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下败将
连日来楚妙涵变得少言寡语,不像从前那般,白羽看出她心中愁思万千。
这段时间,郡主府内的七爷反倒是一副悠然自乐的样子,晌午书肆饮茶,傍晚酒楼听曲,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白羽寻去后院此时正在午憩的男子,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羽扇,轻唤一声。
“七爷。”
白衣男子睡眼朦胧,打了口哈欠,
“白羽斗胆前来请教七爷,如何才能战胜那拓跋川。”
七爷揉揉眼睛,端起茶碗。“拓跋川最强之处并非他的卦诀修为,而是他手中那柄银龙枪,此枪是由八荒族以雷卦锻造,再以天乾寒铁熔铸,挥舞之时,声如龙啸。”
白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惶惶不安说:“望月楼上,我曾与他交过手,那柄银枪快如蛰雷,确实难以招架,而且当时他已步入六爻之境。”
“六爻?”无先生笑声爽朗,扇着徐徐清风扑面。
“任他什么境界终不过是先天卦罢了。”
“先天卦?”
七爷轻声细解一番。“先天卦是根源,各族独有的卦力,是由自身的血脉决定的,如八荒雷卦,鬼方泽卦,无间水卦,人族风卦等等。”
白羽神色一愣,不惑的问:“难道六爻之上还有境界?”
七爷沉声道:“六爻只是单卦的最高之境,但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在先天卦基础之上,演变而生的本命卦。”
“演变”白羽眼中浮出一丝游离,思索片刻后,有所领悟。
“那日一战,负伤之时,我感到体内风卦骤然变化运转,但我以雷卦强行遏止,导致后来经脉逆转。”
七爷闻听此言,手中羽扇戛然而止,目光聚集在白羽身上。
“你当真感到风卦运转改变?”
“嗯”白羽应下,若有所思道:“那感觉很陌生,体内真气自行运转,完全不由我所控制。”
七爷虽面上淡然,内心十分诧异,眼前少年,若能觉悟本命卦,可谓天赋惊人,世间罕有。
白羽见七爷许久未回过神,恍如入梦。
“七爷”
白羽语气犹如匪石,不可卷帙。“恳请七爷收我为徒,赐教本命卦。”
闻言,七爷顿时面红,怯声的说:“我哪能当你师父,在下不过是闲云野鹤,凡夫俗子罢了。”
白羽双膝下跪,愤愤叩首,眼眶湿润。
“自幼无父,受尽他人歧视,母亲,挚友,兄弟,眼看他们一个个离去,我...却无能为力。”
“快起来,孩子。”七爷起身连忙扶起白羽。
“求七爷能成全,白羽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我可以帮你领悟这本命卦,但实不相瞒,我早已有了弟子,无法再当你师傅。”
“七爷愿传授我本领已是感激不尽,是白羽没有天资,成为您的徒弟。”
无先生摇了摇头,轻声叹着气,忙笑应道。
“若论起天资,我那傻徒儿连你一半都不如,不过你们倒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谈话间,地上飞沙走石,天空骤然下起滂沱大雨。
七爷昂头看向云端深处的阴霾,遥指一挥,庭院内渢渢雨意止息,地上水珠飞起,倒悬当空。
白羽讶然的看着面前奇象,伸手触碰周遭水滴,破而不落,傻眼讷讷道:“七爷,这是”
“尝试用风卦,击落这些水滴。”
白羽体内汇聚卦力,左手摊掌,一阵劲风掠出,雨水巍然屹立半空,纹风未动。
“先天卦的卦力是体内真气衍生,境界再高也终有尽时。而本命卦不同,简单说就是可以驾驭天地之间的力。”
“天地之间?难道两者不是相同的?”
“真气于我们的存在,就像自然力于天地之间的存在一样,我们体内真气运转产生雷卦不过是模仿自然力运转天地间产生的雷电,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阶级,而本命卦就是将天地之力,融合在人体之中。”
白羽收回真气,看着掌心。
“可我要怎么才能使用天地的自然力。”
“倒是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方法,但却是最快的方法。”七爷缓步至亭中,摇了摇羽扇,顷刻庭院恢复如初,暴雨淋漓,潇潇落下。
“当性命垂危之际,你要用尽体内真气,届时卦力无存而卦象还在,然后,任由你所说的那种感觉,让真气自行运转,便可能将天地之力融合,继而再次形成卦诀。”
“这便是本命卦。”
....
翌日,人烟浩穣的罗泊城内高擎擂台,盛况空前,各族人士,各界名流,头面人物纷至沓来,只为观赏这场史无前例的生死令。
白羽一跃登台,看向列席旁的郡主,他掀起额发,露出鬼仆烙印表明身份。
接踵而至的便是拓跋川,在场观者瞬间欢呼雷动。
“看来,七爷今日是不能与我一战了。”
拓跋川傲气凌人的眼神扫视一切,他解开披甲,提起银龙枪,在胸前割出一个卍字。
骤然间,众人尽惊,这种形同诓诈之举,遭到群嘲四起,然而老城主却是坐观默视。
白羽不屑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还怕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拓跋川一脸嗤笑。
“手下败将。”
流云遮住骄阳,擂台上一片阴霾急速吞噬,拓跋川屏息运气,随这道暗影奔向白羽。
拓跋川手腕抖动,长枪刺出,点点寒光紧追不舍,随后划出一道弧影,芒刺向白羽身后。
急转之下,白羽只得以右手反向握枪柄,却不慎露出破绽,硬生生接下拓跋川一记重踹。
轰隆!
白羽颠滚在地,嘴角淡出一丝血红。
他重又站起身,起雷卦注体,全身布满电掣。
“你不配拥有八荒血统,真让我从心底感到恶心。”
拓跋川枪托坠地,万顷雷霆拔地而起,啸鸣的龙吟声,纵横在人海间。
“什么血统,我根本不在乎。”白羽俯身做出防御姿态。
“知道一味的进攻,只是徒劳,几日未见,略有长进啊。”
拓跋川带着一丝桀骜的笑意,银枪犹如飞龙乘云,携数道灼目的闪电扑向那团光源。
银龙撞击在白羽雷铠上,激起层层火星,忽明忽暗的亮光,闪烁在白羽的异瞳里。
以雷卦护体,便是为捕获拓跋川进攻时露出的破绽,白羽却始终绕不过那柄银枪,它就像一条毒蛇,不断发起撕咬。
拓跋川一记横扫枪,白羽瞅准时机,左掌汇聚风卦之力对轰而出,银枪被这股力量弹开,连带拓跋川抡出一个回环,整个背部暴露在白羽的面前。
白羽视线快速移动,寻一个切入点近身,欲给其一击重创!
可就在即将触碰到拓跋川之时,未想,他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使一记回马枪!一瞬间白羽无处可躲,只得硬生生撞上
砰!
拓跋川沉哼一声,手中银枪随雷电开始快速的旋转,枪头一寸寸钻进白羽护体的雷甲,而二人的雷卦扭结在一起,无法剥离。
白羽只能眼看那枪刃缓缓刺入肌肤,飞转的枪头贯入体内,雷霆之力震碎了白羽全身经脉。
似乎胜负已定,群众们开始欢呼雀跃,人声鼎沸,拓跋川迎接万人的簇拥,他拖拽着白羽的躯体,信步走至擂台中央,享受着屠杀猎物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