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红花楼，红娘子
怀瑾没有进去，赌坊嘛，不太好。要是怀瑜那小子在，倒是一起去看看。
沿着街道，随意找了一个有眼缘的客栈——福禄居，住了一晚。
第二天，怀瑾吃完早点，刚下客栈二楼，便听见那一楼台子上说书先生，正侃侃而谈。
“神仙会，五年一轮，今年又是新一届。不过数日前，凌家发布告说，”
啪的一声，那先生将那醒木一拍，顿时鸦雀无声。
“喂，继续说啊，这么多人等着。”
那先生不为所动。直到有人意识到什么，往那地上的盆子里扔了些许铜钱，其他人陆陆续续，盆子逐渐丰满。
那先生这才继续道:“这今年的神仙会啊，提到千里台老台主七十寿辰那天。算是那凌家长子凌仁醒为博老爷子高兴的心意。”
底下人议论纷纷，有骂这凌仁醒的，没事乱调什么时日，将人的盘算都打乱了；有准备即刻去扬州观赏的；有其他琐事烦身的。
神仙会，江湖想讨个名声的高手，几乎都会参与，两人捉对厮杀，最后由千里台给出江湖名次，千里台世代名门，由其所定排名大多人都是认可的。
不过入前十之人，大多都不会过问，也不会参加，这些世俗排名不是他们所追求的。
也许齐修远都不知这千里台将他拍作神仙会第一。
对于大多数百姓而言，看几场酣畅淋漓的高手搏斗厮杀，终归是精彩，同或平安顺遂，或屡不得意的生活添些乐子。
啪的又一声，那先生高声道:“还有一事，据千里台探子消息，北梁十魁之一邢工，前些日子刚败于我安人之手。”
“你这消息从哪儿来，邢工当了那么多年十魁，还能败？莫不又是剑神。”
说书先生笑道，:“非也，非也。老夫既吃这碗饭，自然有快消息。”
忽又有一汉子，振臂高呼道:“我从燕州而来，燕州都传遍了，先生所言不差，消息属实。”
这下好了，集体爆发欢呼，家国荣誉感这种东西，血脉之中，谁又说的准，谁又能控制。无论各个方面，只要压北梁一头，身为安人，就是高兴。
王师北定梁夷日，正是男儿举庆时。
说书的连拍几下，按下这满堂喧哗。道:“据说那人不过及冠，身着白衣，手持紫木剑。只一剑，引得天雷滚滚，瞬间将那邢工砍翻在地，好不威风。”
怀瑾手扶面门，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相互喂招，他先抓住破绽而已。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被人认出可就麻烦了。怀瑾不明白为何打败个十魁之尾就会如此出名。
实际上，如果他打败的是神仙会第十，都不会引起如此名声，一旦涉及两国江湖，热度可就大了。
怀瑾刚走后不久，姑苏渡口停靠一艘大船，下来一女子，依旧面纱遮面。
赵若华进了苏州城，径直去了那红楼旁的巷子，在一朴素院子外，伸手轻敲了那木门。
吱的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开门的同是一个女子，头发用一根红木簪盘着，身穿酒红色长裙，一颗美人痣点在眼角，女人虽已年过三十，依旧楚楚动人。
看到来人，抑郁眼神一亮，拉住赵若华的手，轻声道:“华儿，你怎么今儿个来了，不是回燕州了吗？”
随后拉着赵若华向屋子内走去，“进来说吧。”
这院子外的巷子虽然破旧，不过院子内种满鲜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还有几间屋子，不染分毫尘灰。
赵若华进屋后，坐在凳子上，拿出几朵烘干的花，带着淡淡清香，又拿出两个精致小瓷瓶。
“这是？”红衣女子好奇问道。
“夜来香”，赵若华拉起那红衣女子的手，道:“师父不必担心，江老说过，夜来香熬药可以延缓师父功法带来的反噬。这小瓶中是江老熬好的药丸。”
红衣女子闻言叹息道:“真是苦了你去抢着夜来香，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要不你就别回去了，接了我这红花楼，当个甩手掌柜，好过在定风波劳累强。”
赵若华苦笑道:“定风波不可无赵家之人。”家产多，还真是困扰。
红衣女子皱眉道:“赶紧让小生儿长大吧，好接替你。”
赵若华想道:“父亲不知将他送到哪儿去了，说是不知几年才能回来。”
红衣女子撇嘴道:“他也怪心狠的，小生儿才十二岁。”
“对了，正愁让谁去千里台拜寿去呢，你可来了。”
“千里台？”赵若华疑惑道。
“对呀，那老台主七十大寿，这江南道的各门各派大多会去送礼。咱们红花楼，也得去应酬一下。”
说到此，红衣女子有些羞愧道:“年轻时争强好胜，大闹千里台，老台主无奈把我的排名偷偷提到第六。实际上，当时实力，我也最多第九。”
“现在想来，那时可真是幼稚。”
赵若华追思以前，她小时候的师父，活泼开朗，现在倒是有些抑郁了，也许是功法所致。
赵若华提醒道:“以后可不准再用这折红绣功法了。”
“知道了”，红娘子无奈道。她们师徒俩，好似华儿是师父，她是徒弟一般。
扬州城。
怀瑾牵着马走在城中，听口音可以听出许多外乡之人，估摸都是来观赏神仙会的。
逛了一会儿，奇了怪了，这醉桃花往日恨不得开到城最中心，怎么这扬州城没有。
正当他犯愁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大袖飘摇，走路晃荡。一会儿在那个摊位停留，一会儿又去另一个观摩，颇为认真。
“喂，老伯，你这小玩意儿挺有趣啊。”
“小子，有眼光呐。”
怀瑾走到那人身后，那人正起劲儿，“老伯，这黑盒子怎么卖啊，”
“六钱。”
“六钱？不行不行，太多了，一钱。”
“一钱，你小子打趣我老头子呐，一边玩儿去。”
“两钱，不能再多了。”
“三钱，少一文不卖。”
“好好好，三钱，就三钱。”那人喜笑颜开。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子，数了三钱，递给老伯。
刚拿起盒子转身，便看见了怀瑾。
“你，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