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惊险角斗

    候选室里人满为患，他们互相戒备敌视。有的在擦拭手中的兵器，有些团队者，聚在一起，商议着对策。

    詹宁斯紧闭双目，倚着大剑，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凝神静心……’他心里想道。这场角斗较为特别，只论输赢，不论生死，所以每个进入侯战区的人都签了一份生死状。

    就在詹宁斯闭目养神时，突然感到脑门一痛，他倏地站起，拔剑回顾。身后的一众参赛者诧异和恼怒地盯着詹宁斯，却不见袭击者。詹宁斯只能放下大剑，坐回椅子上。

    约翰尼悠扬地坐在场外，喝着酒。收注员站在他身旁，恭敬地向他介绍这次下注的赔率。约翰尼举手打断收注员的发言，道，“是不是押单独参赛的人获胜的话赔率是一赔十？”

    收注员道，“是的。”

    “了解，这笔钱全押我兄弟。”约翰尼道。他把空间戒指全数的金币放在收注员的盘子上。

    “押在黑猫佣兵团吗？”詹宁斯用黑猫自由佣兵团参加这次角斗。“这次参赛的热门可是铁蹄和碎牙佣兵团。”收注员提醒道。

    约翰尼笑道，“他们团体作战，赔率一比二，赚头太少了。”

    收注员显然见多了孤注一掷的赌徒，他不再说话，收下约翰尼的筹码，办完一切手续后，把注码交到约翰尼手里。

    雷马克嚼着肉干道，“约翰尼大哥，你不用下场帮詹宁斯哥哥吗？”

    “不用，”约翰尼笃定地说，“一群软脚蟹而已。”

    “竞技将要开始！请参赛人员进场……！”随着扩音器一声吆喝，一个个参加角斗的人鱼贯走入场内。

    “詹宁斯大哥出来了。”看台上，大头手指通道叫道。只见詹宁斯身穿短皮甲，露出隆结的肌肉，掺在人流中，徐徐走入角斗场地。他手拿大剑，大剑宽长，宽如男人双肩，长如达一米九，詹宁斯一手擎起，放在肩头，这精钢打造的重剑在他手里似轻如棉花。身旁之众见他如此伟力，纷纷挪步让开，一时间，他成了场中的一个小焦点。

    场中更让人瞩目的是一群骑手，人数达二十五名，他们手持骑枪，身跨战马，马和骑手皆负重甲。重甲锵锵运转间有魔力流转，皆是魔法加持减重。这伙人便是外城出名的铁蹄佣兵团，曾有传言，该佣兵团由一公爵建立，效忠于他的骑士必须在此佣兵团服役三年经过历练才能晋升为他的侍卫。

    与铁蹄佣兵团相应的是碎牙佣兵团。碎牙佣兵团职业甚多，有护盾手、长矛手、刀手、剑手、弓箭手、火枪手，这些人员簇拥着一名身穿上半身蓝色下半身黑色的长袍的年轻法师。这种混色袍子是低阶法师的衣服，法师在帝国一向享有地位，因为哪怕是低阶法师，其战力也远超十名普通士兵。

    至于其他人员；大多数没什么名气的佣兵团，或是自由佣兵、杀手、流寇，还有想孤注一掷的赌徒，不值一提。

    “竞技开始！”

    随着扩音器一声呐喊，竞技场内顿时轰乱四起，血花飞溅，流弹纷飞。

    “好……好厉害！”灰熊惊叹。

    若说之前的比拼是赌徒的狂欢，现在便是死亡的盛宴。

    铁蹄佣兵团如同一头深渊巨兽，他们结阵而行，重骑所至，蹄声如雷，直冲环转间整齐划一，无论何人阻拦在前，都被骑枪和马蹄铁生生碾压撕碎。

    与铁蹄佣兵团主动出击不同的是碎牙佣兵团，他们结成龟阵，护盾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刀手剑客组成第三层严阵以待；弓箭火枪手为第四层，他们远远地狙击敌人；蓝袍法师为中心，他吟唱着晦涩的咒语给龟阵的人们加持魔法。

    这两个大佣兵团默契般地聚火攻击其余参赛人员。在他们眼里，这些人都是杂鱼烂虾，为防止变数发生，他们不介意先清理这些垃圾作为热身。

    詹宁斯紧靠着墙壁移动，隐藏身形，他深谙单兵作战，过刚易折。如有不开眼的人上前挑衅，都被他的大剑劈砍下场。

    “詹宁斯哥哥一个人真的可以吗？”灰熊担心地询问。

    “放心吧，他还没发力呢。”约翰尼信心满满地说道。其实他并没关注角斗场变化，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威尔逊，眼中凶光毕露。

    威尔逊频频转头反看约翰尼。与约翰尼不同，他的眼光闪躲，如坐针毡，后背有冷汗沁出。

    “怎么了？”他身旁的朝天鼻男子发现不妥，询问道。

    “那小鬼一直盯着我。”威尔逊颤声道。

    “该死，哈扎德他们怎么办事的？！”朝天鼻男子咒骂道。“我们先走，再找几个好手在门口埋伏。”

    “好。”趁身旁的赌徒们站起欢呼时，他们悄然离开坐席。

    ‘跑了啊。’约翰尼心里想道，转而把目光放在角斗场内。

    场内的散兵已剩无几，有四名吸引了约翰尼的注意。

    有一名刀客，他的刀以石头打造，坑洼血红的刀身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蓝光，每次挥砍幽蓝的鬼火迸射，发出嗖嗖的鬼哭声，他周身围绕着鬼火，铁蹄佣兵团的战马稍一靠近此人，便乱撞乱窜，难以驾驭。

    有一名重机枪手，他身形伟岸左臂残缺，残缺处拼接一把重机枪，枪膛处焊有一面六芒板盾，用以掩护身体，枪管在盾中伸出；他以盾尖撑地，弓着身子，右手扣动扳机；高速旋转的枪管在吐着火焰，强盛的火力压制下，一时无人近身。

    一名诡异的刺客，他似拥有与布列塔妮一样的能力，如游魂般忽而出现，忽而隐身，每次消失时都在意想不到之处出现，带走一名竞技者的性命。

    还有一名瘦削的男子，他其貌不扬，慢慢地踱步，行走的姿势也和常人一样，就这么一个平常的人，竟没人注意他攻击他，若不是约翰尼居高观看，也不会注意到这名男子，他仿若角斗场上的一块地砖，一颗碎石，那么寻常。但多年生死搏斗的经验告诉约翰尼，此人很危险，比群体冲刺的铁蹄佣兵团还危险。

    “该死，这些怪物怎么都钻出来了。”约翰尼低声咒骂，他笃定的信心动摇了。

    此时场内还剩两个毫无损耗的铁蹄和碎牙佣兵团，还有五名各自为战的角斗士。游魂刺客越过遍地的横尸出现在瘦削男子的身后，当死神之刃无声地伸出时，瘦削男子一个凤点头避开了这鬼魅的背刺。他单手撑地，左腿以意想不到的诡异角度踢向游魂刺客的肋下。游魂刺客侧身格挡，金戈相击的铿锵声骤然响起，原来瘦削男子的靴子边缘裹着一层难以发觉的黑色金属。

    “哈，原来是艾伦。”约翰尼笑道，“该死，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詹宁斯并未发现艾伦大改面貌，伪装瘦削男混了进来，此刻他正东躲西藏，闪避重机枪手和碎牙佣兵团的集火。

    这两方枪手不知何种缘故盯上了詹宁斯，詹宁斯只能紧贴墙壁，以大剑挥舞掩护身体。战死的自由佣兵中不缺盾手，詹宁斯余光瞥到了一面被鲜血染红的方盾，他矮身一滚，左手捡起盾牌遮住身子，弹雨随之而来，叮叮当当激起一串火花。

    刀客与铁蹄佣兵团战在了一起。幽蓝的鬼火并非唬人的装饰，刀客大臂一挥，团团火球激射骑兵，这些火球并不灼热，反而散发着零度的冰寒，战马对这诡异之火甚为畏惧，见火球袭来，便长嘶人立，或者乱窜乱跳，生怕沾染点滴。铁蹄佣兵团的骑阵顿时大乱，他们只能弃马下地，以盾护身，拔出骑士剑，结成方阵步步逼向刀客。

    正如传闻所言，这支佣兵团正由骑士组成，他们从小经过层层严苛的筛选，接受火与血的洗礼，才得以跨上战马称为铁蹄。铁蹄是他们的信念，并非烘炉锤煅的马蹄铁，只要兵器在手，他们便是铁蹄。刀客收拢鬼火，摆出攻势，他知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游魂刺客如烟如雾，隐没于横尸遍地的角斗场。艾伦侧身一晃，提腿踢向左侧，本是虚空无物的空气砰的一声，游魂刺客陡然现身，踉跄往后倒去。

    “你能看到我？”游魂刺客讶然道。

    “我是一名瞎子，”艾伦笑道，“瞎子的耳朵总是比较好使，衣物摩擦的声音对我而言和响雷一样。”

    “该死！”游魂刺客咒骂，他缓缓地向后退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急着走。”艾伦道，他左手一挥，袖中激射几道寒光，游魂刺客腾挪躲闪，寒光纷纷擦身而过。

    艾伦嘴角挂着浅笑，那些寒光正是他藏于袖中机簧银索，而他瞄准的并不是游魂刺客，是他身后早已阵亡的角斗士的刀斧剑戟，银索缠住这些兵器，艾伦用力一扯，兵器弹起射向游魂刺客周身要害。

    游魂刺客双腿微弯，用力一跃，拔地而起。艾伦早已料到此着，他右手低垂，一支左轮在袖中滑下，艾伦执枪抬起。“砰砰砰……！”五发子弹倏然射出。

    游魂刺客挥动着死亡之刃，刃光如华，划出三道耀辉，叮当三响，火花四溅。三颗子弹被他从中劈开，但可惜这些子弹特制的穿甲弹。第四颗射中了匕首的匕身，子弹镶入其中，冲击力让游魂刺客无力把持匕首，匕首脱手滑落。第五颗子弹精准射入他的腹部，他如脱线风筝跌落，血滴如同玫瑰在空中绽放。

    艾伦飞身而起，来到游魂刺客跟前。当游魂刺客跌落在地时，艾伦的右脚也倏然贴上了他的脸面，狠狠一踏，游魂刺客的脑袋如同敲碎的西瓜一样烂作一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