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学
秦野登录微博，给那张支票拍了张照，把关键信息涂掉，上传图片，配字：转发这条微博，财神爷立马到你家。
本来互联网冲浪网友就喜欢转些好运博，好像开过光一样，现在秦野这个还多了明星效应，自然很多人转了，还有一大批玩梗搞笑的，暗暗嘲讽的，转发看热闹的，总之这条微博很快上了热搜。
各组各区也来活了，纷纷讨论。
“这波是什么操作？”
“这波啊，这波是主任的任务罢了。”
“错别字警察出警，主人打错了哦。”
“主任的任务，糟糕好像更兴奋了呢。”
“好家伙，秦野欢乐喜剧人人设立起来了。”
“切没意思还以为抽奖呢。”
“这位黑粉大姐，你可比粉丝敢想啊！”
“不管我信了。冲冲冲发财！”
“黑粉转nm呢，就算真是奖，就算真就中了，我们也要把你冲了好吧。”
“！！！来还愿，真的神了，我刚转好，一个晚了一天开奖的微博就at我，中了。做梦一样，我太快乐了！”
“woc这么牛的吗？我吸。”
“吸吸吸吸吸~”
粉丝也转得起劲，就是有点不满足，谁要你发支票啊，要自拍要精修要盛世美颜来吸。
秦野发了就没再关注了。
结果中午的时候，发盒饭的阿伟过来邀功似地说：“野哥，你那个微博我也转了。”
秦野：“……”
倒也不必。
拍完一个镜头，秦野去监视器看回放，副导演拍拍他的肩：“你小子会玩，微博我转了，不发财来找你报销。”
秦野：“……”
啊这。
一旁的李长奇一直看着手机，忽然兴奋地说：“真的准啊！我老婆给我把零花钱涨了。”
秦野：“……”
导演，你好像暴露了什么？
等到宋青铭给自己看李长奇的微博时候，秦野发现李长奇还在微博和网友炫耀。
“真的灵。【图片】[骄傲][骄傲]”
秦野：“……”
好嘛，全国人民都看见了。
底下的评论也都是哈哈哈的。
“什么妻管严？这叫男德典范。”
“好家伙，谁能想到大名鼎鼎李导演也妻管严。”
“低情商：妻管严，高情商：男德典范。”
“小张小张，老婆，加钱。”
原本秦野就是觉得好玩皮一下，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转，果然在钱财这种事上大家是能迷信就迷信。
财帛动人心啊，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泰瑞宝跳出来疑惑地问道：“宿主大大你鄙视金钱，那怎么还收下了那张支票呢？”
“有问题吗？我视金钱如粪土。收支票就如收粪土一样不卑不亢轻描淡写，没有奴颜婢膝地感恩戴德。”
泰瑞宝被唬住了，好有道理它竟无法反驳。
·
秦野今天很早就来片场了，本来没他的戏，就是想看哥哥弟弟的戏份。拍的是段雪朝伤了额头的戏。
·
“有刺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场面开始混乱起来，四围冲过来许多黑衣人，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众人纷纷惊走。
段雪朝有些慌神，他只会使鞭子，还使得不是很得心应手，眼看来者手上拿的都是刀剑，对上胜算不大，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边的太监早四散开来。
忽然腰上多了一双强筋有力的手，他被段霁景抱着掠到了一旁的高台上。
斜刺里飞出来几支飞镖，身后亦有暗器破空之声响起，段霁景一提，带着段雪朝飞身而起，大部分都被剑挡开了，还剩一个飞镖，也被段霁景用手臂挡住了，刺啦一声，划开一个大口子，不过又冲段雪朝面容飞去，一个顾忌不到，留下了一个小伤口。
一片狼藉后，刺客终于被摆平。
除了段霁景和段雪朝高高站着，周围跪满了护主不力的兵卒。
“三哥办宴会，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到底有没有用心伺候？主事者在哪？”段雪朝还被段霁景牢牢地搂着，他第一次见段霁景发这么大的脾气，吓人得很。好像很在意这个纰漏一样。
段雪朝却暗暗咬牙，他觉得段霁景这是在做戏给他看，这一切就是段霁景干的好事，来刺杀他，刺杀不成，装作来救他，这下受伤了，还博得一个好名声。
想到这，段雪朝冷声道：“放开我。”
段霁景第一次强势地不放，段雪朝说的声音不大，他就装作没听到。
段雪朝更加激愤，认为这是在挑衅他：
你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你什么也做不了吧，这把我占上风。
段雪朝一怒之下，狠狠踹向段霁景的腿弯。
结果段霁景纹丝不动。
……
好气！
正准备再接再厉，皇帝来了。
“发生了何事？你们在干什么？”
有段霁景在，很快梳理了来龙去脉。
皇帝十分满意段霁景的表现，沉声吩咐：“来人，快给四殿下包扎。”
段霁景手臂上破损之处一片红，十分显眼。
段雪朝想起自己脑袋上的痛来，他叫人拿铜镜来，一照，小口子，远看根本看不清，但他觉得偏心。
段雪朝一向是很爱惜自己的面容仪表的，这也是皇帝暗暗诟病不喜的，觉得这个儿子不像自己，太柔了。
段雪朝一直很关注额上的伤口，还让手下去让御医开点祛疤的药膏，他定时定量地涂，但是等到痂自然落下，还是留下了一点疤痕，气得他摔碎了殿里所有的镜子。
其实段霁景有差人送来獭髓，并交代了段雪朝的贴身太监，此物与玉屑、琥珀一起，可以消灭疤痕。
贴身太监也有如实禀报，但段雪朝认为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道听途说的方子，用了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此后段雪朝一直贴花钿遮掩，额心一点朱红，靡丽绮艳，衬得面色白皙，仙姿玉貌。在偌大都城里，更是和日后成为段霁景座下第一智囊的沈持云并称“两仙郎”。更有诗句流传甚广：“鲸吞连江雪，龙吟万里云。飘然有仙骨，翛然冲虚去。”
两人都是貌若好女，只不过段雪朝姿容姝丽，更秾艳一些，沈持云痼疾缠身，美得清淡，尤其他还聪颖过人，多智近妖，比起段雪朝的轻飘，更坚凝。
“咔！”
李长奇对这一幕不是很满意，他把林木辞叫过去。
“有些放不开啊。”
“嗯。”
“你是不是不敢下脚？”李长奇一针见血。
“嗯。”宋之延就后一步跟在后面，他能怎么说？难道说我不敢踹宋影帝？
“……你多说一个字。”
“好的。”
“……真听话。”李长奇拍了拍林木辞的头。这就难办了，宋之延气场过于强大，吓得小朋友不敢动。
“就是不知道要用多大力。”林木辞迟疑地说。
“你……”
秦野飘了过来，自告奋勇，承担起给林木辞讲戏的重担。
“行，秦野你无法无天胆子大，你给他讲讲，让他放开点。”李长奇还是挺相信秦野的，这小子演戏路子野。
秦野拉着林木辞走开，头也不回，懒洋洋地比了个ok。
李长奇失笑，这小子，拽的。
“做出你最狠的表情。”
林木辞狠狠地皱眉，他以为自己是凶狠慑人，殊不知在旁人视角里就是——垮起个小猫批脸jpg
“难为你了。你怎么想的？你觉得段雪朝对段霁景有没有感激之情，哪怕一丝一毫。”
林木辞迟疑：“没有吧。”
“其实是有的，纵然段雪朝不想承认，这也是他一直不去深想，一直回避的——段霁景是可靠的，不然也不会得到皇帝的青眼。
段霁景的出现，让人隐隐松了一口气，有他在就莫名觉得诸事皆定。
但是不得不说，段雪朝是嫉妒的，因为有段霁景的存在，本来其实足够优秀的段雪朝被比下去了，其实也就比段霁景差了一点而已，但他耻居于下，明明比其他人好很多，仅仅比不上段霁景就好像被他踩在脚下碾成泥，以为随便一个谁都能来嘲笑他。其实谁敢啊？大家顶多在心里说说，可这始终是段雪朝心里的一根刺，也是他暴虐的来源。
这么一个宴会，段霁景出现，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立马把事情处理得明明白白。段雪朝就被搂在怀里，看着他大放异彩，这简直比跪在地上的还耻辱。
他算老几啊？多管闲事。”说到这，秦野激动地震了下水杯。不知道还以为受气的是他呢。林木辞捂着嘴笑了一下。
“嗯所以这一幕好复杂啊，我怕我演不出那么多层次的情绪来。”
“其实那些情绪都是深深藏在水下的，现在还未浮出水面，你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当成你最讨厌的人去踹。段雪朝是骄纵恣肆的，做事不考虑后果，狠狠踹就完事了。说到底就是段霁景的存在压迫到你了，只要方圆几里没有他，你就还是top，你在太监大臣面前是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段霁景一出现，你们之间那个力就开始互斥，你就自觉莫名矮一头。哎，这不就是邻居家的孩子吗？”
“哈哈哈好像还真是。”林木辞眼睛亮晶晶的。
秦野感叹道：“既生瑜何生亮啊。你痛恨他到希望消失，但段霁景却觉得你们血缘相连，天生一对。只不过一直克制着，啧啧太病态了。”
林木辞代入了角色，演出了那种羞耻恼怒别扭，最后一脚踹得很有气势。
李长奇很满意，笑称以后雇秦野当助理，专给人讲戏。
秦野拒绝：“别，我敬谢不敏。”
泰瑞宝之前看到宋之延和林木辞对戏的时候，就在秦野脑内吱哇乱叫了：“搂腰了搂腰了！”
被秦野镇压下来，这会儿又旧事重提。
“他们这么亲密接触，很难不产生感情啊，那么多娱乐圈情侣不都是从荧幕情侣来的吗？宿主大大你要加油啊。”
“我加什么油？92号还是95号啊。”
“你就别贫了。红娘任务啊。离间白月光和主角受。”
“看我心情吧。”
林木辞过来向秦野道谢，代入法很好用，他现在还有些后怕，怕演得过于歇斯底里了。
“你演得很好，代的什么人啊？”
林木辞沉默了一下：“一个死人。”随后嫣然一笑，离开了。
秦野看着他的背影，有被shock到，第一次看林木辞这么刚情绪外放。
狠狠地心动了一下呢。
秦野在原地站了会，准备回休息室，宋之延叫住了他，秦野有点意外，转过身去，就听到宋之延开口，熟稔的语气：“秦野，撺掇人怎么踹我呢？”
“工作需要。”
“你好冷淡。我们不是都达成共识了吗？怎么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
“这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宋之延笑了，走近一步：“我再用钱砸，你为我能屈一下吗？”
秦野：“……”
秦野：“不能。”
秦野全程冷漠又镇定，只是离开的脚步暴露内心的慌乱，他有个不好的猜想。
艹宋之延怎么回事？他想要泡我？他不会是那种419就要责任的男人吧？等等，问题那天也不是419啊，小打小闹，就是舔了舔抱了抱，我吃奥利奥都比这涩情。
秦野大步走着，忽然停下，那个支票，难道不是对我冒犯的道歉？
……
不会是嫖资吧？
艹说来也是他那天迷迷糊糊的，不会以为我们成事了吧？
秦野内心大受震撼，这算什么？他可不想和宋之延有任何关系，坚定下这个念头，他想，一定是错觉。
嗯！
错觉！
泰瑞宝出声：“宿主大大，我觉得宋之延挺好的啊，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呢？”
“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拉皮条呢？”秦野把问题扔回去，“和宋之延？这辈子是不可能。可能要我二婚离婚带两个孩子（龙凤胎）出去站街尝遍各色男人最后投入艾的抱抱兼带妇科病，去大街上摆摊卖煎饼果子，路遇开着金杯面包车的宋之延，才会勉强在一起吧。”
泰瑞宝震惊道：“天呐，这无异于自杀式袭击啊。你这话要是被那群粉丝听到了，她们不会觉得下头，只会激情创作救赎向柏拉图式寡妇文学。”
秦野皱眉，问道：“什么粉丝？还有你最近智商见长啊。”
“我只是经常上网冲浪。”
“哦。什么粉丝？”
“没什么没什么，我没电了，下线了，拜拜。”
“靠，没电了还说那么多，等等，你要用电吗？！”
午后本是要拍室外戏，可是下了雨，众人龟缩室内，看着倾盆大雨洗刷着玻璃，汩汩地往下流，瀑布一般。
夏天的雨就没几场清爽的，让人看了心情都变差了，黏黏糊糊的。
秦野和宋青铭坐在长廊，是再出去一点就能被雨溅到的地方，不过两个人都不在乎，看雨久了，秦野忽然豪气地站起来，甩着不存在的大袖：“此情此景，我真想赋诗一首。”
宋青铭来了点兴致，抬头看他：“那你来。”
“天地阴阳交合遂成雨/滋润天下危峦绝巇，繁花密叶。”秦野啪地单手打开折扇，摇得犹如风流才子。
“淫者见淫。”宋青铭做作地摇头，啧啧称不行。
“那你来。”秦野挑眉。
“好，让我来好好教（浇）——灌你。”
“好烂的活。”秦野一脚踹过去。“宋青铭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像人间油物了。”
“我这么帅的哥，哪里油了？瞧瞧咱这智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刀削斧凿的下颚线，帅得惨绝人寰。”
秦野鼓掌，也做作地拉长声线，学着粉丝的样子：“想在哥哥的眼睛里狗刨。想在哥哥的鼻子上晒足一百八十天。想在哥哥的下颚线上速降。【微笑黄豆脸】”
宋青铭：“……”
忽然，泰瑞宝上线，提醒秦野第二个节点快开始了。
《烈焰烧春》里有个变态科技大佬梅志闯，在他的新技术发布会结束后，诱拐了主角受林木辞，两人在同一部电梯里遇到了宋之延，宋之延对梅志闯的变态嗜好有所耳闻，知道他在酒店顶楼有专属的总统套房，在里面搞过无数个男人。宋之延和梅志闯虚与委蛇谈了一会，之后就借口找林木辞有事，三言两语就把梅志闯打发了。因为梅志闯虽然现在如日中天，但也不过是圈内新贵罢了，撼不动宋家这积年大树。
而且在小说后期，梅志闯的事情被爆出来，发现他热衷于玩长相清纯的小美0，过程中还喜欢录像，之后截取一张最满意的图打印出来贴墙上，还是精选其中的top100，那面墙也被爆出来，只不过打码了，这也不影响网友兴奋吃瓜，还有网友神回复，说是“百受图”。
秦野听完点点头：“嗯，这个角色设计得不错，很新奇很有灵魂。”
泰瑞宝：“……嗯，宿主职业病又犯了。这是重点吗？”
“又要使唤我了？不想干。”秦野式拉扯又来了。
秦野做任务一点都不积极，泰瑞宝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来哄他：“这么变态的集邮，宿主大大你不想去教训他一下吗？省得他之后去摧残更多无辜的小白花。”
秦野沉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明天。”泰瑞宝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有戏。
“这么紧急，你不能早点说吗？而且我明天好像有夜戏诶。这怎么搞啊，岂不是让宋之延英雄救美去了。”
泰瑞宝心想，它就是早早发布了，秦野一定会说不做，或者各种扯开话题，这样仅仅提前一天，他的注意力就在时间紧急上了，不会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来逗人玩。
“这是发布会结束后的事，你早点结束也能赶得上。”
秦野：“好吧，反正凭我的演技，一定一次过。”
秦野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那种变态，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