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绑架
“长心!”
洛甚喊住她。
长心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眼里满是不甘心:“故将军冒犯了皇上,奴婢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洛甚叹了口气。
长心很小就入了宫,年纪和他一般大,因为身份原因小时候学的是暗卫的本领,还是洛甚看不下去,将她从暗卫里拎出来,叫她学习叫她看天下。
他自小便将长安和长心当成同伴看待,并不希望他们牵扯这些事情。
只想等着长心年纪到了,给她赎身出去。
再者,长心虽然身手好,可毕竟是在皇宫内,没有锻炼的机会,那故行之可是在塞外生活十几年,摸爬滚打过来。
洛甚虽然也确实想揍故行之出气,但真要打起来,长心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他是朝廷命官,动不得他。”
长心咬唇,气恼地瞪向长安。
长安:“?”
他茫然了:“瞪我干什么?”
长心打不得故行之,挑不得洛甚的伤心事,只能把怒火发泄到长安身上,她怒气冲冲:“让你去查,你查到什么了?”
长安欲言又止,被长心握着的长剑一晃,赶忙道:“那太监是皇太后宫中的,自皇太后驾崩后,便一直在冷宫没出来过……”
说到这,长安忍不住看洛甚一眼。
也就当年还小的时候,洛甚被那名太监骗到皇后的宫中,说是陪弟弟玩,其实皇后和洛铭也从不搭理他,让他独自一个人玩自己的,到了时间或是被皇上发现了,再让那太监把洛甚带回去。
后来出了那事,皇后被处死,留下一宫的下人,皇上当时怒不可遏,又怕有其他人知道洛甚的秘密,本想全部处死,但因为当时边塞兵乱,动荡不安,若此刻处死多人,会影响到局势,这才将他们都软禁在冷宫中。
之后病的病死的死,冷宫里也没几个人了。
没想到那个太监居然有机会跑出来。
长安眸色暗淡了下:“那太监,在昨晚已服毒自尽。”
洛甚手停了瞬,抬眸,茫然了片刻,复又清明道:“好,我知道了。”
“皇上,奴才已经吩咐他们调出近些年冷宫出入与他人来往情况,看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些人接触到了谁那太监本不应该能出来冷宫,定然是有人帮了他,但前丞相一家都……”
先皇还在时,因为皇后的事,迁怒于丞相,又扒出他们行贿受赂,直接下令处死。
后又立新丞相,就此再无声息。
但也说不定还有残党留存在哪里?
倘若这些人还在,恐怕早已盯上洛甚了。
虽然这些残党还找不到,但有一件事他们可以确定。
那些人绝对会去找洛铭。
长安道:“我已经安排几个暗卫出去,盯着秦王爷,一旦有风声,立马来报。”
洛甚薄唇一起:“好。”
长安向来把事情做得稳当,这事交给长安他很放心。
简单吃了些饭,洛甚便又觉得困了。
长心见他吃完,立马端上药汤。
浅浅的眸里是纯粹的关心。
洛甚心头暖了下,接过药汤喝完,余光瞥见她身后白光闪过。
洛甚:“……”
洛甚:“……长心,你答应朕,别去找故行之麻烦,可以不?”
长心眼里泛着层迷茫:“为何?”
洛甚:“他是朝廷命官,而且比你厉害,要是你被抓住了……”
话没说完,就被长心打断:“那奴婢就自尽,保准不让人查到皇上!”
洛甚心脏一颤,下意识抬手打在桌案上:“长心!”
长心收回目光,当即下跪:“奴婢在!”
掌心有麻痹感泛上来,洛甚情绪激动,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晕了,他强撑着身体,眸色深了些许:“朕……不许你去。”
长心垂下头,露出白净的后颈,声音很是委屈:“好。”
洛甚松了口气,刚分出点心思去扶额,接着又见长心抬起头来,迷茫狐疑地盯着自己。
“?”洛甚问,“怎么?”
随后,长心困惑地望向长安:“长安,你的迷药不管用啊?这不是京城最厉害的药了么?”
洛甚:“!!!”
洛甚晕了,晕了个彻底,临晕前看见的,就是长心满意举起长剑,继续擦着的表情。
他心有点慌,生怕长心真去找故行之报复,但是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再无半点意识。
长安将人搬回床上,探了探鼻息,确定人已经睡过去,立马捡起桌子上的长板朝长心脑袋敲了一记。
长心冷不丁被打了下,立刻抱着长剑迅速退开三步,警惕又生气:“你打我做什么?”
“你偷我药,还把我拉下水?”长安头痛至极,没想到长心这么倔,说要打,药了主子也得打。
等洛甚醒来知道故行之死了,怕是连她脑袋,以及长安自个儿的脑袋都保不住。
到时候宫里没个能谈心的,可怎么办?
长安扶额,还不如跟着洛甚一块晕了。
他瞪长心一眼,说:“就你心眼最多!”
长心嘻嘻笑道:“不拉你下水,我脑袋是真的要没有了。”
长安气愤道:“你要真杀了人家,我再厉害也保不住你,别提你,我自个儿命都会没有。”
长心说:“那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了他,他不是朝廷命官吗?命官不能杀。”
长安奇怪地看着她:“那你擦剑干什么?难不成去请他?”
长心敛下笑容,转身朝门口走去,目光变得坚定:“当了皇上的人,一辈子都得是皇上的人!”
长安腿一颤,这下明白她想做什么了,他赶忙去追人,但哪追得上一个习武之人,刚跑到门口就见不到人影了。
他只得对天吼道:“别做傻事啊!!!”
另一边,故行之刚从主厅走出来,自故行之回城后,故老将军便让位给他,说是想给故行之自己去闯荡,他不想在朝堂上拾故行之的烂摊子。
不过向来还是有事必定传到他耳朵里,他们自然也听说了那“姑娘”的事,拉着故行之问了问。
故行之其他的想不起来,倒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问故老将军,当年他缴的战利品里,有一物香膏,皇上有无赠予他人。
故老将军细思良久,最后摇摇头,说:“此物弥足珍贵,连秦王都分不到,先皇赐给了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其他我便不知了,不过……也或许可能带了点和贵妃合墓。”
自然是不会有人私闯皇家陵墓,所以大可能,那人是皇上身边的人?
还是……那人心悦的便是皇上,被皇上骗到了天喜楼,这样那样?
故行之出来时,望着天边明月,眉头微微蹙起。
昨天他让皇上帮忙找那人时,皇上确实是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看着不像不知情的。
但他却答应要帮自己找人。
像能骗人去天喜楼这样的恶劣性格,说不定会对那人做什么?
他眼底微动,心里一震。
没想到自己本想帮人,却不小心害了人家。
他得找个办法把人从皇宫里挖出来才行。
不过……
故行之回到房间,望着屋里站了许久的黑衣人,迷茫了:“你是谁?”
长心淡然看过来:“来抓你的人。”
“抓我?”故行之笑了,除了当年刚到边塞那时被人抓过几次,后来还真没有人敢抓自己。
他问:“你是谁派来的?”
“派?”长心一听双眼冒火,唰地利剑出鞘直指故行之脖间,“我是来找你还债的!”
“敢问姑娘,我欠了你什么?”
故行之被人用剑指着,却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过了个眼,便已知晓对方的实力。
他眼眸微眯,细细打量着对方的衣服。
长心出来时随意抢了件黑袍挂在身上,里面的衣服隐约还能看见,像是宫中人的服饰。
身上还泛着药汤的味道。
“你昨日害了谁,自己不记得了吗?还敢要人下嫁给你?”长心磨了磨牙,“呸!下嫁,你也不看你配不配!”
故行之:“……”
他,镇国大将军之子,怎么不配了?
不过……
“你知道他在哪儿?”
“呵。”长心说,“你不配见到他,你的眼睛玷污他!”
故行之皱起眉头,心觉这事不对,难道自己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没心思再和长心打马虎眼,说:“你这次过来,难道不是带我去见他,而是想杀了我?”
“你是朝廷命官,杀不得你。”长心说着,将长鞘抵向故行之,“但,带你见他,也不行,所以……”
一鞘落下,故行之本能侧避,但脚步这时突然一晃,他心头微怔,迟疑地望向长心。
“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不能暴露我自己。”长心收剑,然后快步上前,一把拎起故行之的后领。
“所以,我提前在你的饭里下了药。”
正好中间还能去皇宫一趟再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发作得这么慢,她到房间时人还没到,害她以为故行之是不是半路晕倒了,要不要取消这次行动。
不过还好。
长心一把扛起晕过去的人,推开门。
门口,故夫人忧心忡忡地望着长安:“小心,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长心一见来人,脸皱了皱,实在不清楚怎么应付她,只得板着脸说:“夫人,我和您说过了,只是带他出去切磋武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不带。”
故夫人看着被胡乱绑在对方背上的孩子,更担心了:“切磋完,你真的能泄愤吗?”
长心看了看身上的麻绳,又看了看她,实诚道:“看他表现。”
故夫人:“……”
“你再拉着我说话,他待会儿都醒了。”
生怕故夫人又缠着她,长心说完猛后退一步,故夫人指尖一颤,没能拉住人,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揪紧了。
“那,那你快走吧,我,我都安排得妥当了,没人看见。”
长心这才动身,背着个人快速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