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许久不见
侯程没有追出去，一是因为生气，二是因为相信许久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只好尽力安抚siner，等到回到前面，赛金就马上走过来，拍了侯程的肩膀：“嘿，哥们儿，你不能坐在这里，要出去找她，外面太冷了，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啊。”
侯程看了一眼桌上的衣服，赶紧又冲出去了。但是他追了一百来米就追不下去了，因为脚印完全乱了，只是一两分钟，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
侯程无法，只好回去找赛金想办法。
赛金没想到侯程竟然一个人回来了，许久竟然真的跑远了。他以为许久会在附近，呆在一个侯程一出去就能看到的地方，偶像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早知道，自己肯定会紧紧跟着的！
所以说偶像剧不能看太多，耽误事儿……
侯程也很奇怪，自己的好友怎么比自己还紧张。
赛金一改吊儿郎当，严肃地说，“侯程，你听着，你得在24小时以后联系你们的大使馆。在这期间，我会帮你雇佣尽可能多的人。”
侯程觉得，赛金有点小题大做了。赛金告诉他，现在和留学的时候不一样了。到了晚上，就是难民的世界，他们要出来翻找一些垃圾果腹。
“难民！f国怎么会有难民？！”
“这还不是该死的突立坦，就你们来的前两天，他们开放了通道，并且只要过境不停留，他们都会给一些面包。我们这里的生活不知道比突立坦好上多少，那些难民又不傻，当然是来我们这里。就造成了我们国家的难民这段时间急剧增加。”
侯程明显还是不信，“不可能，那纺织业大会怎么没有预警？”
赛金解释道：“我们国家觉得难民的事态是可控的，而且纺织业大会这次有任务在身，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传出去。”
“什么！！我现在就报警！！”
侯程慌了。
抖着手，开始找手机。谁知道赛金瞬间就破灭了他的希望，“没用的，偷盗、抢劫、□□等等报警的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只能自己雇人。”
“赛金，你帮我雇人，能雇多少，雇多少，钱不是问题，找到许久的，我再给十万，不，我能给的，我都给他。”他一边说，一边抱着许久的衣服又冲进了风雪里。
许久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毛衣，套着一双绒绒的白色雪地靴，一头黑发上面沾满了雪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戚戚如丧家之犬。
她想起最开始，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是和一群孩子在一起生活。有的孩子表现很好，会有被领养的机会，而她因为性格内向，都没有机会被带到领养人面前。
她每次看到被带走的孩子，都非常的羡慕，她也想有父母，想有一份爱，想在受欺负时有人替他出头，有人会护着她，会问她，疼不疼，然后跟她说，别怕，我在。后来，真的有人对他说了，但是这个人也说他一直在迁就她。
那时候，许久还不叫这个名字，她只有一个讨厌的数字的代号，和一个像小狗一样的名字，小兰。
孤儿院的老阿姨们拿着政府的补贴，却不干正事，压缩他们的伙食，减少他们的开销，总之就是到处找钱，那时候挨饿受冻，是许久的家常便饭。
许久记得她吃过的最香的东西就是外出捡瓶子时，捡到的半个烤红薯，是别人觉得不好吃，扔在地上的，小小的许久捡起来，吃了一口，好香，好甜，好暖和。
而和她一起的孩子，有的被领养了，有的和他一样受欺负，更多的，是欺负她。
有一次，许久因为力气小，下雪天被压在地上往脖子里灌雪，冰冷的雪，摩擦过细嫩的脖子，然后在衣服里化成水。小小的许久，被冷的说不出话来，哭着去找老师，老师丢下两个字“麻烦”，就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许久只好脱了湿衣服，穿着秋天的薄衣服，找个地方晾湿透的厚衣服，然后钻进被窝里面去，等衣服干。但是这么一折腾，许久就发烧了，有人报告了老师，但是老师也没有认真处理，很快许久就不行了。
她记得，她被几经辗转，换了好几辆车，最后躺在了一张白色的床上，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有个戴着口罩，穿着手术服的人，跟她说：
“有很多人在等你的器官，就当助人为乐了，你莫要怪我，下辈子投个好胎。”
然后她开始狂乱地挣扎，小小的身躯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爆发了巨大的能量，手术床被摇的咯咯作响。
后来，那个医生死了。
在她之前的人生里，从未处于尊位，从未得过优待，从未见过父母，甚至，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家教？滑天下之大稽！
她不知道要向哪里走，但是这一刻，她好想回家，但是归期未至。天大地大，她该去向何处？那就去一个人多的地方吧，至少不孤独。
从前她安安静静等归期，只向社会探了个头，想看一看他生活的地方，便遇上了侯程。他的温柔一直在吸引自己靠近，但是今天，许久才知道原来侯程也会有如此盛怒的时候，还是自己亲眼见证。
之前自己以为的温柔，也只是迁就。也许侯程早就受够了自己，只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伤害别人吧。
何其可笑，许久啊许久，你是不是，面具卸下的时间太久了，你忘了你之前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了吗？你始终不是个良善之人！
心思杂乱之间，许久被一股力量一把扯入黑暗。
“侯程，你不要太着急了。”赛金看着胡子拉碴的好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说出明显不会起作用的话。
三天前，许久丢了之后，他陪着侯程去了大使馆。在询问身份信息的时候，大使馆的人，告诉他，“您查询的人是个孤儿，自小在长沫孤儿院长大，父母是车祸去世的。”
侯程听到大使馆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许久举手投足的气度，还有她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是孤儿。”大使馆的人告诉他，那些钱和房子很有可能是遗产，而气质则完全和钱没关系。
赛金记得，后面登记这些程序都是他去完成的，因为侯程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后来，侯程没日没夜地出去找，他们雇佣的人，就差把这个城市翻过来了。
许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的这个好友，不眠不休，像机器一样在大街小巷穿行。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算用安眠药，他今天也要休息！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许久已经丢了四天了！咳咳！我把她弄丢了，我把她弄丢了！没有人打钱给她，她的钱要是用完了呢，她该怎么办，会不会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咳咳咳！”在侯程语无伦次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陈默。
刚一接通，赛金就听见对面一个兴奋的声音：“嘿，哥们儿，进展如何？浪漫之都的浪漫你带许久见识了吗？有没有牵牵小手，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我跟你说，我招进来一个得力助手，本事可大，名字可有意思了…喂？侯程？你还在听吗？”
那边欢快的声音，和侯程的愁云惨雾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赛金头一回在侯程的语气里听到了哭腔，沙哑的嗓音里，夹杂着浓厚的哀伤，
“陈默，我把许久弄丢了。我把她最痛苦的过往拿出来鞭笞，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把她丢弃了。”
“丢？丢了？丢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许久贪玩忘了时间？还有你声音怎么回事？”陈默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是，不是，不是，咳咳咳！我真的把她弄丢了，已经四天了，我到处都找遍了，找不到她啊。”陈默的电话，让侯程的情绪一下宣泄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她的钱是家里给的，原来她自小就是孤儿，我还说她没有教养，我真是混蛋，我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这时候，赛金家的门铃响了，赛金去开门，侯程也马上收敛了情绪。一开门，竟然是siner。
赛金一边侧身让她进去，一边询问：“siner，你怎么来了？”
“侯程，我们大学时非常要好，对于你和许久现在的处境我非常抱歉。我这次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即使是侯程想恢复往常的彬彬有礼，也多少有些困难，“你有什么赶紧说，我还要出去找人。”
“侯程，你声音怎么了？”
侯程摇摇手，示意她继续说。
“我觉得，那晚的那个声音不是许久的。”
“你什么意思？”侯程一听就急了。
“那晚我们刚见到许久，她也没说两句，我对她的声音不是很熟，但是yisa和服务生都那么说，我当时也不冷静，就深信不疑。
但是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一排其实都有人，又隔了门板，根本就听不清音调音色。其实，那个声音，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更像那个女服务生。我记得那个服务生当时也是从那一排直接出来的。”
siner一边陈述，就看见侯程的眼睛越来越红，手紧紧抓着自己衣角。原来自己不仅误会了许久的身世，连那天他们吵架的事件都是错的。
原来，许久当时说的都不是狡辩，都是真的。
侯程抓起许久的衣服，又冲进了外面的风雪里。赛金无奈地说：“虽然这件事很重要，但是侯程已经四天没有休息了，再不休息，恐怕都要见不到许久了。”
“要你们干什么用？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明明这次纺织大会我们志在必得，r国的那两家企业，不足为惧，谁知道，冲出来一个梵渡，明明已经都被，谁知道！”
“jolug，你到底在怕什么？”
“yisa，你不懂，一件海阔潮平，一场长剑平世。我们控制了这么多的年的市场，不能让他有一丝起伏。”
更重要的是那项技术，一定一定不能被r国获得！
“我没有听懂？”
你不用懂，做好我的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