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陶帆，生日快乐
一辆高铁在夜间的轨道上飞速行驶，疾行中的列车显得格外虚无，恰巧这时下了大雨，雨下得很大，还掺杂着闪电和鸣雷。
在这种天气下，高铁上的乘客心情一般都不会太好。
“起开，我要休息。”
靠窗边的一排坐上，陶帆又一次推开了谢舟，她把头别到了一边，不再看他，转而看向正在下雨的窗外。
谢舟很识趣地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上个厕所。”
然而过了十几分钟，谢舟还没回来，陶帆一度怀疑他掉厕所里了。
陶帆有一个习惯，每次下雨时她都会戴上耳机听科研局录制的生物音频，还只喜欢听谢舟录制的蓝鲸音频。今天照例是如此。
谢舟还没回来，音频有六分钟零二十九秒，挺短的。
陶帆都能把音频倒着背一遍，不过她更喜欢听后半部分关于鲸落的，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了三分钟那里。
谢舟的嗓音很好听，本身这个音频是以“你们大家”的主语讲的这个音频却不同，他用了“你”这个主语来讲，像是专门给听音频的人讲的。
最后几秒，谢舟说了一句：“祝福陶大摄影师，生日快乐。”
陶帆惊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机被谢舟扯了下来，眼前的男生笑得很炽热，微微露齿，这时正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泡面看着她，陶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要说一句，你能不能别板着脸了陶大摄影师。我还特地在餐车那边给你买了香葱牛肉，生日快乐。今年你都二十四了。”
谢舟坐下，把一碗泡面递给了陶帆。
“凌晨了，你将就着吃点，等回家我再给你准备点蛋糕。”谢舟自顾自地说。
陶帆吸了吸鼻子，谢舟又道：“是不是空调开太冷了？我外套给你。”
然后，令他没想到的是，陶帆竟然抽泣了几声！
她这般坚强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抽泣，除非
“回家？家在哪里？”
陶帆的眼泪已经要掉出来了，谢舟突然想起柳向宜用最严肃的语气说出的一件事：“你给我听好了谢舟，小帆曾经有一年的生日，成了她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痛。”
陶帆的母亲在她生日的这一天去世了，她悲伤不已，可这时陶帆的父亲还偏偏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她母亲过世的消息。
陶家是一个在金融界小有名气的家族，所以小时候的陶帆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更是不屑于去找他。
但这次不同。陶母去世了。
陶帆找遍了她爸爸曾经去过的酒店，只为了让她爸爸来给她妈妈送最后一次行。
可找到他以后，换来的却是一句：“不懂事的玩意儿，滚！”
她爸爸还吩咐家里的保姆不给陶帆开门，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风雨，很猛烈，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陶帆的身上，也打进了她千疮百孔、万念俱灰的心里，似在嘲笑陶帆的无能。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同今天的雨一样。
从那天起，陶帆便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家在哪里？
是啊，家在哪里？是科研局？还是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踏足的陶家？
“陶帆，看着我的眼睛。”
谢舟下定了决心，他让陶帆看着自己，然后毫无预兆地拉起她，把她一路拉到了车厢门口，松开了陶帆的手，将那串银铃塞了进去。
“这不是你初恋的东西吗？”陶帆愕然，她想把银铃再塞给谢舟，但谢舟摇了摇头，说：“这是你的东西。”
“我的？你开什么玩笑？”陶帆皱了皱眉，把手从谢舟的手里挣脱出去，但谢舟可比她有力气多了，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这个是柳向宜的母亲做给你的，但你并不知道。”
“什么？我——”她明白过来了什么，但还一直皱着眉。
“告诉你吧陶帆，你有很多爱你的人，想想柳向宜，想想队长他们，想想那些被你拍下来的美好景物吧。”
谢舟喉咙紧了紧，说了一句：“还有你的搭档。”
他想了想，又说：“咳，不过啊，我只是你的朋友，别想多了。”
陶帆眼里的泪花闪了闪，竟然不见了，她这次是真的用力挣脱开了谢舟的束缚，道：“不要脸！厚颜无耻！”
然后，她离开谢舟，独自一人回过了座位上，气冲冲地吃起了面。
“还有啊，我也没说你就是我的初恋！你的东西只是恰好出现在那里而己！”谢舟大喊。
过了一个小时，陶帆吃完了面，坐在座位上打盹儿。
突然，她手里提着的鲤鱼袋子破了，水漏了她一身。
“啊，怎么回事，袋子怎么破了 谢舟，帮个忙，拿点纸来。”陶帆忙把袋子挂到一边。
“对了，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那个特殊之处。”谢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边拿纸边说。
“鲤鱼的牙齿在咽喉处，而且只用于衔住食物，不适用于粉碎食物，但你看，这栀子湾的鲤鱼，牙齿却长在了口腔内，和人一样，并且十分锋利，不亚于食人鱼的牙齿。因此我怀疑，它们是不是——”
“是不是被人搞异变了？”陶帆问道。
“对，或者是自己异变了。”谢舟一笑。
——一个星期前——
“谢舟博士，您干嘛要修改蓝鲸的教学音频？”
“有些地方录得不好，再录一遍。过了六月就换回来。”
“ 那行吧，谢舟博士，您再录一遍也无妨。”
谢舟观察到，陶帆爱听自己录的蓝鲸音频，于是就打算用这个方法祝她生日快乐。
六分二十九秒,6月29日,陶帆,生日快乐。
他肯定她会听，所以刚敢改。
生物学家和摄影师，就是绝配呀。
柳向宜练散打是为了保护陶帆，只因为当时她答应过陶母，也曾经发誓要保护陶帆一辈子。
然后练出来个散打高手。
谢舟为什么能有能力和柳向宜这个高手过招
因为他练格斗。
一开始练格斗纯属为了玩，直到后来，他遇见了陶帆，一是下定决心要保护她，二是不甘心输给柳向宜。
当然，保护陶帆肯定居多。
真的，陶帆好像真的是个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