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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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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军是我。gaoyawx

    可惜颁奖的典礼完全被放出来的“疯狗”搞砸了,卢多·巴格曼只是匆匆让我摸了一下火焰杯,然后将装有金加隆的钱袋子递给我就离开霍格沃茨。

    看着他匆忙离开之后剩下来的燃烧的壁炉,我坐在校长室的椅子上,无聊地倒出一部分钱,听着金币一枚枚相撞的声音。这种金属声似乎与石头碎裂的声响差别不大,或许当它们失去人类所赋予的价值之后,与石头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火焰燃烧,柴禾扭曲,邓布利多坐在铺着编织毯的椅子上望着面前的茶杯。在上一次谈话之后,我们之间这样的沉默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在走道上碰见,交流也变得既正式又友好:

    “……校长先生。”

    “派丽可。”

    这大概是一种无声的疏远?我看着吸引他视线的茶杯,手指在金币上轻轻敲击。

    “我才发现我们以前算是朋友。”我说,“这很神奇,因为我很少能够遇到愿意和我沟通的人。”

    邓布利多的抬起眼睛,随后缓慢地叹着气,“或许,说一句傲慢的话,派丽可,我们总是很难在世界上找到完全合拍的人。”

    “因为我们很聪明?”我坐直身子,“很多人没办法理解我在想什么,虽然我很高兴能够看见他们能够听话地跟着我,但是总是觉得缺少一些什么。”

    “大概每个人在降生时都不是完人吧,欲望是人的另一半,正如《会饮篇》将另一半归于爱|欲与伴侣一样。不过我们需要的都不是所谓补完爱情的伴侣。”

    他没有驳斥我傲慢地称自己与他一样,也没有反驳我操纵他人的乐趣——这倒是令我感到些许惊讶,我以为他是个完全的“自由派”。不过当我谈及爱情与欲望的时候,一种令我感到熟悉的焦虑又一次降临在他身上。

    他似乎又想劝服我,但是一阵敲门声打断我们的谈话。

    “校长,哈利的额头——”

    听起来是格兰杰与韦斯莱。

    我抬起脸看向门口,“让他们进来如何?”

    门被打开,波特被另外两人推进来。他们看见我站在这里也是吓住了,格兰杰板着脸看我,波特和韦斯莱也看上去如临大敌。

    我的视线在他显眼的疤痕上转了一圈,随后收拾好东西站起来。

    “看样子已经到了我应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说,“与您谈话使我倍感荣幸,当然了——”

    我整理被压得发皱的袍角,“我讨厌任何会将鸟(bird)困进笼子里的事。即使自由的边界是撒旦的欲望之海,探寻的愚人船从来不会停下。”

    “在这里,我们是他乡异客,不过当我面见国王,便是将名为‘疯癫’的病症扩散的时机了。”

    “祝你我好运。”我将手搭在波特的肩膀上,他被我吓得一激灵,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将手背贴在额头上。

    “哈利,哈利。”

    韦斯莱和格兰杰立刻围上去。

    “伤疤在疼吗?”我指着自己的额头,“要不要猜一猜发生了什么?”

    “够了!你这个疯子!”韦斯莱护着波特,他一把将我推开,“你根本就没意识到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应该和那个食死徒一起进阿兹卡班!”

    “我做了什么?”我用劝诱的语气说,“我做了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呀,给施暴者惩戒,给受害者正义,为弱者声张。你看,如今藏在暗处的施暴者被我找出来了,接下来就要看哈利·波特的本事了。”

    “你——”韦斯莱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格兰杰拦住了。她严肃地望着我:“派丽可,我真的建议你去看看医生。”

    “看医生?赫敏,你是希望精神病院将我关起来吗?”

    格兰杰和波特露出如出一辙的表情,韦斯莱慢了半步,但是也反应过来这个麻瓜词汇代表着什么。

    “总比你进监狱要好。”波特嘟囔。

    “为什么你们声张用精神病院将我关起来?就因为我们的观点不一样吗?难道在你们眼中,医院与监狱没有区别吗?但是它们一个是诊断病理,一个是审判法律。”我认真地解释,“不要将医生与法官的职能混淆哦。”

    “你觉得神秘人回来对我们来说只是‘观点不一样’?难道你要先确诊再进阿兹卡班吗?”韦斯莱忍不住吐槽。

    “别和她说了,”格兰杰打断道,“你说不过她。”

    我微笑着看向她,“格兰杰,你觉得我们的世界应该做出改变吗?你不觉得如今一部分职能已经开始混淆了吗?就像医生与法官,教师与官|员,法律、道德、病理成了佐证立场的工具,我们的现实开始教导着排除异己,有人生下来就是哲人王,有人命中注定是僭主,这不是很荒谬可笑吗?”

    “所谓神秘人也好,其他的也罢,不过是为了改变而牺牲的个体。因为我们需要改变,于是他诞生。”

    他们以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望着我,邓布利多先生站起来为我送别,“好了,派丽可,加下来是哈利的时间。”

    我微笑着与他们道别,推开门从波特身侧走过,走廊里黑黝黝的,沉思会的板报上贴着今日份的报纸。上面俨然是丽塔·斯基特对波特的采访。

    我在墙壁前站了会,阅读斯基特极有煽动性的文字。她托哈利·波特暗示黑魔王已经回来了,又带着大家回顾先前那段黑暗的日子。

    不得不说,她是个有才华的小说家。最近恐惧气氛蔓延,在沉思会也引发一小段波澜。一部分成员离开我,因为他们心怀恐惧。

    他们的家长已暗示,我或许跟随一位错误的君主。

    另一部分人则更加紧密地聚拢在我四周,因为他们无可依靠。如今剩下来的已经是我所能掌控的最精简的队伍,我相信只要我愿意,他们会成为最好的猎手,无论我是否在霍格沃茨继续指导他们。他们知道了我的选择,也愿意为我做出牺牲。

    神秘人是一个威胁,也是一剂辨识敌我的良方。我去找过一些准备离开的人,也找过一些决意留下的,他们都已经给我最好的答复,我们都做出体面的分别。

    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也在暮春的时候离开,这场持续近乎一个学期的比赛最终以一个复活之人的姓名收尾。

    当邓布利多问我是否感到遗憾的时候,我给予否定的回答。

    “先生,未来人们认识我的机会有很多。”我说,“我会让每一个巫师——无论是牙牙学语还是迟暮之年——他们所理解的第一个词汇,所忘记的最后一个姓名,都是我。”

    我看了他一会,又问:“哈利·波特怎么样啦?”

    “伏地魔仍对他有一部分影响。”邓布利多摇摇头。

    “那可真不妙,他得怎么打败神秘人呢?”

    他没有回答我,转而问我小巴蒂·克劳奇的事情。

    “克劳奇希望能够在入狱之前见你一面。”

    “啊,是他啊。”我踢了踢自己的影子,像是洗手一样比划了两下,“您知道的,就像彼拉多一样,罪不在我。”

    魔法部在传言尘嚣甚上时终于找到我,某位老爷带着傲罗与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将我堵在火车站,说句实话,那位先生缩在傲罗身后的模样有些可笑,不过我还是尊重他的意愿,没有拔出魔杖。

    “先生,您完全不必这样警惕我。”我说,“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完全可以说那天我所见到的并非真正的神秘人。”

    说完,我立刻转向记者,“您也愿意从我这里得到‘好消息’吧?”

    记者眯起眼睛,点点头。

    “但是我确实是与一名巫师搏斗过,邓布利多也好,当时在场的大部分巫师也好对了!霍格沃茨还找出一名假扮教授的食死徒呢,你们报纸已经率先报道这件事了。如今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呢?”

    “唔。不如说,当时只是一名新的黑巫师吧——法国人,怎么样?”我跃跃欲试,“哈,野心勃勃的法国佬,让那边的魔法部头疼去吧。”

    就这样,魔法部也好,预言家日报也好,因为可笑的一念之差被绑上我与里德尔的利益集团。他们宣扬着那日出现的不过是个卑鄙的法国巫师,而并非昔日恐惧的源头。

    在不知真相的群众眼中,这张报纸作为安慰剂,给他们继续维持平静生活的理由。而在有心之人心底,便是魔法部与预言家日报否定神秘人的真实存在,抹杀他的身份为里德尔站队。

    神秘人与里德尔如今最大的矛盾不就是身份上的“合法性”吗?

    我对外宣称里德尔是神秘人的魂器之一,而神秘人自己也不过是借由破碎的灵魂复活,这两者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拿着报纸的里德尔很满意我们这次的表现,至于神秘人那边如何发怒,似乎也不是我们应该顾及的了。

    “老鼠总归是老鼠。”里德尔评价,“愚夫也是如此。”

    “他们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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