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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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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所能承受的最大的恐惧是什么?

    是走在路上突然出现的模糊的肉块,还是刺耳急刹下轮胎的嘶叫,围观的人群,藏在角落里窥视的镜头?

    或许只是我们走在路上所感受到的雷鸣的心脏。yousiwenxue

    英国的天空总是显得阴沉,运河中央的船只慢吞吞地挪动,靠近只会听见毫无生机的轰鸣声,而船的身后往往会跟着几只被打成几块的鱼。

    我推开破釜酒吧的门,老汤姆无聊地擦着酒杯,一楼充满烂白菜与旧地席的味道。我叹了口气,问他要一杯茶色波特酒。

    “我不主张给未成年人酒喝。”他趴在吧台上,视线放在楼梯拐角的蜘蛛网上。

    “别和我作对了,先生,今天已经够糟糕了。”

    老汤姆耸耸肩,不为所动。我再次叹气,离开这里。

    假期刚开始的日子过得便格外艰难。如我所料,里德尔吸引到神秘人近乎全部的怒火,他们就像躲藏在洞穴里的两只老鼠,无意暴露在阳光下,却又在地底世界斗得你死我活。

    我们的一些人被他找上了,他的一些人在我们这里也有相同的待遇。抛开核心成员,周围的“燃料”都是我们尽情试探的空间。

    博克老宅被查过几次,但是他们抓不住我的把柄——魔法部也好,食死徒也好,所幸我很少休息在那里。

    魔法部那边的意愿还是保住我,毕竟作为新晋的冠军,我的名字与最后一场比赛消失的怪事互相关联,在短时间内不会被巫师世界淡忘。如果我出现意外,各种阴谋论一定会让他们感到头痛。

    至于预言家日报,丽塔·斯基特的文笔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她将神秘人塑造成一位暴君,轻而易举地拨弄巫师绷紧的神经。而另一篇关于我们甩锅法国的报道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部分愿意遮住眼睛的人还是愿意相信它。

    康奈利·福吉就是这样一个人。

    翻倒巷的巫师比起外面的那些更加多疑敏锐,当我踩着歪斜的阳光走在道路中央的时候,昔日里总是取笑我的那个半瞎老太婆立刻缩起脖子,卖草药的店主也垂着脑袋,装作正在打盹的模样。

    我走进老博克留给我的店面,熟练地打开柜橱。瓦里西的耳朵从楼梯转角处露出来,它递上玻璃烧就的杯子,望着我将黑红色的液体倒进去。

    “要来一点水果吗,小主人?”它声音嘶哑。

    我没有理会,只是闭着眼坐在扶手椅上,感受酒精坠入胃中所带来的灼烧热意。

    “准备一点无酵饼。”我吩咐道。

    正午过后,透着窗户照进来的光是我感到昏昏欲睡,逐渐在体内蔓延的酒精也加剧这一效果,只是——

    “您要与我共进圣餐吗?”我慢慢打着呵欠,听着停在门口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了,是几个穿着黑袍子的人,他们背着光,我不太能辨认出这些人的身份。好在他们并不重要,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的“耗材”。

    像这种东西我们遇见了很多,当然,我们也喜欢使用这种手段。就像人们不会作出追杀苍蝇的举动,但是也会愿意出手耗费时间驱赶一样,这些人就是神秘人袍子边上的苍蝇,现在他派他们过来,意愿消耗我的精力。

    “真的很无聊啊。”我感觉厌烦,“你们也是一样吧,被派过来送死对了,留下一个人帮我去酒吧找点乐子怎么样?”

    在我努力睁大眼睛挑选帮我糊弄老汤姆的人选时,另一个客人也到了。

    “我可不觉得酗酒是个好习惯,派丽可。”邓布利多击晕那些人,转过头对我说,“或许,等一会傲罗回来这里解决这件事。”

    “他们会被送进去关上几周?”

    “这就不是我所了解的了。”他说。

    我装模作样地叹着气,“真便宜啊。”当他抬起眼睛望着我时,我接着说,“或许我会死在这里,或许他们只会被关上几周。”

    “人命真轻|贱,对吗?”我拧开酒瓶的杯帽,木塞发出沉闷的响声,“瓦里西——”我对楼上喊,“——再拿一个杯子下来。”

    邓布利多没有再拒绝,他拿起酒杯,才喝一点,脸就立刻红起来。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含义。”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

    “所以巫师没有死刑吗?”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有时候我真希望它有,至少能够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举着酒杯的老人笑了一下,像个孩子一样,“但是,一旦将野兽放出来,就很难再将它关进笼子里了。派丽可,‘死刑’是个可怕的怪物。”

    “能够被关在笼子里的都是被驯养的狗,‘死刑’也不过是工具。”

    “‘死刑’并不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吧,我猜你也明白,它的可怕之处在于掌握它的人。长久的‘死刑’宣判只会将它从‘惩罚’变为一种能够被玩弄的权力。我们很难从绝对权力中找到公平。”

    “无期徒刑会让犯人在监狱里忏悔吗?”我喝干杯子里的液体,“只有让他们去见上帝,跪在祂面前,才能认清自己的罪过。至于忏悔——”

    “源于自我的原谅又能够为世界创造什么呢?倒不如用死亡来在现实世界创造价值,无论是警醒世人还是安抚民心。”

    邓布利多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透过酒杯看向窗户。

    “您真应该尝一尝老汤姆那里的杜松子酒,它是近乎透明的,喝下去感觉胃就像烧起来一样。”我说。

    “好了派丽可,别让我为难了。”他说。

    邓布利多很少指责别人,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在话语里将问题引到自己身上。我识趣地闭上嘴,等着他说明来意。

    “小巴蒂·克劳奇想见你一面。”他说着,将有关庭审的一份抄录稿递到我面前,我看见他的罪名,有十几行,真是可怕,下方还有法官的签名。

    “他们是准备把克劳奇关一辈子吗?我可以写信给法官,请愿直接杀了他吗?”

    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我。

    “好吧,好吧,说句实话,我真不想去见他。”我烦躁地抓起纸张,“他是个疯子,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乱说什么。”

    说完,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之后问:“看样子我一定得去,不成,先生,神秘人现在想杀了我。”

    “我会陪着你,派丽可。”我如愿以偿地听到邓布利多的保证,“至少在法庭上,你是安全的。”

    “那需要我付出什么?只是见他一面?”我接着问。

    邓布利多点点头。

    说起来法庭,这应该是我第二次参加审判。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我并非犯人,而是作为受害者之一出现在这里。

    小巴蒂·克劳奇作为罪犯,在审判之前我是无权探望,毕竟我不像邓布利多那样有名望。即使克劳奇本人提出申请,人们也只会怀疑他要见我是为了使什么坏,或者我要见他是为了打击报复。

    当日是一个十分炎热的晴天,柏树与棕榈被晒得几乎干了,空气中混着这两种植物将死的味道,传到我的口鼻里却变成玫瑰味。我站在邓布利多身边,不断擦着汗。

    “基督啊,这真是一场灾难。”

    邓布利多没有接我的话,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生气。我还拿着那份抄录稿,直到我们坐下,我将手写稿件放在膝盖上。

    坐在我身边的那位女士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互相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遭男人的皮鞋味与女巫的香水味混合,我觉得自己不是身处审判庭,而是在一间巨大的露天剧场中。

    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上午十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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