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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 章 上心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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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池佑环抱着她,被淡淡的梅香浸染着,她有些昏昏欲睡。

    “我带你去坐秋千吧!”

    “好呀好呀。”

    “少君给小姐推秋千?头一回见。”

    “可不是,这样看着,反倒是我家少君更像女子。”

    “难怪我家主君说你家小姐郎里郎气的,不是良配,这谁家这样的,等我家少君手勒红了,主君又该心疼了。”

    “小姐笑得可比小公子们更娇媚呢!”

    绿芙被音离音合两人一唱一和弄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自家主子笑得合不拢嘴,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试想谁家男票坐在秋千上,让小娇妻哼哧哼哧的推秋千,也是这般既视感吧。

    直到传话来开席,孟月晚才恋恋不舍的被秦池佑带着去净手。

    席间被灌了好多酒,走路都不稳当,服侍着她睡着后,秦池佑对世女冷哼:“平时让你看顾娘亲,不许她饮酒,如今倒拉着我妻主一同,阿姊,你倒威风。”

    “哎哟喂,佑可别骂我,是娘亲一直敬她,我拦也拦不住。本想着武将之后,怎么的也会有些酒量,哪成想这般不禁灌嘛。”

    “晚间我们就在小厨房吃了,下午让她好好睡一觉。”说罢,秦池佑扶着她径直回房了。

    秦世女喃喃:“果真……男人外向,有了妻主阿姊都不亲香了……可这女子明明哪哪都配不上我家阿佑……”

    他也窝在孟月晚身边睡了,昨晚累着了,今天又早起,妻郎二人一直睡到自然醒。

    孟月晚一身的酒味很不舒服,便想着泡个澡,被他家的大澡池惊呆了。

    “这洗一次澡得多少人倒水啊,平时的清洁怎么做的?”

    音离傲娇的抬头,挺看不上这没见过世面的孟月晚,不自觉语气带着几丝轻蔑:“公子院里洒扫小侍不下三十人,这小小澡池自然日日清洁。”

    就离谱,万恶的资本家。

    “我要这个花瓣,能不能给我撒点啊。”

    音离破音了都:“小……小姐,这是少君的花瓣,哪有女子泡花瓣浴的,那这嫩肤的香油你是不是还想擦一些。”

    “啊,真的吗?那就给我擦擦吧。”

    “你……你……”

    “我什么我,还不快点,小结巴。”

    送衣服进来的秦池佑正好看见她逗音离,心里不禁想到还在孟家小院里的八个陪嫁,眸子一暗。

    “音离,妻主气性好,你和音合近日屡屡冒犯,这换作任何一家之主都容不了你们的。”

    音离连忙跪下认错,后怕不已。

    有了秦池佑撑腰,她简直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下巴都抬到人家头上了,只是最后又轻拿轻放:“得了得了,音离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洗澡洗澡,咱洗澡哈。”

    等下人走毕,她一把抱住秦池佑:“我们一同洗鸳鸯浴怎样?”

    “胡闹,白日不……不可……”

    秦池佑两只耳朵都红透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孟月晚被推得一个趔趄,就离谱,这和昨晚的是同一个人?

    晚上吃的菜都是秦池佑给她做的,有些辣味,总算不是甜的,一连干了四大碗,吃饱喝足在香喷喷的闺房秒睡了。

    等秦池佑洗浴熏香,四处都没找到她的人,绿芙守在闺房门口,便知这人定是睡了,果然见她四平八躺的睡得香甜。

    秦池佑反而睡不着了,给她盖了床薄被,他着披风来到了画室。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

    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那双桃花眸似藏星河,他不觉这郎君气息太过的妻主有何不好……

    手指收紧,欲将这画给毁了去,却舍不得,父亲再三告诫,为主君者,心需得留八分,两分真情便可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不大明白,如今却明白了,先前答应那些陪侍,待他生下嫡女,便可安排他们为侍夫,想来是要失约了。

    静坐到子时,依旧是理不清,一团乱麻。拿着那些诗作,反复诵读,真是梦到的?想到她可怜兮兮讨饶的模样,不自觉笑出声。

    第二日一大早她们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啊。

    孟月晚直奔书房,一上午都没见人影。

    “你在画什么?”

    “唔,我觉得咱院子再往外扩扩,给你盖个香房画室,怎么的也要种一院子的花,天天洗花瓣澡。”

    秦池佑无奈摇头:“这些事往后挪挪,先用功读书才是。”

    她想想也是,这是紧要的,赶紧翻看现在比较流行的诗作,文字的美感是一样的,不论男女当权,审美都在同一条线上。

    平仄韵脚,读了几首寓情于景的佳作,诗是真不错,词却还在曲中,可见填词并不受重视。

    其实她本人是喜欢词作的,尤爱苏东坡,想着她的偶像,又刚读了与月相关的诗,便把苏东坡的《水调歌头》给默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正在给她磨墨的秦池佑,亲眼目睹这首词从她嫩白的手中一字一字写出,如此卓绝的词作,就这样毫无滞涩的一气呵成。

    秦池佑觉着这人……并不像“孟月晚”,如此旷世奇才,为何……从前一丝端倪也不曾流露。

    自从两人定亲,他阿姊早将孟月晚此人查了个底朝天,时时在他耳旁念叨,分明与眼前满目缅怀之色的妻主判若两人。

    她不是“孟月晚”。

    秦池佑眉头紧蹙,寻了书架上的书,看着那些字迹,与这一手稚嫩的簪花小楷相差甚远,就算时而工整时而潦草,也不可能笔触着墨全然不同。

    他心里惊涛骇浪,孟月晚全然不知,还沉浸在苏东坡的意境之中,添了几分思乡的惆怅。

    越是骇然,秦池佑的声音越是冷静:“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难道这也是梦里梦见的?”

    孟月晚轻轻吹着墨迹,感慨道:“是啊,梦里的,人生如梦,梦若浮生,为欢几何,当及时行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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