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三思而后行
“那边的情况如何？”
郝玉宸似乎对柳如馨那边的状况十分感兴趣，不过是李公公刚回来的功夫，就被盘问了不是。
“娘娘服了药，应该已经有太医在看了。”
“朕怎么瞧着你怪怪的？”
李公公的情绪倒是都表现在脸上的。
他在皇帝面前，很少有什么伪装。可能是因为两个人过于熟悉，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老奴只是觉得，柳嫔娘娘并不像是心善之人。”
“老奴去那边的时候，看见翠儿姑娘正在被罚跪。起因只是因为丫头手脚疏忽，没有为娘娘梳洗得当。”
“可是翠儿姑娘才刚受刑，做不好事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啊。”
这样的小事本来是没有跟皇上说的必要的，但是李公公巧妙转换了主角。
“但是就算是这样，柳嫔娘娘还是让她做事，还罚跪。这跟之前的柳嫔娘娘，形象上似乎是天差地别啊。”
“是吗？”
郝玉宸忽然饶有兴趣地反问了李公公一句，“那翠儿姑娘，生得可是貌美？”
“皇上……”
李公公的脸一红，“您可不要打趣老奴啊，老奴一把年纪了已经。”
“那倒没有那个意思，”郝玉宸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继续道，“只是觉得公公你鲜少对什么感兴趣。更是很少会提及什么丫鬟奴才，这倒是头一次。”
这人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他觉得李公公对那丫鬟有什么想法。
这一点其实也正常，太监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就算事情做不成，想做的心情还是有的。
虽然说李公公上了年纪，但是他一生也没个对食，似乎也不好。
“可能上了年岁，比较容易心软吧。”
李公公自嘲一样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很是惨淡。
反正他当时看到翠儿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姑娘真的好可怜。其实李公公也好奇过，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生出那么几分怜悯来。
可能，真的就是因为心软吧。
“是吗？”
郝玉宸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这就让李公公有些绷不住了。
“皇上，老奴在说柳嫔的事情！”
“朕知道。”
郝玉宸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那位估计就是因为病着的缘故，气性大了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皇后有身孕这段时间，偶尔也是很多小性子的。”
郝玉宸一提到兰若漓的时候，满心满眼就都是欢喜。
甚至刚刚他们主要在说谁，两个人都完全忘记了。
专一而诚挚的感情，或许兰若漓怎么都不会相信，现代都遇不到的东西，居然在古代遇到了。
“可是皇后做事，终究是充满善意的。”
李公公的思绪完全就是跟着皇帝跑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主要想说什么了。
“也不是谁都可以跟皇后比的。”
说这话的郝玉宸，脸上似乎带着几分骄傲。
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全世界都在给他的皇后让步一样。他的皇后拥有的，也必须是最好的才行。
“是，皇后最是良善，皇上您福气真好。”
李公公看着陷入一种诡异状态的皇帝，忽而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一国之君啊，一个十分意气用事，感情至上的人。
说出去，怕是没人会相信的吧。李公公打小跟皇帝最亲近，所以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遇见兰若漓，也算是遇见了一辈子都逃不掉的软肋了。
“不过李公公啊，”郝玉宸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了起来，“你要是对翠儿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一定要告诉朕啊。”
“朕别的做不到，但是赐给你个丫鬟，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是。”
“皇上！”
李公公难得这么放下身份跟皇帝交谈，也算是有些恼羞了。
成怒倒是不敢，但是羞涩还是真的。
可能也是年纪大了，被开这样的玩笑，有些猝不及防。
“好了好了，不说了。”郝玉宸见好就收。
开开身边人的玩笑，有时候也是很解压的。
但是过分了的话，就不是那个意思了。毕竟李公公还是个需要常年跟着自己的人，挑逗过头的话，可不是好事情。
而且，就算是李公公有什么想法，还是得看姑娘家的意思。
毕竟翠儿姑娘那么年轻，皇帝也不能轻易决断人家的以后不是吗？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李公公去多看看柳嫔，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都尽量帮。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反正翠儿姑娘还在柳嫔身边跟着，你去看看，也好……”
李公公看了郝玉宸一眼，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自家皇帝什么样子，他现在可太清楚了嘞。
就是那种其实也一样很关心周边事情的人，尤其是身边人的事情。用现代话说就是八卦。
当然了，皇帝做什么都是不可指摘的，那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人。
所以李公公只能受着。
人前嚣张跋扈的李公公，其实也有自己内心软弱的一面，他其实也是尊重翠儿的意思的。
不过是惊鸿一瞬，怎么可以那么轻易毁掉年轻姑娘的一生？
“柳嫔娘娘的事情，老奴会去跟着的。”
李公公鞠躬行礼，看上去倒是礼数周全，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也不想别的了，就想赶紧从这个话题里解脱。
也不知道皇帝哪里来的兴致，来开一个太监的玩笑。
“嗯，也可以顺带培养一下感情，孤家寡人的时间长了，有个照顾你的，朕也放心。”
郝玉宸最后这句话，说得倒是实在话。
一个上了年纪的，身边总要有个真心实意照顾着的。
别的不说，女眷都是心细的，这一点终究是丫鬟家家比不上的。
郝玉宸不是那么冷血的人，遇不到就算了，既然李公公遇见了那个能让他多看一眼的人，不争取，反倒是会有遗憾。
“是。”李公公叩头行礼，这次也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一个这么大的礼数，里面包含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是多谢皇上的照顾，他会三思而后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