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甜蜜
“刚才那女的真不错，丰腴多汁。”一名络腮胡壮汉向身旁的同伴道。他咂巴着嘴，似乎还在回味。
“你都消磨大半天了，还在说。这次出门，副首领只给我们一天采购时间，你们都不着急。”一名拉着驮羊的瘦削男子道。他有着一张满是皱纹苦巴巴的脸，皱着眉头抱怨时，那苦相带着一道擦不去的哀愁。
“安心啦，粮店老板的女儿跟我关系不错，不用担心配货拖延，我们直接过去搬运就行。”一名一脸雀斑，却有一双浅色蓝眼的少年道。
“你和粮店老板女儿的关系正经吗？”络腮胡打趣。
少年羞赧一笑，“我想过了，趁还未上通缉令前，攒点钱盘一家店面当个小老板，到时她便是我的老板娘。”
“哟，你小子好心机啊。”络腮胡笑道，“那你注意点，说不定到时劫你船就是我们这帮兄弟。”
“结婚什么的最蠢了，女人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还不如安心当海盗。”瘦削男子黯然道。
“那是你没遇到好的人，玛嘉就不同了，她甜蜜、可人，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的出身。”少年连忙辩解。
“我老婆婚前也这样。”瘦削男子吐槽，“直到某天她把这份温柔转移到马房小子身上……”
“好了，好了。”络腮胡打断瘦削男子接下来的话语，“你老婆和马房小子的故事我都听出茧了。”
“还有和屠夫的故事。”浅色蓝眼少年接口道。
“唉，结婚什么的最蠢了……”瘦削男子絮絮叨叨。与他同行的两名同伴闻言，无奈地别过头去。
昏暗的街道，天空洒落细絮般的雪。天气干冷，行人稀少，一盏油灯在结成冰的土路上摇晃。
那盏油灯，连在一辆板车的左侧，板车上叠着好几个木桶，木桶上叠着好几捆腌肉，其上还盖着一张牛皮，一条粗麻绳把这些东西捆在一起。
拉车的是一头驮羊，如今牵着驮羊的是络腮胡子，他的两名同伴失魂落魄的伴随左右。
“你不是说玛嘉和别的女人不同吗？”络腮胡蜷缩脖子，哈着气，笑嘻嘻地向蓝眼少年询问。
蓝眼少年神神叨叨，“她甜蜜、可人，不可能跟那商行小子私奔的……”
“唉，结婚什么的最蠢了，我老婆婚前可能干了；后来婚后，屠夫也天天夸她能干……”
络腮胡见同行两名伙伴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甚而忘了违背副首领规定的返回时间将要接受的马鞭处罚。
这时，三名少年从巷道阴暗处转出，他们向着络腮胡三人指指点点，不知讨论着什么。
络腮胡见状，不禁眉头皱起，他“嗯嗯”地咳了两声，企图告诫那三名少年。
三名少年望了络腮胡一眼，依旧热切地谈着话，并向络腮胡三人走来。
三人走近后，络腮胡听到了少年们的谈话。
其中一名瘦削少年左手拇指扣着嘴角，一脸为难，他那诡异的目光在络腮胡三人身上游离，嘀咕道，“有点麻烦，体型对不上。”
另一名提着酒瓶醉醺醺的少年回应道，“卡梅伦那小子又不配合，他的身材倒和这个牵驮羊的相似。”
“你们要干什么？！”络腮胡外厉内荏警告。他只感胆寒，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何那瘦削少年的目光显得诡异了。那少年长着一双黑瞳，皮肤又白的渗人，如同大海溺死的浮尸。
“安古，绰号放荡猎手；喜欢玩弄风尘女子后将其谋杀肢解，后因十六名老鸨联名悬赏，逃到尖矛海岛成了一名海盗。”黑瞳少年手指络腮胡，轻声道。
瘦削少年的一番话吸引络腮胡的两名同伴。苦巴男子紧皱眉头，一脸哀怨地盯着瘦削少年。
“这小子好白啊。”苦巴男子念叨，“我离开老婆那天，她也是这么白，不过眼睛没有那么邪乎……”
“疯癫摩飞，因怀疑妻子品行不端，谋杀妻子及同村六名男子，事后将尸体沉入村中水井。审判前夜逃离监狱，并在半月后加入尖矛海岛，在多次劫船行为中犯下命案无数。”黑瞳少年轻声道。
“那这小子呢？”提着酒瓶醉醺醺的少年向黑瞳少年询问。
“他啊，还没上悬赏令。”黑瞳少年缓了缓继续道，“不过在地下世界挺有名的，他们给这小子取了个外号，叫蓝眼食尸鬼。他曾在商行当脚夫，后与粮店老板女儿私奔，三日后一名猎人在荒山里发现了老板女儿，那可怜的女孩只剩半截身子，其间惨状，就不可说了，你只需知道，那名发现女孩的猎人后来当了修士，在教堂宣誓永不吃肉。”
“外号挺唬人的，我还是比较在意他们的赏金多少。”醉醺醺少年道，“我没钱买酒了。”他昂首张嘴，提起酒瓶，把最后一口酒倒入腹中。
“一共一百三十金币。”黑瞳少年回道。
被挑破往事的三名海盗顿时满脸涨红，那“蓝眼食尸鬼”龇牙狰狞道，“该死的赏金猎人……”
“唰！”一道劲风掠过，震碎细雪，拂动油灯，三抹飙血洒在积雪冻路上。
“杀几个海盗而已，干嘛那么多废话。”那从未开口的黑瞳少年同伴道。这同伴，面容硬朗英俊，身材壮硕，那张披在身后的巨大黑狼皮给他更添一份野性的美感。
“该死。”黑瞳少年低声咒骂，“我是为了更多了解这三个海盗的神态。还有，你是不是毒素未清，怎么那么冲动。”
“嘻嘻。”醉醺醺少年笑道，“估计他被阿蜜莉缠得心烦了。我说詹宁斯，人家好歹是一名公爵女儿，能看上你算是降尊了，不如你就从了吧，菲奥娜那边我会帮你隐瞒的。”
黑瞳少年“嗤”的一道鼻音表示不认同，“约翰尼，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努力赚钱，现在却连酒钱都没有吗？”黑瞳少年一边说，一边在三名海盗脸上忙活。
“为什么？”约翰尼不解反问。
“阿蜜莉虽然是公爵的女儿，但按继承顺位，其上还有一名卡梅伦；而菲奥娜，只要我们还在这世上一天，她必定是天鹅城的城主。”
“原来如此，还是艾伦你想的通透。”
“你们说完了吗？！”詹宁斯冷着脸道。
“说完了，”艾伦扬了扬手上的三张人脸头套，“也忙完了。”
约翰尼翻身跳上板车车把，用力一拍驮羊的后臀，“走喽。”
詹宁斯把安古和摩飞的尸体收入空间戒指，然后跟上驮羊的脚步。至于那个“蓝眼食尸鬼”，不值钱的脑袋就交给福安教的修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