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明月几时有
“没成想师父还真放你下山了。”李怀瑜走在街上，鼓捣着那刚入手的黑盒子。
“我也不知，只听师父说可以下山了。”怀瑾不紧不慢道:“你怎么来了扬州。”
李怀瑜悠然道:“这不是楚怀信对付凌家拿，我来撑场子。”
怀瑾失笑，老六最不擅长的就是打架。
“你怎么还拿着这破木剑，都下山了，要体面些。”
“未找到合适之剑，木剑顺手够用，就没换了。”
“我懂！高手都是特立独行的。”
说着，李怀瑜带着怀瑾来到了一间院子，不同于禹城桃园的富丽堂皇，这座如同农家小院，别有温馨。
小院木门旁墙上一块方方正正的牌匾，清秀字体刻在其上:楚园。
怀瑾心中了然，同李怀瑜一并进去了。
院子内一应俱全，亭台坐落在角落，树荫遮蔽，风吹影动。
怀瑾看了一圈，并无楚怀信的影子，倒是旁边李怀瑜走到亭子里石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不顾仪态一饮而尽。
“楚怀信不在，千里台寿辰在即，他有的忙。”
“对了，神仙会海选已经开始了。”
“海选？”怀瑾有些惊讶，竟有如此多人参与。
“对，要不要去看看，听说这凌家会拿出五件宝物来奖励这前五者。”
“当然，此前五非彼前五，只是来参与之人。”
“你功夫高，去试试？”李怀瑜希冀问道。
“没兴趣。”怀瑾随口道。
“什么叫没兴趣，那可是宝物。再说了，你要是把其他人都打个遍，最后再站到老五这边，想想那老爷子的脸色我都觉得精彩。走走走，必须去。”说罢又匆忙拉着怀瑾，让人备了马车，奔向城南郊的千里台去了。
千里台坐落于扬州南郊，占地千余亩。凌府位于千里台最内。自前朝开始，千里台便由凌家人掌控，已余数百年。
两日后，便是当任台主凌原老爷子寿辰。往常的神仙会要办三日，寿辰只有一日，故凌家提前两天开始神仙会，将重头戏放在寿日那天。
千里台演武场内。分为六处，暴喝声接连不绝。看台上人不多，但也不少，大多还是选择寿辰那天来，毕竟负担重，哪儿有那么多闲人。
怀瑾来到演武场看台上，琢磨着要不，练一下这一剑太平时令？
李怀瑜哼着小曲儿，悠哉过来道:“我给你写了名册，一会儿便会有人来知会。”
怀瑾哑然，怪不得一进门就没影儿了，感情是给他去报名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绿色制衣的千里台弟子，走过来，问道:“是白大木少侠吗？”
李怀瑜连忙抢着道:“对对对，是白大木。带路吧。”
怀瑾瞪了李怀瑜一眼，跟着那弟子走了。
李怀瑜满不在乎，“白大木，多好的名字。”然后找了个位置，用袖子甩甩尘土，翘着二郎腿坐着，哼曲儿坐着。
唤取笙歌烂漫游，且莫管闲愁！
怀瑾跟着来到演武场下，走入其间一个方格。那弟子行了一礼，退出格子。
朝前看去，有一汉子拎着大锤，喊道道:“来！”
怀瑾抱拳道:“得罪了。”
一剑递出，直在汉子胸前大锤上，飞出格线。
那汉子揉揉胸口，翻身起来，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还有剑气，这是那个大门派的嫡传，上来就让我碰上。”
不过对上怀瑾，还是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武林散修，大多是比不过明门高派的弟子。所以，向来没有好眼色，无他，名门高派的弟子或许凭借自身，或许依托家族。
无论何时，他人且不管你的历程，身处高位，所受的不只羡慕，另有非议。
夫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己。
看台上的李怀瑜连忙坐直，咂咂嘴道:“我只下山早一年，怎么连剑气都练成了。”
看台上些许外行之人，只觉得那白衣公子气势挺足，那汉子直接出线，莫不是收钱了？
呲骂一声，“掂个大锤，怎么还没打就出线了。真是没劲，还不如隔壁场。”旁边倒是两个人打的如火如荼，不分胜负。
怀瑾赢了后，刚欲去看台找李怀瑜，先前弟子迎了上来，行了一礼，恭敬道:“公子实力，在下佩服，可直接跳过其他轮次，两日后再来。”
千里台毕竟是千里台，弟子还是认得这公子所展剑气。想来是通报过了。
怀瑾回了一礼，道:“多谢。”
李怀瑜看着那弟子同怀瑾说的什么，心中便已了然。估摸是实力太强，呵，那当然，我们太行人士，自是风华绝代。
随后悠哉悠哉走下看台，继续哼曲儿。
那弟子退下后，怀瑾便走来，道:“不必比了，两日后来即可。”
“一年不见，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李怀瑜一甩袖子，“走，去这千里台逛逛。”
千里台平常不对外，需拜帖或请帖才可上门，否则视为擅闯宗门禁地。不过每五年的神仙会，都会打开大门，来者不拒。
走到一处园内，被一小厮拦住，道:“少侠，我家公子方才在看台上见到剑术，请你一叙。”
怀瑾不解道:“你家公子？”
那小厮这才道:“我家公子是沙行谷的高锺廷。”
怀瑾淡然道:“不认识。”
李怀瑜用手肘了他一下，道:“神仙会年轻十甲第四，沙行谷，高锺廷。”
“还有年轻十甲？”
“当然，年青十甲与神仙会十甲不同，大多都会来参与。”
“年轻十甲限龄二十有五，约摸是这高锺廷最后一次了。”
小厮道:“公子请随我来。”
李怀瑜摆手，“不去。”连忙带着怀瑾走了。
“这高锺廷可不是什么好人，无所不用其极。约摸是想套问一下你的招数。”
“无妨，遇上砍了便是。”
李怀瑜郝颜，这怀瑾怎么跟二师兄越来越像了。
二人出了千里台，天色已不早，随意去扬州城内找了个酒楼，吃饱喝足后，便回了楚园。
走在街上，李怀瑜看那一轮明月，高悬天穹。不禁道:“今夜之月，真是明亮。”
怀瑾差点以为他要憋首诗出来，哑然失笑。
楚怀信坐在亭内，手拿一壶酒，身旁放着精致小杯，看着月亮，不知想些什么，格外入神。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