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罪之章
“非常抱歉,哈利。zhaikangpei”我说,“毕竟我得想个办法令他不能攻击我。”
波特痛得不断吸气,但是他还是原谅我了,因为这是我们所能够做出的最简单也是最快速的措施。
这就是他与一般人不同的地方了,我以为我能够从那个脑袋里得到抱怨的声音,但是,他却忍受下来。这使我对波特与神秘人的关系的认知更进一步。
每次看着波特的时候,我又在隐隐告诫自己:不要让仇恨蒙蔽心神。
我将手伸给他,帮他治愈伤口。
“我看见你想和莱斯特兰奇决斗了。”我对他说。
波特告诉我,贝拉特里克斯杀了一个人。
他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好像一条河跑到那里去了。他告诉我,死者是他的教父。
我知道那是谁,那个曾经在壁炉里对我大喊大叫的家伙,也是弗里西亚口中的“狗”。
“狗”的死亡令那个东西产生食欲,它顺着属于布莱克的血缘,自然地想要捕食纳入它食谱的每一个人。我不知道一楼的那三个人是如何躲过的,我只知道我因为这件事同样杀了卡罗。
但是这动因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非常遗憾,哈利。但是,我们得想一想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我当时想杀了她。”
“那你现在还想吗?”我问。
“我想。”
这时候,他的绿眼睛里的那条河又开始流淌。我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此刻言语的修饰远不及沉默的作用。
过了一会,我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霍格沃茨吗?”
“因为我需要一个机会——站在神秘人面前的机会。”我看着面前的废墟,原本圆形的喷泉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大厅里空空荡荡,“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足够冷漠,或者说,在同龄人里,我已经足够强大。”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观点,强大者必然冷酷。实际上,如果我足够冷漠,如今站在这里的就不会是我了。”
波特难得从悲伤的情绪里分出一丝注意。
“你还记得塞弗林·林吉吗?”
“那是谁?”他问我。
“很正常,我也记不清他的脸了。但是我还记得他的外祖母。你还记得那件事吧,二年级的时候,预言家日报说:一个巫婆毒杀了一个麻瓜。”
他迟疑地点头。我知道,他已经忘记了。新闻总是在报道各种各样博人眼球的东西,这就是那些无聊的记者存在的意义。而在众多纠纷中,死亡是最沉重,也是最不起眼的。
“我跟你说过,我很尊敬我的姨母。那个死掉的麻瓜就是我的姨母。”
“我应该去杀了正在监狱里服刑的林吉外婆吗?”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她已经受到所谓的惩罚,即使一个麻瓜只值得一个巫师四年的时间。但是,哈利,你能想象一个人的生命只值得四年吗?”
波特将自己与布莱克带入其中,很显然,他无法接受。他恨不得贝拉特里克斯立刻去死,无论是谁动手,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就好。
死亡就是这样一种稀松平常的事情。我们能够接受某人的死,也可以难忘某人的死。但是对于法律来说,死亡就是那么一回事。
对于宗教也是一样。
巫师的法律是由巫师的宗教发展而来的;巫师的宗教又由巫师的道德而构建。很遗憾,巫师有非常灵活的道德底线——至少在英国是这样。
“所以,我要去挑战他。哈利,他能够让巫师的法律为权能让步,那么我也能。我们也能。”我说,“巫师与麻瓜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巫师的子女与麻瓜的子女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我和你不一样,哈利,你是打败过他的人,而我,是在他手底下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的人。”
“失败会使我感到畏惧,畏惧却无法令我退缩。”我朝他露出恳切的表情,“哈利,我直言:我是为了我自己。同时,我也可以说:我同样在为了其他人——无论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
无论愿不愿意,当命运的巨石滚落,每个站在路边的人都会被砸得粉碎。
望着他大为震惊的表情,我与他约定,我能够为他分担仇恨,前提是,他也愿意为我分担我的那一部分。
“我可以为你留意莱斯特兰奇夫人的踪迹,甚至在她身死时,我也会通知你。但是,哈利,交易是对等的,我恨着神秘人,我无时无刻都在希望能够亲手战胜他。因此,我希望你也能带上我的仇恨,在向他挑战的时候报上我的名字,无论我那时是生是死。”
“派丽可,我不明白”
“我希望我的名字同样能够像噩梦一样折磨他。即使是他的灵魂在地狱里备受折磨的时候,我也能成为割在他身上的诸多利刃之一。”看着他充满忧虑的表情,我轻声笑起来:“难道你对他没有这种情感吗?”
“我会打败他,但是,呃——”
“好吧,哈利,宽恕是一种美德。”
“我没有说我要宽恕他!”
“那看起来是我们对仇恨的理解不同喽。”
他噎了一下。这个男孩难以将死亡与死亡之后的东西再度联系起来。他的认知只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
这就是我讨厌“唯物主义”的原因之一,太过简单的界定往往是我们的情绪难以被调动,情绪才是谎言最好的搭档。
“冷嘲热讽终归不是一个好话题。拿着吧,哈利,它将送你会霍格沃茨。”我将门钥匙放在他的手心。
“你怎么会准备这个?”他惊讶地问我。
“是邓布利多给我的。”我不吝于在他面前表现与这位老者的亲近,“他原本准备在你被治疗好的时候就让你走,是我的私心让你陪我聊了一会。”
波特又露出心软的表情。他的摇摆不定使我想起另一个人,这让我很难过。
魔法部的福吉部长终于驾临此地。在一片废墟中,他对邓布利多下达逮捕令。我认为这种逮捕是无法被实现的。
但是福吉并不这么认为。他已决心宣布邓布利多的罪名,安排属于他的判决——即使当日的“罪人”不会出现在法庭上。
这场判决预告在预言家日报上,与诸多食死徒重新入狱排在一起。
当我拿起那张报纸的时候,我既惊讶于康奈利·福吉部长的勇气,又感慨与他的谋算。很显然,部长先生能够在动荡的时候被推举出来还是有几分本事——至少有几分作秀的本事。
他没有倒向邓布利多或者神秘人中的任何一方,而是走出第三条路。他不痛不痒地踩了神秘人一脚,又故作坚定地欺负起邓布利多这位“老好人”,以此在再次动荡的时局中展现出虚假的强硬。
部长先生已经看清自己的实质,并且以自身所代表的的魔法部的“合法性”为筹码,正式站在台前。
魔法部有最合适的理由,因为它是“合法”的。法律是巫师的宗教,宗教又是巫师的道德,法律在这里也代表着道德上的审判。
神秘人的依仗是“无道德的”,他是绝对残酷的暴力;邓布利多是“充满道德的”,他是行走在大不列颠的善行。
将无道德者的拥趸关入监狱——即使监狱已经关不住他们;将充满道德者放在法庭上审判——陪审团却尽是豺狗。
福吉部长并未表态,但是他的行为已经为他站台。
他也选择了“无道德”,尽管披上道德的外衣。
可怜的部长,可笑的部长,可鄙的部长,可悲的部长
那么,仍然被困在老宅里的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蛀空部长的,更加可恨的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