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虎和阵法
过了很久，巷道里有个老头经过，才发现了落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黑猫。
清水镇的猫不多，黑猫更是仅有一只。
“老妙！”
老头立即跑了过去，将黑猫的尸体抱了起来，一番查看，发现黑猫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老头神色悲戚，却忍耐着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将落在一旁的衣物拿来将黑猫的尸身包裹起来，快步抱回了家。
家里还有个老婆子，瞧见老头刚出门不久又急冲冲地返回，而且神色哀伤，正想询问。
老头却抢先说道：“老妙死了，快去找些香蜡纸烛来！”
老婆子听了，浑身一激灵，也不再多问，立即按照吩咐，跑去一番寻找，翻出了些蜡烛和香，又找邻居东拼西凑，弄齐了香蜡纸烛。
这时老头已将黑猫的尸身摆在了院墙边一张铺着软垫的木板上，然后两人一起，与黑猫的尸身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点了香和蜡烛，在铁盆里烧起了纸钱。
烧着烧着，老婆子便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别哭，一会儿被发现了！你忘了它说过的话么？”老头低声训斥。
“我没忘。”老婆子抹着泪，“我就是怕，怕它真死了……”
“放心，不会的。镇子肯定有危险了，它一定会活过来，它保证过……它可从不肯食言……”
老头安慰着老婆子，语气却也有些不确定。
老妙以前确实说过，它能死而复生。
但它说的是真的么？
这世上真有谁能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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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正午时分，虎妖按照女子说的方位来到了燕子谷外。
虎妖能感觉到面前有一层阵法，但它并没有将这阵法放在心上。
取回毛上的几丝妖力后，它便大踏步走进了山谷之中。
阵法微弱的阻拦之力，对它丝毫不起作用。
与此同时，刚刚随意弄了点面疙瘩吃完的莫失正在为燕老头煎药。
燕老头早上只喝了药，连早饭都没吃，就又陷入了昏睡。
不过他脸和手上的紫色已经褪去了很多。
看来老妙这郎中确实有两把刷子，几千年妖怪的妖毒都能这么轻松化解。难怪清水镇那么多老头老太太瞧着很健康，看来跟它也有一定关系。
这么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传统医术发展得很不错啊，那以后就不怕生病了，感觉很踏实哇……
莫失一边想着，一边认真地熬着药。
药罐里浸泡着草药的水已经变色，而且开始沸腾，一缕青烟弯弯绕绕地飘着。
这日子不但踏实，而且有些宁静祥和了。
在这宁静祥和间，恍惚间，灶房门口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却见燕老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扶着门框站在那。
“哎哟，您老站在那又不吭声，干啥啊？”
莫失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扶了进来坐在凳子上。
“娃子，有妖怪闯阵法……”
刚坐下，燕老头就有气无力地说道。
靠——
“燕大爷，不是我说你，你这些年降妖除魔到底都除到哪儿去了？怎么家门口全是妖怪啊？我就出一趟门，遇到了几只妖怪——”
莫失实在忍不住了。
就这搞法，要是不能赶紧血脉觉醒，自己出去了也是给妖怪送唐僧肉的。
燕问道却没理莫失，虚弱地摇了摇手制止莫失。
“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出去……阵法能坚持到明晚……到时我就好了……便可斩它……”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头一歪，眼一翻，就差点栽倒。
莫失赶紧扶住了他，又把他抬回了他的房里，安顿好后才又回到灶房继续熬药。
至于他说的妖怪？
自己现在就一个菜鸡，还能怎么着？
老老实实躲在阵法里为他熬药就是。
此时此刻在山谷外，虎妖已经很不耐烦了。
原本它以为这阵法也就一般般，自己轻轻松松就能硬闯进去。
结果走了十几道，却依然没能进得去山谷。
每一次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走在朝着远离山谷的方向上了。
而且更可恨的是，每一次走出来的方位都不一样，让自己过了好一阵才会意识到方向错了。
经历了这十几次，它也已经意识到这阵法具有欺骗性，会让人在里面不知不觉地迷失方向，跟着阵法里的暗示自己走出来。
所以它已经决定放弃了。
不走了，直接跳进去！
从顶上跳进去，直线下坠，不变方向。
看你这小小阵法还能怎么骗？
虎妖随即身子下蹲，双腿弯曲，开始蓄力。
下一瞬，便猛地一跃而起，直冲山谷上方正中而去。
等到了正中，力道刚好耗尽，身躯直坠而下。
耳边风声猎猎，很快便冲破了阵法外层。
虎妖心里正得意，却忽然感到浑身汗毛炸立，肌肤如被无数小针扎一般隐隐作痛。
紧接着，便瞧见下方忽然汇聚出了九道锋利的剑气，瞄着自己急速飞了上来。
虎妖不会飞……
眼睁睁地瞧见下方九道剑气朝自己刺来，只好迸发妖力，聚集于手臂，双拳迎上。
轰的一声巨响，剑气与妖力相撞，在空中爆炸而开，形成了巨大的气流。
在这间隙，依然有半道剑气破开妖力，划破了虎妖手臂上的衣袖。
同时，虎妖刚刚就已经瞧见，下方又有十八道剑气正在汇聚成型。
很显然，继续下坠只会迎来更多的剑气攻击。
而且自己不会飞，在空中就是活靶子，太吃亏了……
正因此，趁着下面的十八道剑气还没成型，虎妖刚刚与九道剑气对轰的时候便已调整了姿态，在爆炸的同时借助气流改变了方向，朝着阵法外迅速落下。
等到平稳落地，那十八道剑气也已经紧跟着飞刺而来。
到了地上，虎妖哪里还会怕这些？
“嗷！！！”
一声充满了妖力的恐怖虎啸，震得四周飞沙走石，草木颤抖。
十八道剑气也在这虎啸声中被削弱，变淡了一些。
同一刻，虎妖双臂再次汇聚妖力，直接轰出。
这一次妖力却并未和剑气一起轰散，只有剑气在顷刻间便被轰得烟消云散。
“本大王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哼！”
虎妖说完，忽然脱起了自家的衣物。
等到脱得光溜溜了，将衣物叠好放在了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然后又回到阵法旁。
“嗷……”
随着一阵低沉的咆哮，它迅速化为了一只高达十几米的黄毛老虎，一身威势散发，凶相显露，浑身妖力激荡而出。
只见它猛地一扑，粗壮的前爪裹挟着大量妖力猛地朝着阵法拍落而下。
这一瞬，原本无影无形的阵法恍如玻璃罩子般短暂显现。
咔——
裂开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