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对食
“对，城郊那边最近传来了喜讯，病疫解决了。”
李公公如实回答。
想来这柳如馨心里应该有数病疫的事情归功于谁了。
毕竟，她撞到的到底是谁，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那挺好的，百姓也不用受苦了。”
柳如馨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药物，继续道，“替本宫谢谢皇上，也，谢谢皇后娘娘。”
“是，娘娘的话，老奴会带到。”
李公公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其中的关系，他也没思考。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外面那个可怜的小丫鬟。
“公公还有别的事情吗？”
柳如馨看着站在原地的太监，明知故问道。
她嘴角含笑，可一点都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老奴斗胆问问，翠儿姑娘犯了什么错儿？”
李公公没想那么多，毕竟外面的人，等不了多久了。
那样伤上加伤的情况对于一个花季的女子来说，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也没什么错儿，就是今儿本宫让她梳发，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居然扯下了一撮。本宫一气之下罚了她。”
其实这个罪名，挨罚也没什么不对。
笨手笨脚的丫鬟，向来都是不讨喜的。更别说是扯了娘娘一撮头发了，哪怕只是扯痛了，都需要付出代价。
但是，环境还是不一样。
“可是娘娘，翠儿姑娘昨儿受了伤，应该只是手不稳。老奴倒是觉得，娘娘不妨网开一面。”
李公公絮絮叨叨继续道，“若是娘娘觉得身边的丫鬟不机灵，去内务府重新选一些就是，何苦如此气着自个儿呢？”
“娘娘您也是病着，怎么也该多想想自己才是。”
“翠儿姑娘您用着顺手的话，等她伤势好一些再来服侍您便是。但是您这样罚她的话，怕是会让她身子落下病根。”
许是着急了，所以李公公说的话有些过分。从单方面的求情，渐渐变成了指责。
柳如馨皱了皱眉，也是李公公位高权重，否则她一定连他也罚了。
但是现在柳如馨只能笑笑，轻声道，“也是，都怪本宫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心情不好，倒是忘了她的情况了。是本宫的问题，牵连她了。”
“来人，把翠儿扶回去，帮她找个太医，好好瞧瞧。”
最后这句话，柳如馨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这一点李公公不是没有发觉的，但是只要翠儿得救了就可以了。
那不管怎么样，起码太医请了，就不会不给翠儿看不是吗？
“李公公，现在可满意了？”
吩咐完一切的柳如馨还别有深意地回头看了李公公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只让李公公有些毛骨悚然。
“娘娘，老奴先告退了，您记得服药。”
惹不起跑得起，李公公现在就觉得自己应该溜之大吉。
赶紧走吧，反正该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
“您慢走。”
柳如馨冷言相送，看着他渐渐远去的佝偻背影，柳如馨忽然勾唇一笑，那笑容鬼魅妖娆。
“真是个好丫头，什么人都能惹到。”
“带本宫去翠儿那个死丫头那里。”
柳如馨恶狠狠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几位丫鬟，心情似乎是很差的样子。
她浑身都是带着戾气的，似乎对于为什么连翠儿都有人关心这件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所以翠儿的门，直接是被柳如馨踹开的。
“娘娘，您怎么来了。”
翠儿一看来人，慌忙起身行礼。
但是柳如馨半点都没有动容，她看着眼前的丫鬟那张苍白的脸，十分厌恶。
“翠儿还真是楚楚可怜啊，就连红极一时的李公公，都跑来给你求情。”
“娘娘，奴婢不知道啊，是李公公看见奴婢跪着，所以才说了几句。”
“是吗？”
柳如馨冷笑一声，“你这丫头，倒是有本事。李公公的为人后宫都很清楚，他可不是轻易能帮谁说话的主儿。你今天，倒是很有脸面啊。”
“娘娘，都怪奴婢，是奴婢多言了。”
翠儿已经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想给自己下马威，什么都可以作为借口。
所以解释没用，求情更没用。
翠儿唯一能做的，就是认错。
虽然她知道，认错柳如馨也不会当成什么，但是别无选择。翠儿只能一味顺从着。
柳如馨就算现在让她去死，翠儿也是义不容辞。
“可不敢怪你，你有的是本事。”
“而且，”柳如馨忽然冷笑着用一根手指抬起翠儿的下巴，“你这张脸，生得也是不错的。以后的用处，可是大着呢。”
“能让李公公看上眼的人，你是第一个。”
“这是你的福气。”
“娘娘……”
翠儿跪着，身子还在不停颤抖着，她大概是知道柳如馨的意思的。
可是翠儿从没想过，柳如馨是真的这么心狠。
她要把翠儿赐给李公公当对食，太监的对食，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正常宫女到了年龄是可以出宫的，跟对了主子甚至可以寻个好人家嫁了。
可是翠儿怎么都没想到，她在柳如馨身边兢兢业业了那么多年，换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跟那些丫鬟一样，寻一个好归宿的。
可是李公公今年已经高寿了，胡子花白，本来都过了该有对食的年纪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怎么了？”
柳如馨一个冰冷的眼神就堵住了翠儿所有哽在喉咙的话，她的样子很冷淡。
翠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自己自始至终也不过就是柳如馨身边的棋子罢了，柳如馨没有心，根本就没有。
“太医来了，赶紧给她好好儿看看。这丫头福气大，几位太医可要多仔细些。”
柳如馨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因为里屋也有等她的太医。
里屋的太医是为了给她看身子的，病疫的药物服用之后，应该是立即见效的。
不管怎么说，身子上的症状应该是消失的才对。
柳如馨先去了水边洗了洗身上的印记，然后笑着进屋，开始应付里面的太医。
太医这种人，最是好应付，因为他们身上的牵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