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黑天鹅已经来了
“破，破产？”
杨蕊一个踉跄，惊得差点没站稳。
“爸，你别吓我。”杨蕊满脸震惊地看向颓废的二人，“杨鄂……是不是债务出现问题了？”
闻言，杨春伦有些惊异的抬头看向杨蕊，随即又重重垂下去，点点头：“之前在三四线城市拿地那一波，我们已经透支了太多现金流，这个月住建部已经上门约谈了12家房企，提出了三条融资红线，虽然我们已经尽可能堵住了主流媒体的嘴，但你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证券市场是相当敏感的。”
“我们之前与沪房的重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今晚我和爸去找陈行长他们，没想到这群人翻脸不认人，跟躲瘟神似的！”
杨春伦说着，言语间相当气愤。
此刻，杨蕊已经猜到大半，野蛮扩张带来的隐患，已经逐渐冒出苗头。
这些风险早在去年顾凡就已经敲打过她了，她也旁敲侧击的跟父亲提过，可当时房产销售日日高涨，市场信心倍增，杨永完全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
“还有什么挽救的法子吗？”
杨蕊忐忑问道。
杨春伦摇摇头，眉间一脸绝望：“如果没有其他大的变动，目前杨鄂现金流最多能支撑一年半，如果我们这一年半没有金融机构肯放贷给我们，我们就真的走到头了……”
闻言。
一直闭眼沉默的杨永微微睁开眼，看向杨蕊和杨春伦二人，目光晦暗不明：“我已经提前向慈善机构捐了50亿，蕊你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到时候直接跟着春伦去米国，杨鄂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就不用管了。”
“不行！！”
杨蕊杨春伦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绝。
“爸，你别想这个时候甩开我们，杨鄂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当逃兵？”
杨蕊激动的握住杨永的手，眼神坚定的说道：“杨光影视目前财务已经逐渐健康，我可以——”
“不行，”杨永斩钉截铁的直接打断杨蕊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蕊啊，做生意不能太注重感情！而且就算你把整个杨光影视的现金流抽干，对于杨鄂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毫无意义！”
“况且春伦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只要没有大的变动，说不定这局死棋还能复活呢。”
听到杨永故作轻松的安慰，杨蕊鼻头一酸，忽然想到了顾凡那句话。
“可是，如果有大的变动呢？”
杨永目光落到杨蕊脸上，慈祥的摸了摸杨蕊的头：“蕊啊，所谓天命地运人势，我们只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好，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从杨鄂总部出来，杨蕊大脑还有些嗡嗡的。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颓废的模样，就连她一直认为生活糜烂不堪的哥哥这次也是满脸愁容。
她知道杨鄂这次遇到的麻烦前所未有的大。
破产这两个字，似乎离她很遥远。
全球员工两万多名，营业收入5000亿的公司真的会在一夕之间就倒下吗？
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不顾两眼浓厚的黑眼圈，杨蕊径直开车来到顾凡酒店房间门口。
杨蕊内心有种直觉，没有任何理由的直觉。
她觉得顾凡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他这人鬼点子那么多，说不定真能救下杨鄂集团呢。
“咚咚咚”
轻轻敲了三下，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杨蕊又加重力道敲了几次，依旧没有反应。
电话没接。
短信不回。
“顾凡这人，跑哪儿去了？”
杨蕊皱着眉头，耳朵贴近大门仔细听了一下，的确没有任何声音。
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杨蕊终究无奈离开。
“唔……”
见门口的人已经走远，白幼楚有些不爽的打掉顾凡捂住她的嘴，不悦皱眉：“干嘛堵我嘴，我俩又没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凡将手甩了甩，神色这才放松下来：“我只是暂时不想见杨总而已。”
“哦？为什么？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白幼楚好奇的八卦道。
顾凡深深看向白幼楚，坏笑的勾起唇角：“如果你想让一个人记住你，你是选择在她最不堪的时候救下她，还是在她只是稍微有点饿的时候请她吃顿饭呢？”
“当然是在最不堪的时候救……啊我懂了，老板，你好坏啊！”
“这怎么能叫坏呢，既然都选择要救了，肯定要把机会效益做到最大化，不是吗？”
“那老板，我爸让我来跟你说的关于影视定档的事情，你怎么看？”
顾凡托腮沉思，而后淡淡说道：“既然这个月底能上，那就上呗，这个影视剧档期定下来后，你要提醒父亲节流了，未来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寒冬。”
他看了看日历，离11月还剩4个月的时间。
“时间上看，寒冬马上就到了。”
“行吧。”
白幼楚应道。
也不知道顾凡怎么了，最近嘴里老是什么“寒冬”、“黑天鹅”之类她都听不懂的话。
明明影视圈现在打得很火热啊，竖店等待排期的大小剧组加起来足足有两百个呢！
正打算起身离开，顾凡忽然叫住她。
“哦对了，”顾凡扬了扬下巴，白幼楚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两个小箱子，“一箱感冒药，一箱口罩，抱回家去吧，当我送你的礼物。”
“切。”
白幼楚手一挥，翻了个白眼：“老板，哪有送人送这些的？加起来有没有一百块钱啊？小气鬼。”
“是是是，我小气。”
顾凡起身将两个箱子结结实实的放到白幼楚手上：“你顾老板送给你的东西，从来没有退回来的道理，拿着。”
“行行行，拿拿拿。”白幼楚无奈的接过箱子，抱着出了门。
待白幼楚走远，顾凡这才拿起电话，将静音调回振动。
无视上面一连串的未接，顾凡直接给荣文雯回了过去。
“喂，顾哥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荣文雯的语气很急迫，言语间还能听到轻微的轻喘：“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提前买下了5000万的物资，现在已经陆续在卸货了。”
“我们要的量太大，直接把网上的货全给买空了，目前只到了一半的货，有些尾货还在生产，要下个月才能出货。”
顾凡听完，赞许的点点头。
他最喜欢的就是荣文雯这股杀伐果决的行动力。
执行力一流，办事效率极高，绝不脱离带水，简直就是一把完美的枪。
“可我还是不明白，买这么多口罩和药品还有温度计干什么啊？”
荣文雯嘀咕道：“500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些货你打算怎么办？工厂仓储还要存放我们的货品，这些口罩只怕是放不下。”
“没事，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手全部拉往三海医院。”
顾凡沉吟道：“留1000箱口罩，给员工每人发一箱，就说是员工福利。”
“还有，今年的订单截止时间提前一点，定在10月份，争取在11月前将所有订单全部施工完成，然后提前放假。”
“11月？离过年还早呢？为什么提早这么久放假？年末不该是订单高峰期吗？”荣文雯越来越看不懂顾凡的决策了。
“文雯，今年没有高峰期了。”
顾凡目光看向酒店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汉江市即将举办军运会的新闻。
“黑天鹅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