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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悲哀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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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冬拖着行李箱顺着火车站前的湟水河堤慢慢走,左右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车辆都不多,她还没觉得胃里空,可以多呼吸来让自己更加清醒。上一次她们来去匆匆,并没好好看这座高原城市,西宁和拉萨的感觉很不同,高楼林立,完全是现代化城市的样子。隋冬一边走一边感慨这里的清净与干净。

    顺手把拍的照发到群里,林图昨天已经启程回哈尔滨了,现在这会儿应该还在转机,迟老板不会这么早醒,所以一连串的信息都是她和几昔在聊,今天大小姐的行程会到雅鲁藏布大峡谷,住在据说富到流油的索松村,夜里有峡谷星空,第二天如果幸运还能看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

    “我觉得这种赌概率的事情,你一个只住一晚的游客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南迦巴瓦是出了名的羞女峰,能给你露个正脸就很给面子了,还敢期待日照金山,贪心……”

    几昔对隋冬这种还没上阵先自己后退的想法表示嫌弃“我们在阿里的时候可是一路都幸运到底的,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是锦鲤呢?!”

    隋冬看着屏幕笑“是是是,我们一路的好运气都沾了您这位鱼美人的光,明早南迦巴瓦峰肯定把自己红烧了给您助兴~”

    “这还差不多~等着本小姐明天给你们发美图吧~”

    隋冬一条信息刚读完,几昔又跟了一条“你今天安排塔尔寺,那明天去哪?”

    隋冬看看眼前安静未醒的河流“经典路线—茶卡盐湖、青海湖。”

    “哇哦~都是绝美的景点,打扮的美美的,多拍点照片哦!你的藏装照不够看呢!”

    隋冬笑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按着“景管够,人就算了,那套写真拍的我脚趾抠出一座城堡,再也不想站在镜头前面了……不过我可以尽量给小丑熊多拍几张,它做主角挺好的。”

    几昔不满“白长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浪费~”然后又跟着发了一条“我这边要出发了,回头再聊~”

    隋冬回了个“好”字,觉得在行李箱上坐久了有点硌得慌,就起身拉着继续慢慢往前走,直晃到肚子开始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只是方向上来说大致是按照她预定的宾馆位置走的,所以不会南辕北辙。这会儿感觉到饿又有点累,就直接到马路上打车过去,结果车开出去还没五分钟就到了,这中间还包括等了个一分钟的红灯……隋冬这才看了下地图,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还好她不爱拍照,所以箱子里不用装各种衣服和道具,外观看起来不小,但实际并不重。

    办完入住放好行李,隋冬仔细的洗漱做防晒,这两年她越来越习惯出门旅行坐长途火车,以前被火车声吵的整夜睡不着,现在那些规律的节奏已经完全成了催眠曲,所以第二次来西宁,她的气色和状态比之前还好。

    收拾完又把防晒霜放进随身的包里,清远上次就是在青海待了三天,直接晒成了土豆,想起那会儿他从照片看到自己晒成仿佛要去偷袈裟的黑熊精一样,整个人都不好,隋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那些照片和视频都被她一气之下删掉了,除了回忆脑海中的画面,想再看一次都不能。

    思及此,又忍不住叹息,清远曾经是她任何时候都能找到的人,他的手机即便是凌晨三四点,隋冬也能打过去。他是宠她上天的人,从北五环穿大半个北京城到南三环给她送煲好的汤,送整个的榴莲,严严实实的用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袋包好,再放进背包里。但那时候他还很拒绝榴莲的味道,却愿意为她捏着鼻子忍受,只为她能在休息日待在出租屋里开开心心的吃点合口味的东西……

    这些隋冬都深深的记在心里,但同样不能忘记的,是他几次三番在最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却选择了留下她一个人,自己回老家……隋冬也是那个时候被迫学会了一个人面对房屋中介的刁难,一个人面对在北京最后的月亮,一个人面对迷茫……不是说作为男朋友就不能缺席,必须要永远挡在困难面前,但同类的事情重复出现就会失掉好不容易塑造的信任感。

    刚分手的时候,隋冬无数次的用这些失望来提醒自己,这个男人不值得她苦苦执着,但却还是受不了没有他的生活,藕断丝连的结果就是他换另一种方式又把她扔下,扔在电话微信的另一头,一个月两个月也不说半句话,她打过去问,只说忙,忙的顾不上,忙的忘了……

    隋冬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连卫生间都不如,毕竟谁也不能一天不去如厕,但她,却连那样的时刻都没有被想起,实在悲哀的可以。

    想起清远,隋冬就是这样喜忧参半,温暖和冰冷共存,刚有打动她内心柔软的好,就马上会关联上让她怀疑自我的严寒。所以要说情感,她可以肯定清远对她是真心实意的,但后来有没有变过还真是不好说。

    记得他曾说过一句话“我不可能做的更好了”隋冬那时的感觉就好像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看到了落地的紫色闪电,虽然拼命在召唤狂风暴雨,却不得不承认有些雷滚滚而来是为了祭奠百公里外下的一场冰雹雨,到看见的人眼中时,可能早已经是过去式了,除了感慨一句“真酷”还能怎么样呢……

    隋冬初中就学过抛物线,也知道多巴胺分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维系,但那时她不懂的太多,感情也是其中一个,爸和妈没教过她正确的男女相处应该怎么看待这种潮涨潮落的问题,她凭本能去应对,却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作为回应。也许感情不能一直维持在最初发生的那个水平上,但是前后的巨大对比差异也是压垮她自我安慰的最后一根稻草。

    失望和期望都是一种需要累积的感觉,当水平线终于触到了那个形态转化的标准,隋冬终于选择了放手,而清远这最后一块推翻平衡的砝码就是他说不能跟她一同去西藏,彻底失约于当年还如胶似漆的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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