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砍瓜切菜
对比三十米宽的城门，背刀的陈阳很不显眼。
兽皮制成的衣服，身材健硕，皮肤黝黑，头发杂乱披于脑后，与其他荒漠之人并无区别。略显稚嫩的神态，少年人独有的细腻与光泽的皮肤，身后的刀，又显示出陈阳与其他部落之人不同。
守城士兵常年与大漠之人打招呼，一眼看出陈阳是个涉世未深的部落少年。如此年轻就获得参加荒市的资格，在部落中必定份量不轻。
城墙上响起口哨声，士兵打起精神，如捕猎的荒兽，紧张又敏感。
路过行人看出端倪，并未出声与停留。都是刀口铁血求生存，杀人越货常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兵与匪并无区别。
八名士兵懒散的向陈阳围拢，眼神交流中已经制定好计划，轻车熟路。
城门甬道，陈阳两名士兵截停陈阳，故意趾高气昂斜瞥着：“叫什么名字，来清水城做什么的？”
“陈阳，来参加荒市的。”陈阳皱了眉觉得不舒服，想起二叔交代不要惹事，按耐住性子回答。
“哦～参加荒市，就你一个人，可不像啊。”领头的士兵更是轻蔑，似乎要故意激怒陈阳。目光上下打量，仔细观察陈阳的反应。
“二叔领大家在后面，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能到。”陈阳有些不耐烦。
此时只要陈阳表现出强势而霸道，士兵或许会有所收敛，占些便宜便就适可而止。
但经历过前几日鲨齿兽事件后，陈阳觉得内陆卧虎藏龙，不能一味莽撞，收了性子。
见陈阳顺从隐忍，士兵在脑中勾勒出陈阳的底细：出生小部落，未见过世面；与领队之人是叔侄关系，领队必定救人心切，能炸出油水；靠关系参加荒市，实力不强；
几人眉飞色舞，眼神交流中全然不顾及陈阳。陈阳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待宰的畜生，可随意拿捏。
“跟我们走一趟，去营地等你二叔领你。”领头的士兵露出和蔼可亲的神情，冲后面的士兵一点头。
陈阳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想要夺刀，腰胯发力转身看向来人，刀顺势滑落握在手中，怒目：“你想做什么？”
后背之人五短身材，比陈阳矮了一头，与陈阳对视，心头一惊，讪讪笑道：“这是规矩，营地之中禁止带武器。”
“那就在这里等二叔。”陈阳也感觉出这些士兵是在针对自己，握刀往前一推，激的五短之人往后退了一步。
“小兄弟，不要动气。凡事都有特例，既然是爱刀之人，戴着也无妨。”领头之人对陈阳笑道，摆出请的手势，前面引路。
陈阳环视一圈，晃了晃手中刀，毫无惧色。
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道从城门处延展至远方，各式建筑林立两边。陈阳知道这是北漠大道，清水城的四条主干道之一。二叔他们进城，沿着这条道直走，即可到达湖边。湖边有空地是特意留出作为交易使用。目之所及，越往城中央越是繁华。
营地并不是军营中大营，只是墙守卫军士的休息之处。
营地的前院三三两两坐了十几人，见八人领着陈阳进来，眼神羡慕。一士兵脚踩长凳，大声喊道：“王老六，大鱼？要帮忙？只需吩咐一声，兄弟们随时听候差遣。”
王老六拱手回礼：“肯定要劳烦各位的，我先收拾下，摸摸底，等会要去见张老呢。”
想到张老，王老六脸上露出畏惧又尊敬的神色。自从张老来了之后，他们这些兄弟的收入直线上升，但是张老的手段却让他们无比胆寒。
“领头的士兵原来叫王老六”，陈阳内心暗想：“听二叔说，鱼是城里才特有的，鲜美非常。这次他来荒市肯定要尝尝的。到底是多大的鱼，要这么多人？”
“鱼我也喜欢吃，到时候需要帮忙叫我一起。”陈阳对王老六说。
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笑声，这笑声仿佛要把屋顶震塌下。
陈阳摸不着头脑，只得嘴角咧开，露出大白牙，尴尬笑了几声。
“说不得肯定是要请你帮忙的。废话不多说，先进去吧。”王老六拍了拍陈阳的肩膀，纳闷：“莫不是是傻子？如果是傻子的话，就不值钱了。”
越过前院和前厅，众人来到后院。
陈阳没想到，外面看着不起眼的建筑，竟然还别有乾坤。
后院的面积是前院的两倍大小，四周有七八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铁制的门紧闭，有淡淡的血腥气，若有若无。前院喧闹完全被隔开，幽静又诡异。
最东面的房间门打开，里面光线暗淡，走出来两人。一人穿白色丝绸衣服，纤尘不染，皮肤病态的白皙。一人穿麻衣，手臂巨大，双手各拿一柄细小匕首，匕首只有中指长度，不仔细看，以为是六根手指。
屋中传出轻微的喘息声。哐的一声，门关上，喘息声戛然而止。
“小兄弟，我叫王老六，请你来是借你的身体一用，同你家大人换点东西。还请你配合一些，这样也能免得受皮肉之苦。”王老六讲话突然变得文质彬彬，目光不自然的往那皮肤白皙的人身上瞄。
陈阳明显感觉，到了后院，八名士兵变得小心拘谨，讲话都不敢出大气。
陈阳虽然涉世未深，也明白这帮士兵想要做什么，想起刚刚那帮士兵的大笑，怒不可遏。
“这次小爷我可没招惹你们，劝你们识相点，赶紧把老子放了。不然老子的刀可不留情面。”陈阳怒喝，“姓王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王老六不答话，面色尴尬的看向皮肤白皙之人。
“你们都下去吧，一个时辰之后过来拿消息。”尖锐如女子的声音传出。
王老六赶紧退出后院，关上门，几人面面相觑，长舒一口气。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见到两人，却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发颤。
“蝰蛇，交给你了，如此粗俗的人我可没兴趣。“说完又退回了屋内，十分信任蝰蛇的实力
叫蝰蛇的男子，并不说话，手上匕首跳动，如蛇吐信，身体粗壮却灵活柔软，迈着奇怪的步伐，围绕陈艳游走，只待找准时机，一击必中。
陈阳暗自戒备，有些紧张。他练刀四年，每日劈砍上万次，与荒兽战斗经验丰富，却从未与人生死相斗，不清楚自己的功夫如何。
突然，寒光一闪，光线反射入陈阳双眼。眯眼间，壮汉双手化身双头巨蛇，分别咬向陈阳双手手腕。这要是被咬中，绝对双手折断。
陈阳错失先手，只能被动防守，一步后撤，避开双头之蛇的攻击范围。就在蛇头将要与双手错过之时，蛇头却又弹出一尺，直射陈艳双腕。
陈阳大惊，他与荒兽战斗从来是大开大合，部落切磋也是比试力气，哪里见过如此的阴损招式。
电光石火间，陈阳却将双腕往蛇口上撞去，对面壮汉一喜，不知为何陈阳会出此昏招。
只听“叮～叮～”两声，蛇头崩得高高弹起。陈阳乘势双手持刀，往前劈砍，明亮刀影闪过，双头巨蛇与壮汉都一齐被砍作几段，鲜血内脏流淌一地，温热，潮湿，腥味扑鼻。
巨汉怒目圆睁，喉咙鼓动想要说话，却没有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