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幽灵船
因为风向顺遂，艾伦等人的航程缩短了半天。
经过两天半和谐相处，艾伦他们与基拉等人建立坚实的情谊。
特别是这段时间围绕着荷米亚大献殷勤的众水手，他们转念想到今日相别，此生再难相遇，不禁怏怏不乐。
其中有两名相貌不错，且与荷米亚聊的比较来的，他们在航行的两天里或明或暗向荷米亚提出进行短暂的近距离相处。
正当荷米亚纠结着该如何不尴尬地拒绝，西奥出现了，他以练习剑艺为名，占据荷米亚的时间。
与那两个水手同样失落的还有约翰尼，下船那天的清晨，他终于找到机会与基拉短暂相处，并获得该晚进入她房间的机会。而中午烈日正盛时，长发水手找到他们一群人，通知他们可以下船了。
约翰尼坐在登陆的桨舟，扭头看到正挥手与他告别的基拉。这狡黠的女人眉开眼笑。
‘她绝对是故意的。’约翰尼腹诽。
双方告别后，艾伦开始这次任务的部署。
“荷米亚你会滑翔伞不？”艾伦向半兽人少女询问。
“啊？”荷米亚愣住了，“没……没玩过，怎么了？”
“这次你负责掩护，夺船的任务交给我们，”艾伦指着他们刚才用以登陆的桨舟道，“你看到我们登船，便划着它去刚才和基拉他们告别的近海点等我们。”
“好。”荷米亚道。
曼尼不愧是深谙海图的走私犯，他所挑的海岬遍地黑褐坚石，只有一些爬地绿植稀稀拉拉地这一块那一块，因为极难获得淡水，海岬无人逗留，这给了艾伦等人丰富的布局时间。
海是多变的，它能给予艾伦便利，也能带给别人阻碍。一连两天，辽阔的海面上除了觅食的海鸟，与不时跃出水面的鱼儿，一艘帆影也看不到。
约翰尼百无聊赖地泡在海水里，举着薄剑，想着捕一条鱼，改善这两头因为啃干面包而寡淡的味蕾。
“有船过来了……有船过来了！”西奥踉踉跄跄地从高耸的海石跑下，连声呼叫。
詹宁斯“哗”地一声从海水里跃出，甩一下湿漉漉的头发，问道，“在哪个方位？”
“在那边。”西奥指着西南方向道。
艾伦啃着一颗干瘪的苹果，从石头的阴影处慢悠悠走出，“确实有船路过，不过是幽灵船。”
“真……真的有幽灵船吗？”乔克好奇问道。这可怜的孩子，自幼被人弄瞎用作乞讨工具，平日里唯唯诺诺小心谨慎，自感受到艾伦等人的善意后才重新打开心扉，成为一名好奇的小孩。
“有的吧。”艾伦挠着下巴道，“我们小时候不是常幻想着登上一艘如镇子般大的船冒险吗？”艾伦向两位兄长道。
“对，就是那种破破烂烂，但又漂浮在海面，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的船。”约翰尼道。
“这艘船就是了。”艾伦道，“虽然没有镇子那么大，但上面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十几条白骨。”船上的情况，艾伦早用黑羽鹰窥探完毕。
“我们去看看吧。”西奥兴奋地叫道。
约翰尼等人转看艾伦，执行任务时，他们习惯以艾伦的想法为主。
“你们去吧。”艾伦笑道，“这里有我和詹宁斯就行，有情况我会让黑羽鹰通知你们。”
“好。”思绪跳跃的约翰尼厌倦待在毫无消遣的海岬，如今难得有此插曲，他不介意重拾童真。
约翰尼推着桨舟冲入灰色的海浪，西奥兴奋地跟随。
“乔克，荷米亚姐姐。”西奥叫道，“你们不一起吗？”
“不，”乔克道，“我要练琴了。”他目不能视，注定与常人的惊险无缘，亦或说，如果幽灵的出现伴随着无知的黑暗，那他每天都在与其搏斗。
荷米亚看了一眼詹宁斯，发现后者兴趣缺缺，她只好摇头表示拒绝。
等约翰尼两人离去后，乔克伴随着海浪拨弄着悲伤的琴弦。
艾伦四人怔怔地听着，并不打扰。
乔克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奏家，他总能用琴声领着听者的思绪徜徉于乐洋的缥缈。就连一向隐身的布列塔妮也被吸引，在艾伦身后现出身来。
“今天这位不说话的姐姐有点不一样呢。”乔克道。
“你能感受到我？”布列塔妮好奇问道。
“可以，”乔克道，“姐姐有法子让人看不见自己吧。真是个神奇的能力。”
“也是个苦恼的能力。”布列塔妮无奈道。
在大海的一边，约翰尼喘着粗气划动船桨，他开始后悔独自带着西奥前去冒险了，连个换着划船的人都没有。
“马上就到了，约翰尼大哥。”西奥叫道，“加油。”
在西奥那毫无激情的鼓舞下，两人总算靠近了“幽灵船”。
这是一艘破败的船，船身发灰霉迹斑斑，一块块的木板磨损破洞，甚至能直接见到船舱内的漆黑阴冷。
有一只只剩白骨的手在船舷上探出，几缕衣衫撕破后的巾条缠着那只手，随风飘荡。
“你把好船桨。”约翰尼道。他从空间戒指取出一个勾爪长绳，甩了两圈后往船舷丢上。
“唰”的一声，勾爪冲天而上，勾住栏杆。
约翰尼拽了拽勾爪，看它有没有抓牢，没成想一发力，那栏杆“咔嚓”一声，一大段朽木当头砸下。
“小心！”约翰尼急忙提醒西奥。
西奥反应迅速，抱着头蜷在桨舟内。
约翰尼遽然站起，引得桨舟一阵摇晃。也在此时，一柄薄剑出现在约翰尼的左手，唰的一道剑光，化为一道光幕，把那段朽木削成十几截，掉在海里，十几团水花溅洒开来。
“这船太旧了，木板难以着力，我们换个方位。”约翰尼道。
正如约翰尼所言，船过于破旧，勾爪一连扯掉了好几块朽木，才堪堪勾住船身。
约翰尼把长绳缚在了桨舟的一头，防止两人离去后，桨舟被水冲走。
“我先上去，你跟着来。”约翰尼说完便顺着绳索往上爬。
他如同一只矫健的灵猴，不一会便翻身落在甲板上。“咔”的一声，甲板上的一块木头抵不住约翰尼的踩踏直接破了个洞。
“该死！”约翰尼低声咒骂，艰难地拔出脚来。
“上来吧。”约翰尼转身向下喊道。
西奥比不上约翰尼的体力，费了很大功夫才艰难抓住约翰尼的手，被提上甲板时他浑身脱力，瘫在甲板。
“这些船员到底遭受了什么？”西奥向约翰尼询问。
甲板上，目之所至皆是一具具白骨。约翰尼用脚尖拨弄其中几具，发现他们尸骨完好，并未有到任何挫伤痕迹。
这很是诡异。如果一艘船遭受风暴，不可能保存良好的；如果一艘船遭受掠夺，船员也不可能以正常的姿势安躺着接受死亡。
约翰尼心头不禁有一个猜测，他们一群人是不是在别处遭受杀害，然后去肉抽筋丢在船上。毕竟一具尸体，哪怕就随意放在甲板，也会引来垂涎的鸟类啄食，他们的指骨不可能保持完好。
“不知道，”约翰尼并未说出心中所想，他只是道，“不要问我，冒险的意义不是靠自己去发掘真相吗？”
“好的。”西奥笑道。他学着约翰尼去查看骨头，无奈他见识尚浅，并未能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西奥转头看向约翰尼，希望得到一点提示。
约翰尼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这可能是艘观光船，你看那些尸体穿的衣服，虽然风化破烂，但上面的银徽和勾勒的金线却保留完好，说明这些人生前非富即贵。”
西奥翻看几件衣服，发现真是如此。
“走，我们进舱房看看。”约翰尼道。
推开舱门，一段短促尖叫扑面冲来。约翰尼慌然后退，护住西奥，左手剑再出，刺入一道扑来的黑影。
更多黑影如潮水般洒泼而来，约翰尼只得拦在西奥跟前，一把薄剑舞得水泄不通。
有顷，声浪消失，约翰尼把剑收回，抖落沾染的血珠。在约翰尼跟前，是遍地横流的鲜血残肢，还有几只虽然受创还在挣扎的蝙蝠。
“这船里怎么还有蝙蝠？”约翰尼眉头紧皱。
“对啊。”西奥回应道。
如若艾伦在此，他一定告诉两人正确的答案。
这是一种差不多灭迹的小型魔兽，名为捕鱼蝠。这种蝙蝠以四脚鲸为食，而四脚鲸则是一种以毒著称的海陆两栖魔兽。无论是四脚鲸还是捕鱼蝠，皆是浑身毒素，哪怕皮肤沾染一点，也能令人死于非命，还难以察觉。
“别碰！”约翰尼喝止西奥正伸出的手。西奥正打算把这些蝙蝠翻动，仔细查看。
“对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约翰尼道。
西奥撇嘴，悻悻把手收回。
“这蝙蝠有点奇怪，我们别管它直接往里走。”约翰尼说着迈腿走入黑暗的船舱。
西奥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