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塔尔寺
塔尔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六大寺院之一,地处西宁市湟中县沙尔镇,一处形似八瓣莲花的山坳中,创建于明洪武十二年,是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传说他诞生以后,从剪脐带滴血的地方长出一株白旃檀树,树上有十万片叶子,每一片上都自燃显现出一尊狮子吼佛像,所以藏语又称为“衮本贤巴林”,意思就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
这里是西北地区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在国内及东南亚皆享有盛名,历代中央政府都十分推崇它的宗教地位。明朝对寺内上层宗教人物多次封授名号,清康熙帝赐有“净上津梁”匾额,乾隆帝赐“梵宗寺”称号,并为塔尔寺宗教组织的最高权力机构大金瓦寺赐匾额 “梵教法幢”,许多高僧大德都曾在此进行过宗教活动。
现今塔尔寺是青海省首屈一指的名胜古迹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5a级旅游景区,2018年更是入围了“神奇西北100景”。
先有塔,而后有寺,所以故名塔尔寺,当隋冬又一次站在白塔下的寺名前,想起上一次在这穿戴的防晒衣和太阳镜都已经“退休”了,唯独小指上的戒指还留着,只是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在身边。
近几年她新增了戴尾戒的习惯,最开始是赌气,跟清远、跟自己、跟爸妈,后来跟全世界,又慢慢发现这种意气用事实在可笑,世界上每天风云变幻生死难料,谁会在乎一枚小小的尾戒所代表的心念与往昔呢?不过已经养成了习惯现在还依旧戴,不知是哪会儿开始就成了一种仪式感,好像小手指上有她狂放的灵魂,只有套上个环才能镇压住一些不方便外放的心。
今天的塔尔寺游客不多,金顶的光芒却半点不偷懒的闪烁,凭借模糊到快要想不起的印象,隋冬努力去找寻那时她和清远听喇嘛念经的庭院,记得当时清远对那个几乎听不出喘气间隔的唱诵惊为人体奇迹,站在旁边一直不肯走。隋冬当时对藏传佛教还没有这么感兴趣,单一平淡的语调让她的注意力集中不了很久。
清远被迫不情不愿迈出那个院子大门的时候,还说等里面转完出来要再到这看看,不过塔尔寺太大,他们一逛就逛到了快关门,倒是特意又从这护法殿门前过的,不过经已经念完,老喇嘛也不知了去向……
隋冬依旧没沿着参观路线的石条路往上走,这里岁月的痕迹只是浅浅留下了一丝陈旧,按年为时间单位,对于宗教寺庙来说实在过于缓慢,隋冬以为自己记忆里已经斑驳褪色的画面很难用做路线指导,却没想到刚过去护法殿的岔路口,那些并不算太陈年的印象太突然全都鲜活起来,让她认出这里曾走过的路,见过的树,和吹着云的风。
那一天,她和清远到此已经是中午,两人进门拍了游览示意图却并没按照图上的路线走,而是跟着路遇的几个青年喇嘛先上了山,去看半山腰的一些不出名的佛殿僧房,而那个在路口处的时轮大塔却并没有引起他俩的注意。
时轮大塔藏语叫“丁科却典”,坐落在护法殿的门前,是座典型的藏式砖砌佛塔,方底圆身覆钵形,第三层的四面各有一个塔龛,分别供有四大天王,象征守护四方,第四层南面的中间有一塔龛,内供有金刚力士护法神像,覆钵塔身处有一个大塔龛,内供有时轮金刚成就佛。
关于该塔的由来有三种说法,一种是欧曲多杰活佛遵照九世班禅大师的意愿筹资建造,以示纪念九世班禅大师在此为僧俗大众传授时轮大灌顶法。一种是说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者的飞机曾轰炸西宁及湟源地区,许多房子被炸毁,而塔尔寺却奇迹般的安然无恙,信徒们认为这是由于神佛的保佑,所以兴建了此塔表示敬意,于是时轮大塔又叫“和平塔”。第三种说法是当年班禅大师从内地回来,看到国家和人民多灾多难,为了国家尽快安宁,人民幸福,风调雨顺,四季安康,佛法兴盛,要求塔尔寺在四面修建四座佛塔,以表示其意愿。因为原来就有寺院四方的四大金刚本康和镇山塔,所以就只建了这座时轮大塔。
隋冬一边查百科一边看着这座“不上相”的塔,翻出四年前的照片,完全凸显不出一点高大的气势和特色,就好像是个拐角的路标,安安静静的待在那儿,沉静的素白,上面鲜绿的一圈和点缀得当的带状佛教图案都不显山不露水,任由游客拍照和点评。但站在它的脚下却偏偏有种仿佛仰视着一尊半阖双眼的佛像之感,低调的散发着灵性,不需要考虑是否能被世人注意到,只是伫立的安静。
隋冬重新拍了照,和四年前的一起发到朋友圈,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未成年”的塔长高了,殊不知是她的摄影技术进步,逐渐能在画面上呈现出人类原本的视角和形态对比大小。可见世界有无数个样子,你眼中的,我眼中的,他眼中的,镜头里的,屏幕上的,还有最本原的……
这种突然的感悟让隋冬觉得无比奇妙,就好像清远,在她心中是两个极端,在爸妈眼里则是单一的评断,而到了朋友和同事那里又像个七巧板,颜色和形状可以随意组合,不同的场景做不同的切换,实在很有意思。
那么,清远的事原本又是怎样的呢?她记忆里乱七八糟的碎片究竟是一幅画被打散成了拼图,还是雨里夹了雪,同根又不同状态?重走一次曾经的旅行,她要到哪才能找回答案?
抬眼看看天,今日没有那么多的云,光芒肆无忌惮,隋冬知道自己太过贪心,才出发第一天就想让高原金珠一般璀璨的塔尔寺给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