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掌柜第章 店小二

    离开云溪城前，宋方非跟曹惜见过一面。只是前者离开时将这段记忆抹去了，顺带将某些本不属于曹惜的记忆填补了上去，本身只是某件事的添头，目前来看也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与大多数人不同，宋方非始终坚信云溪城真正的机缘并未现世，甚至怀疑就是离境那家伙刻意做了隐藏，而作为大木观唯一传承的余心依然是突破口。

    离境当然是防备着他，因此借由曹惜、刘柴、曹家后院那株槐树温养的灵台，乃至已经去了水云城修行的魏本源，宋方非觉着我既然得不到，那就认真做个搅局者了。

    果然，升仙台刚现世，钟胥已经以最快速度将消息送到了崇玄署，可惜宋方非眼下忙着别处的事，只给了钟胥一个“你看着办”的回复。

    兴许在他看来，一座残缺的升仙台，确实也无甚所谓。

    升仙台消息不知从哪里流传出去的，但并不妨碍许多“有志之士”前赴后继了。

    西江月酒楼，老掌柜无精打采的杵在柜台后，不时换了个单手托腮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盯着柜上的黄雀。黄雀扑棱着翅膀，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

    就因为这句话，酒楼生意差了很多。

    但老掌柜伤心处显然不在此处，一想到女儿那封信，他心里那根刺就莫名生长，又扎进了心脏几分。

    店小二倒是把一切写在了脸上，终日愁眉苦脸，只是不知是忧心荇菜小姐真嫁了人，还是忧心没有生意赚不到钱娶不到荇菜小姐。

    果真书上说的对，自古情之一字最杀人啊。

    遥想当年，尚不知情为何物，他只觉着荇菜小姐每次回来带的鸡腿很好吃。

    店小二甩甩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走到柜前，与掌柜说到：“掌柜的，升仙台我也要去。”

    老掌柜抬眼，懒洋洋道：“还没在够？”

    “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守关人成了闯关人。”老掌柜揉着僵硬的下巴，又双手蒙着脸揉了一阵，似乎才醒过神来，提醒道，“我们与那位曾有约定，不占这个便宜。”

    店小二很不服气，“那是掌柜跟人做的约定。”

    老掌柜愣了一会，笑了起来，转而又板着脸，说到：“只是你真要那样做了，荇儿绝对不会再理你了。”

    “那又如何，我总不能因为荇……咦，荇菜小姐？”店小二话说到一半，后堂竟然走出一个绿裙少女，正瞪着他。

    “总不能因为什么？”少女轻轻哼了一声。

    “荇菜小姐你回来了。”店小二却恍若未觉，转了话题。

    少女白了他一眼，转过脸，笑眯眯的凑到老掌柜身边，甜齁齁的喊了声“爹”。

    老掌柜先惊后喜，又怒，就要装出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少女又开口道：“爹你再这样板着脸，老的快，以后我可不跟你一起出门了。”

    老掌柜偏过头。

    少女正色道：“不知道的，都要说你是我爷爷了。”

    老掌柜气急，正要说话，女儿却一溜烟跑了出去。

    只留余音绕耳，“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