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另一条财路
春雨泥泞的猎人小道上，一阵凄婉的琴声伴随着轻灵的吟唱惊起一群夜栖的麻雀。
弄琴的是一名老人，他头发蓬乱，衣衫褴褛，但那双枯草般的手灵活无比，如窜逃的麻雀在琴弦跳跃。
他坐在一匹灰色的老母马上。母马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白色的唾液随着呼哧的喷鼻滴落。
歌唱者是一名瘦小男孩，他眼睛细小如缝，鼻子挂着两道晶莹的涕水，薄薄的嘴唇翕动，夜莺般美妙的歌声流淌于潮湿的空气里。
男孩在唱歌的同时，还牵着老灰马。这一老一少将前往下一座表演的城市。
“不错，这次没唱错词。”老人右手一跳，音符纳入指尖。
“老师，歌词里说的都是真的吗？”小孩好奇问道。
“让天鹅变成俊美的青年吗？”老人道，“这个等下次我们去公爵府表演的时候你亲自问法师老爷们。”
“不，”小孩道，“我说的是第三段歌词，天鹅因为夺取兄长的地位遭受天谴，在啜饮胜利的同时也吞下报应的苦果。”
“这歌谣已流传百年，谁说得清楚。你只需在狼王面前卖力歌唱就行，狼王出手大方，你表现好，我们又有大半年的快活了。”
“我听说狼王已过百岁，说不定他会知道。”
“那你更应该卖力练习了，你得讨他欢心才有机会面见他。”
“好的，老师。”
轻灵的歌声再次响起，在空中久久回荡。
……
对于领主而言，战争是获得财富最快捷的手段。艾伦如今理解了这句话语。
虽然艾贝尔已死，但他留下的契约依旧有效，且代理城主柯丽还在原有的基础上，送上了一大笔资金，美曰其名为战后补偿。
冯德获得穆雷家三分之二的领地，而艾伦则得到剩余的穆雷家的三分之一领土与冯德商行送来的五百名奴隶。
因艾伦与其手下在这次守护战争中表现过人，冯德不敢在奴隶上以次充好。
米哈伊尔一一询问这五百人的能力，再以其优势为安排就业。其中繁杂，不一一赘述。
至于佣兵协会，艾伦把他们安置在海岸边的沙滩上。极海常年平静，没有潮起潮落，也无须担忧海啸风暴，搭建营地轻而易举。
对于这份安排，艾伦也有一份私心。佣兵协会的营地位于市场之后，这样佣兵们想要前往协会，必须经过市场，人流的增多，也可带动商业发展。
而获得收益之前，艾伦与宾还需将天鹅分部重新在佣兵协会总部解冻。
自天鹅外城焚毁后，各队冒险者佣兵纷纷脱离天鹅分部，没有佣兵执行任务的后果便是佣兵协会切断天鹅分部的任务供给和信息流通，天鹅分部名存实亡。
在艾伦与米哈伊尔共同商议下，他们得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艾伦与宾共同缴纳任务拖延罚款，并把之前颁布的、未过期限的任务尽数完成。
然后艾伦再在领地内扩招五十士兵，对他们进行训练，能力过关后，以湾尾的名义在天鹅分部建立驻城佣兵团，这批新招的士兵便是这支佣兵团的成员。往后领地的巡逻和护送任务，艾伦都分包给佣兵协会，再经由协会指派给手下的士兵。
虽然费时费力还要费上一定量的金币，但经过几个月的投入后，艾伦与宾终于获得回报。
佣兵协会总部再次联系宾，各种委托任务慢慢增多，一些冒险者佣兵也来到湾尾，天鹅佣兵分部总算步入正轨。
……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的开始。
艾伦与米哈伊尔骑着马，巡视领地。入目处，是起伏的田垄，一个个农民散落田间，开始了一年的劳作。
“领主大人，主管大人，早上好啊。”一名拉着耕马往自家田地走去的农民向两人招呼。
艾伦微笑点头，米哈伊尔回应道，“你好。”
再往前走，是亚度尼斯带着两名工匠在进行工程测量。艾伦决定整改领地的道路，大道铺设石砖，小路铺下鹅卵石。
当艾伦两人路过时，亚度尼斯脱下头上的毡帽行礼致意。
艾伦两人来到市场，人群的交流如蜜蜂般嗡嗡吵闹。一名鱼贩赶着毛驴，毛驴拖着板车，车上放着一筐筐还在跳动的新鲜活鱼。
艾伦两人连忙避开，让鱼贩先行走过，后者与两人擦身而过时欢快地打了一声招呼。
“大人要来三角河湾是明智之举，我们不但多了大片肥沃土地，还拥有一个鱼产。”米哈伊尔笑道。
艾伦笑而不语。
两人继续巡逻，经过一个分叉路口时，他们看到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卫兵在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敲响中走出。这些卫兵的胸甲烙印着猫与鹰的徽印。
“大人！”霍尔遥遥看见艾伦，大声喊道。
艾伦驱马一路小跑，来到卫兵们跟前。
“大人！”其余卫兵纷纷打招呼。
“这些铠甲还习惯吗？”艾伦问道。
“有点重，”霍尔笑道，“不过我会努力适应的。”霍尔虽是少年，但身高早已接近成年人。
“那就好。”
“你们这是去哪里？”米哈伊尔向其中一名卫兵询问。
“刚完成巡逻任务，打算去喝一杯，大人。”那卫兵说道。
艾伦自空间戒指取出一枚金币递给那名卫兵，笑道，“去吧，这顿酒算我的，顺便帮我向约翰尼问好。”
约翰尼为人懒散，嗜好喝酒，因此艾伦给他一座旅馆，任由他随意摆弄。
约翰尼欢快地接受了艾伦的好意，并带走有经营经验的尤利娅，招两个女侍应，自己则当个甩手掌柜，天天昏睡酒桶里。
至于詹宁斯，他一有空闲便前往天鹅城，陪菲奥娜骑马游玩。
“大人，这个点估计约翰尼大人还没醒呢。”一名酒糟鼻的卫兵道。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告别众卫兵后，艾伦两人继续巡逻。
“最近冲突还多吗？”艾伦向米哈伊尔询问。
那五百奴隶里有不少刺头，他们刚来湾尾时常闹事偷盗，艾伦为此建了一座监牢，更派艾尔温与弗雷德对这些不法之徒进行审判处罚，才堪堪遏制各种犯罪。
“自巴克豪斯阉割几名违反妇女意愿的人，劳瑟剁了十几个小偷的手指后，没人敢胡乱犯事。”米哈伊尔回道。
艾伦两人来到药馆门口，他们看到几名佣兵听从帕金斯的指示把一筐筐药材搬入药馆内。
帕金斯一看到艾伦，高举着右手挥舞。艾伦也拂一下右手表示回应。
药剂是湾尾的主要收入。如今医馆不仅生产“长夜”，还有各种各样的医疗药剂。
自上次剿匪后，艾伦把医馆交由巴克豪斯打理，帕金斯充当他的左右手，两人为了湾尾的经济，经常昼夜忙碌。
‘看来有必要多拓展一条财路。’艾伦心里想道。
太阳徐徐脱离东边的地平线，洒落和煦的阳光。艾伦两人来到了佣兵协会的驻扎地。
五个帐篷扎在空旷的沙滩上，十几名佣兵围着一团篝火正吃着早饭。
艾伦与这些佣兵并不熟悉，他翻身下马，把马拴在马桩上，便往最大的蒙古包型的帐篷走去。
掀开帐帘，一股体臭掺杂着烟熏味扑脸而来。艾伦好不容易适应这股恶臭，才敢往里走。
玛丽莎一见来者，雀跃来到艾伦跟前。
“领主大人这么有空啊。”玛丽莎笑道。
艾伦微笑着点一下头。
帐内摆着三张桌子，桌子围满了人。那些佣兵正喝着酒，围着桌上纸牌吆喝不止，堪比清晨的市场。
艾伦来到柜台。宾放下擦拭的酒杯，给两人各倒一杯葡萄酒。
艾伦浅尝一口，转看柜台后的看板，那里钉着十几张委托，大多是没什么赚头的捕猎任务。
“这生意和以前相差甚远。”艾伦道。
“佣兵本就不是什么赚钱的行业，”宾淡然道，“而且自天鹅城一役，库内拉的匪徒也变的安分了。”
“收益少我们就拓展收益项目，”艾伦道，“这片沙滩还有大片空地，有没有兴趣再建个竞斗场？”
宾抬头注视艾伦，“参与竞技的大多是想赚一笔外快的暴徒，你的领地将不再太平。”
艾伦笑道，“我对自己的侍卫无比信任。”
宾笑道，“但愿如此。”
“我可以出一半资金，竞斗场由你打理，产生的收益我只要四成。”
“成交。”
艾伦与宾举起右手握拳相击。两人的合作就此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