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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铁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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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徽一统之前,诸侯割据,战乱近百年,多数女子皆亡。

    上到六十的花甲老者,下到十岁稚童,皆上战场,十室九空。

    且如今,男儿生育艰难,诞育女儿尤甚。

    男子过多,不仅田地产出艰难,“借种”这种风气蔓延,女子一度不敢出门,怕被强掳了去。

    秦池佑叹一声,语气温柔,又带着通透清醒:“婚姻之事,并不是世人渴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圆满。我们在这姻缘中,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遇着你之前,我并没有奢求所谓情爱。男子总归是要嫁人,相敬如宾,能生个一女半子,一生已是知足。晚晚,我很庆幸遇见你,情之一字磨人,却叫人甘之如饴。”

    孟月晚的手被秦池佑抓紧,听得他在耳畔低语:“心因你而炽热,无怨无悔,宴之应当同我一样。晚晚,你已经让我们圆满,勿要钻了牛角尖。”

    孟月晚贴近他,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依偎在他身边。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好好庇护羽翼下的家人,星霜荏苒,时间会给她一个最好的答案。

    第二日一早取了鱼篓子,装了满满一桶子。

    刚回来准备朝食的食材,寒衣慌慌张张的跑来:“容……容苏……容苏不见了。”

    孟月晚挑眉,什么叫人不见了,昨天晚上还一起吃了鸭子:“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如厕去了?”

    寒衣牙齿都在打颤:“不,我带着环儿睡得早,昨儿半夜喂奶时有觉着身边没人,当时我自个儿也不清醒,没留意,今早……今早……才发现容苏的软被都没摊开。怪我……是不是被……”

    孟月晚摇头,绿芙守在外头睡的,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昨晚她子时末才睡,没有半点动静。

    任兰过来察看现场,也没有诸如上次迷烟之类的痕迹。

    孟月晚找了一圈,周围可能隐藏的位置都寻过了。

    最后找到小张那,小张斩钉截铁的保证,绝不可能是手底下的姐妹掳的人。

    大张头那边催着出发,只好暂时作罢。

    刚爬上马车,孟月晚惊得差点掉下来,空间多了个崭新的九宫格。

    原本是两方九宫格,加两个一平的小格子,现在变成了三方九宫格,没了约束,羊子立马就占了新拓展出来的地界。

    难道容苏失踪还是什么大功德事件不成?不能啊!

    中午下了面片汤,几人用完,秦池佑都未醒来,瞧着几个堂姐打趣暧昧的眼神,孟月晚很后悔昨晚光顾着睡觉了。

    “祖母,容苏一事……”

    早上走得匆忙,没说几句就散开了。

    孟清不在意一个楼里买的侍儿:“令在否?”

    孟月晚点头。

    孟清闻言遂说:“还不知是哪路牛鬼蛇神,消失了也不过是一枚废棋,无甚影响。”

    孟宴之照例跟着月晚转,不同的是,他现在唤她孟孟。

    面对她的目光,他不用再背手握拳,装作无所知,现在可以大方回应。

    “宴之,汤不错,多用些。”

    “宴之,昨晚睡得可好,伤换药了没?”

    “宴之,多休息,伤口别又出血了。”

    ……

    孟宴之不再少言寡语,句句回应,事事有交代。

    两人之间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孟宴之应当是得偿所愿了。

    众人自然没有话讲,这人平时寡淡冷漠,谁能料到能一同赴死,他弟弟孟临之说时,大家都还感慨孟月晚好福气。

    孟临之将这件事传开,也是为了哥哥正名,免得招人闲言碎语,尤其是那些个有心思的。

    孟月晚端着鸡丝面片汤,端着一杯水和洁牙粉:“池佑,先吃些东西再睡,空着肚子伤胃。”

    秦池佑幽幽转醒,坐起身就着水洁牙,又取下车壁上的布片洁面。

    “容苏不见了,今早才发现,遍寻不到。”

    秦池佑毫不意外,边穿衣边说:“我倒以为他早会离开,没想到是在等你回来。我让阿姊查了,容苏有异,梧桐苑里的那位,早没了。”

    孟月晚一愣,也不想问这“没了”是不见了,还是死了。

    这人用饭不爱说话,有时被她缠的烦了才回应一二,孟月晚等他吃完才开口。

    外头有翅膀扑棱的声音,绿芙气急败坏的:“别啄了别啄了,大白被你玩坏了。”

    孟月晚连忙出来,开心喊着“白白”,白白立在车辕处,歪着头打量她,一双锐利的眼睛配着这姿态,透露着几分娇憨来。

    “白白!”

    白白立在了她的肩头,里头的秦池佑低笑:“将它脚上的铁环取下。”

    孟月晚径直递了进去,逗弄了白白一会儿,才进去说事。

    “你看看吧!”他眉间是化不去的忧虑。

    她也跟着正了神色,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北六州大旱,饿殍遍野,已开始南下。这是驿站被截的真相,有人设法瞒着这个消息,不止三头河,其余官道驿站也有异样。”

    孟月晚这才知道那心多出来的九宫格是个什么意思了,她误打误撞的,提前揭发了这事。

    “兹事体大,背后必然有一个极大的利益团体,叫阿姊万万小心。”

    秦池佑正是忧虑这一点:“阿姊已经连夜出发,事急从权,弃了官道,直上通州。”

    孟月晚结合自己啃过的那些史书,历代赈济会发生的贪污之事,稍稍借鉴。

    “姨母说,大徽应是赈济尚有余力的,去岁秋便没什么收成,有常平仓和减赋税的政策。而今不过三月底,就要南下……并不合常理……阿姊或可从大粮商的动向和赋税情况着手,避免打草惊蛇。”

    秦池佑更加担忧:“晚晚之意,是官商勾结,蓄意囤粮。更甚者,赋税一事都有猫腻?百姓手中颗粒不存,才会早早南下逃难?”

    都是经过十七年前旱情的那一波人,囤粮应该是骨子里的本能,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会背井离乡啊!

    孟月晚叹息:“同样的苦难,于底层者是万丈深渊,于上层却是另一番泼天富贵。人性使然,也只是提供个思路,具体事宜,阿姊比我们更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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