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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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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宫人睡了,狗睡了。

    万籁俱寂,四周无声。

    洛甚亲完人,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他两只手撑在身前人的胸口就要往后退,后领突然被人揪起,猛朝后一拽。

    两双眼睛对上,清凉小风吹来。

    洛甚的心突然拔凉拔凉的。

    他看着近在咫尺,器宇轩昂的人,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周围的气压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唇上触感还在,洛甚咽了咽口水:“朕……好像做了个梦?”

    故行之脸上微抽,盯着面前怂巴巴的人,直接把什么君臣礼仪都抛到脑后:“需要臣帮皇上清醒一下吗?”

    洛甚怂了,他摇摇头:“这就不必了,故行之,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吗?回……回去吧。”

    故行之的脸依旧是阴沉沉的:“皇上,用完臣就丢?”

    洛甚惊了:“朕没这个意思!”

    故行之垂眸,表情一言难尽:“皇上,半夜换宫服偷喝酒,还轻薄了臣?”

    洛甚摇摇头:“朕没喝酒!”

    明明只喝了药汤……对了,太医说那药汤喝后可能有醉酒症状,所以果然是……

    洛甚平时不怎么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药汤里的酒都能醉。

    他抬起头正想解释,却见故行之的表情更诡异了。

    故行之额前的青筋跳了跳:“皇上觊觎臣?”

    洛甚愣了:“……啥?”

    故行之冷漠道:“皇上,臣对男子无意。”

    即使是那日的事,也是药物所致,他虽然对女子无情,但也不代表会喜欢上男人。

    倒是皇上没喝酒却假借醉酒吻他,这事如果不说清楚,恐怕会让皇上得寸进尺。

    故行之道:“皇上日后还会选妃,为皇家开枝散叶,切勿因为新奇沾惹男风,宠幸私宠,以免影响皇上在外的声望。希望皇上别再将皇权当儿戏,认真以待。”

    说完,故行之直视洛甚,心里已经做好迎接龙怒的准备,却见面前的人身形忽然晃了下,脸色刷的白了,薄唇紧抿到破皮出血,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气得咬牙切齿。

    好像……很委屈?

    “皇……上?”

    “给朕……滚出去!”洛甚深吸口气,指尖颤着,声音都在抖,他怕自己忍不住,拿剑把人砍了。

    故行之感觉莫名其妙,他回顾了下自己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皇上早晚会选秀,何必这么气急败坏的?

    就因为他说皇上好男风?

    可这不就是良言吗?一个好男风的皇上即位,传出去,叫人怎么想?

    当朝国风再开放,也开不出什么花来啊。

    难道是因为他戳破皇上的心思?皇上真看上他了?

    故行之看了眼气急败坏的洛甚,抿了抿唇,转身往外走。

    门口,太监刚从睡梦中醒来,一眼瞧见故行之的背影,愣住了。

    话说……长安只嘱咐他别让故行之进屋,那出去……要不要拦?

    但是……他不敢拦。

    不敢拦的太监一步步挪回了寝殿门口,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摔东西的声音,吓他一跳,然而后面又再没了动静。

    屋里。

    洛甚摔完东西,理智终于拉回来些许。

    他垂眸盯着地上的碎片,本来想捡,只是刚走一步,那熟悉的恍惚便再次上头,他按着椅子稳住身体,干脆想着明天让太监来收拾,转身爬上床。

    说实话,自小先皇保护他保护的很好,他也从不觉得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若不是皇后发现他的秘密嘲讽他,他或许也不会如此抗拒,甚至已经娶妻生子。

    皇后死后,先皇也问过他对自己身体的想法,洛甚以为过了这么久,他不会对这种话再有波动,只是……

    没想到再听时,依旧会给他屈辱的感觉。

    故行之并不愿意成为他的辅佐大臣,他自然是有所感觉,否则他也不会放任故行之迟迟未入宫面圣。

    只是一开始还想着多少在对方面前表现一下,证明自己并非真的无用。

    但今晚……

    他是明白了。

    自己在故行之面前就是这个形象,他的努力,在故行之看来,就是单纯的儿戏。

    既然如此,那他还装什么?

    洛甚意识迷离间,恍惚又瞧见故行之的脸,他气恼地翻过枕头砸向对方,但是砸完就后悔了。

    那个枕头可珍贵了,是先皇千里迢迢买来给他的。

    他摸摸鼻子,起身下床捡回来,一眼没瞧明明就站在的旁边的故行之。

    然后,他眼前又是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隔日,洛甚醒来。

    一睁眼就瞧见长安守在床侧。

    他迷茫了会儿,问道:“长安?怎么了?”

    长安见他醒了,担忧地问:“皇上,您没伤到哪儿吧?”

    洛甚眉头一皱,脑海里闪回昨晚昏死前好像看到的故行之身影,他从床上坐起,摸了摸,发现自己好好的,只是衣服还是昨晚那件。

    他问:“长安说的何意?”

    “地上有碎片,奴才担心皇上划到手了。”他满脸担心,昨晚守门的太监不敢告诉他故行之半夜还从皇上寝殿离开,怕长安把银子要回去,因此长安才不知道故行之的事。

    洛甚摇摇头:“这倒没有。”

    他说着顿了下,问:“昨晚你守在这照顾朕的?”

    “没啊。”长安道,“奴才和长心在准备皇上出宫的事,皇上不是说要出宫吗?”

    洛甚心虚了,昨晚他和故行之吵架,要再跟着故行之出宫,以故行之的性格,大概不会拿他当皇上尊敬。

    他脑海里依旧闪着昨晚那道身影,又看着自己躺在床上,感觉哪哪不对:“那昨晚有人进来过么?”

    长安摇摇头:“守门的太监说没看见。”

    所以……那果然是自己的幻觉,对吧?

    洛甚放心了。

    长安当他是因为被绑过,所以留下心理阴影,只觉得心疼无比,赶紧道:“皇上,以后奴才一定守着皇上,绝对不会让皇上再有危险了!”

    洛甚点点头,笑了笑:“朕知道你忠心。”

    但听到这两个字,长安却心虚地抽了下唇角。

    “对了,长心呢?”

    长安道:“长心昨晚没蹲到人,今天一大早守到故将军屋门口说要去打架了。”

    他怕洛甚担心故行之,又道:“奴才稍后把她领回来。”

    “不了。”洛甚扬起唇角,“让她打得开心一点。”

    长安:“????”

    不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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