第5章 一道金光入腹
战斗在几息之间就结束。生死之斗，定然是动如闪电，瞬间分出生死。那些有来有往，打得热闹，只是切磋比试。
陈阳收刀，眼中有诧异的神色，却全然没有第一次杀人的害怕。荒漠的人常年与荒兽战斗，生死受伤常有的事情。他诧异的是，此人看似五大三粗，交手中却如他的名字蝰蛇一般狡诈，短短几招中，两次暗算。
但是骨头却不硬，一刀之下之下，竟然如此血腥。平日砍荒兽，却是艰涩异常。陈阳心中鄙夷。
陈阳看了受损的兽皮护腕，露出里面的精铁。陈阳的双手，双脚，腰间都配有精铁护具。
护具是师傅在荒漠中寻找的特殊矿石打造，比寻常精铁重数十倍，坚硬异常。护具有两百多斤的重量，比陈阳的体重还多出许多。
陈阳在吃饭，睡觉，练刀，战斗，捕猎中一直佩戴护具，从四年前他八岁第一次带上护具，就再也未取下过。师傅说当不再感受到这些护具的时候就可以丢到它们。但是到那时候，丢与不丢已经没有区别了吧。
刚刚陈阳虽然惊慌，却不害怕，他有多种方式避开麻衣男子的攻击，陈阳却选择了诱敌深入，一击毙命。
陈阳捡起地上的两柄匕首，站立沉思，之前屋里的微弱喘息，表明有其他人被关在里面。但是从王老六那恭敬神色就可以看出，那白衣男子比地上躺着的麻衣男人还要恐怖。之前的战斗，他没有摸清自己的实力，也不清楚麻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的实力，他犹豫进去还是就此离开。
最终他决定去看看，他不知道什么是正义或者责任，但是在他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产生一丝犹豫。
陈阳轻手轻脚走到门前，贴耳墙上，皱起眉，里面一点声响没有，显然那白衣男子已经觉察出外面的异常，做好了准备。
屋内光线暗淡，几乎看不清事物，白衣男子白的不同寻常，显然常年身处阴暗环境中。贸然进屋，会如同活靶子，九死一生。思索片刻，陈阳突然猛的踹门，一声巨响，门被巨力顶的往后直飞。门飞出之时，屋内侧面射出几缕寒光，“噗噗”几声，是暗器扎进肉体的声音。
陈阳挥手，匕首顺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射出，力大无比，有破空之声，后发却与暗器同时到达，白衣男子的闷哼同时传出。
“哈哈哈～，小子你中了我的毒，便会全身肌肉酥软，如蛆虫一样趴伏在地”，尖锐夹杂些许痛苦的声音传出，犹如一个捏者嗓子的男子学女人讲话，陈阳听的鸡皮疙瘩竖起。
光线顺着门，斜射入屋。在光线的明暗交界处，一名白衣男子捂住腹部，一瘸一拐的走出。他的腹部与大腿插着匕首，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神情扭曲，歇斯底里：“你这个狗杂种，竟然敢伤我，我要把你砍去四肢，泡在坛子里，日日夜夜折磨。”
“去你妈的死人妖”，一声巨吼，一段无头尸体砸向白衣男子，陈阳暴起，紧随尸体，一刀挥出。在白衣男子惊恐的目光中，刀光闪过，无头尸体分成两段，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
陈阳从白衣男子尸体中拔出匕首，他有些差异，这死人妖比麻衣男子弱了许多，为何那王老六如此的惧怕他？
借着着门口的亮光，陈阳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屋内正中放这一张黑色木头桌子，桌子上各色瓷器瓶瓶罐罐摆放井井有序，墙边放着一个坛子，陈阳仔细一看，坛子上还有个脑袋，是一个老者的脑袋。
老者皮肤如树皮卷曲在一起，眼睛浑浊，眼皮耷拉只露出一道缝隙，咬牙从鼻子发出痛苦的哼哼声，随即变成了放肆的笑声，越来越大，酣畅淋漓。
陈阳好奇，这这么大人是如何进去这个坛子的？这个老者又是谁？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个坛子里面。需要我帮你把坛子打碎吗？”虽然好奇，但是陈阳警戒在距离老者两步远处停下。
老者止住笑声，眯眼看着陈阳，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是你杀了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这个关你什么事情，我就问你，张老是谁？”
“张老，张老，张老就是个背信弃义的畜生，猪狗不如。。。。。。”老者面色狰狞，口中污言秽语狂吐。
陈阳从来没听过还能如此的骂人，如果骂人有段位，这老者绝对可以秒杀九阶荒兽。
过了片刻，老者骂累了，屋里恢复了寂静。
“喂，你不说话我就走啦，等会他们要进来了。”陈阳口中的他们自然是那些士兵。这么大的打斗声音，前院之人竟然没有听到。
其实王老六他们出了后院，赶紧离得远远的，跑去前院的士兵聚在一起。他们可不敢偷偷打听后院的事情，也不觉得陈阳这个少年在那两位手中逃脱。
“你带我出这个屋子。”
陈阳没有动作，戒备着。
“我都这样了，还能对你做什么呢？我只想临死之前再看看这世界。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日日夜夜受折磨，求死不能。”老者面色黯然，声音中带有刻骨的仇恨。
陈阳用长刀挑起坛子，放在院中。阳光洒在老者的脸上，闭目，贪婪的呼吸新鲜的空气，眼角有泪水流出。
陈阳并未去打扰老者，转身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他几间屋子的铁门。屋子里没有埋伏，在其中两间屋子里面找到了一些钱财，应该是那死去两人之物。一间屋子里放着几个与老者一样的坛子，坛子外有暗红的血迹，确是空的。
最后一间屋子，陈阳却发现一个少年，少年骨瘦如柴，双肩铁链穿过，挂在墙上，如风干的荒兽肉。从微弱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中，陈阳知道他还活着，只是虚弱昏迷。
陈阳把少年放在院内，心里觉得这两人真的是该杀，干这些杀人越活的勾当，把人当牲口一样装在坛子里，挂在墙上风干。
此时老者从激动中恢复，他看向陈阳：“你杀了他们，我也送你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陈阳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囚禁我在此处，日夜折磨却不杀我吗？因为他们想要得到那件宝物。”老者没有回答陈阳的问题。
“当年我们四人，一起闯荡江湖，最后在金地帝国创建了黑蛟帮。“
“但是有一天我喝醉了，无意中透入了宝物的事情。可笑他们根本不知道宝物是什么，就偷偷下毒，将我囚禁。收刮之下并没有找到宝物，对我威逼利诱。我恨不得吃他们血肉，怎么会告诉他们。”
“直到几年前，黑蛟帮被灭，逃到此处，躲避仇敌。”
“他们想得到宝物，东山再起。把我囚禁在坛子里，时刻折磨我。”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那求之不得的宝物就在我身上，哈哈哈～，哈哈哈～。”老者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过来，今日这宝物就归你了。我死了，那张老怪也休想得到着宝物。”老者眼中浑浊消失，清澈如少年，因为痛苦而扭曲脸庞恢复了平静，竟然有些许红润。
陈阳知道老者要死了，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眼神与部落将要离去的人一样，如同在平静中回看自己的一生。
“少年，不要相信任何人，相信任何事情，相信你的感觉”。
突然一道金光从老者口中射出，陈阳急忙后退。金光奇快无比，从陈阳口中进入腹中。
陈阳大力用手掌拍腹部，用力呕吐，感觉腹内和全身，没有感觉到那金色物体。顿时惊恐大怒：“你个老东西，我好心救你出来，你想害我。”
老者皮肤下，如有千万只虫扭动，露出及其痛苦神色，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回首～过往～七分酸楚～～三分甜。”
在陈阳震惊的目光中，老者整个透入化作一滩血水，跌落坛中。阳光一照，凄厉“吱吱～”哀鸣从坛中传出，化作一阵黑烟消，吹散院中。
陈阳走进坛子，发现坛子已经完全空了，老者，金光仿佛都是幻觉。
但是地上的尸体与少年却无比真实。
一阵风吹过，陈阳仿佛感受到了悲哀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