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术

    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很快徐家的人就到了。来的人不只有顾雪文和戴小洁，还有徐家其他几位亲戚，瞧着很面善，却是之前不曾见过的。崔晓云热情的上前迎接，从包里拿出一串佛珠送给顾雪文。这佛珠是特意在菩萨面前供过的，自然有逢凶化吉之用，顾雪文戴上后就舍不得取下来，手术开始以后，虔诚的站在门前祈祷。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徐戍才出现，他大概很忙，现在是家族企业的负责人，手头的工作不计其数，可还是抽出时间过来了。焦虑的心情在手术室门外弥漫，他带了咖啡分发给大家，递给江阮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错开目光，结果江阮手抖差点泼洒，被那人轻轻一握扶住了杯子。

    指尖短暂接触，很快再次分开。江阮心口一跳，抬起头看向对方。

    徐戍神情冷淡，没什么感情的提醒道：“拿好。”

    江阮愣了愣，说：“谢谢你。”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那人走开的背影，原本以为今天会十分难堪，结果却是这么平静，看来徐戍已经不准备在意她了，宁愿去安慰那些不怎么熟悉的亲戚，也不愿意多跟她说一句话。两人遥遥地呆在走廊两端，隔着一道手术门，和许多嗡嗡嗡说话的人。

    江阮红了眼眶，赶紧低下头喝一口咖啡，让苦涩的液体流入喉间。

    两个多小时后，手术门打开，徐征新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他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脸色灰败，头上缠着厚厚纱布，有血迹渗出来。顾雪文望了一眼就脚底发软往后倒去，边上的人赶忙扶住，医生安慰道：“手术很成功，很成功，老太太您不用担心。”

    这么说完，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戴小洁扶着婆婆，乐观的笑道：“妈，我就说没事的，小戍找的医生您还不放心吗？”

    崔晓云凑在边上附和：“就是呀，咱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手术肯定是圆满成功，接下来只要等人睡醒就好了。”

    说完又双手合十念了几句菩萨。

    徐征新被推回看护病房修养，其他人不好去打扰，大家就准备回去了。顾雪文提心吊胆等了几个小时，年纪大了受不住，也需要回家休息，特意让儿子媳妇招待大家去酒店吃午饭。今天来了好几位珠光宝气的太太，据说是些姑婶表嫂一类的亲戚，是需要好好招待。况且大家对江阮这个新预定的小媳妇很好奇，今天算是解开大家疑惑的好机会了。

    江阮不大会应付陌生人的盘问，好在有崔晓云在，帮她对答如流，回答了很多问题。原本他们家里的情况向顾雪文透露过一部分，可今天的人毕竟是亲戚，不好说那么多，只说她自小父母遭遇意外不幸去世，一直住在舅舅、舅妈家里，跟徐征新是早就认识，两人感情甚笃。至于家里欠债的事情，自然一个字也不会提。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背负巨额债务要怎么偿还？生活又该如何维系？够一帮子人往坏里想的。

    江阮很烦躁，原本她准备让舅妈跟徐家人说分手的事情，结果崔晓云一个字也没说，现在还得跟一帮不认识的亲戚推杯换盏。从酒席上她发现，高端有钱的人士八卦起来一样不体面，他们似乎不把她当回事，什么都问，徐先生都不舒服的咳嗽了。还有一位红色卷头发的阿姨说徐征新从小到大交了无数个女朋友，从没听说他跟哪个女人长久过，又说现在男人只喜欢年轻漂亮的，不考虑家世学历，这样的婚姻不可能长久，要是不信等徐征新醒了再看。

    这话说得江阮好不尴尬，原来她现在能进徐家，还是托了徐征新成为植物人的福。

    饭局到一半她实在受不了，跑出去到走廊上吹风。她喝了酒，浑身燥热，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的，痊愈多时的小腿突然又酸又麻，伴随着隐隐刺痛，针扎似的，急需找个地方休息。

    对面过来一位服务员，热情的问：“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

    江阮赶紧说：“我需要下去，请问电梯在哪里？”

    “您沿着这个方向直走就行了。”

    她的腿疼的厉害，实在站不住，当下也顾不得辞行，准备直接下电梯回去。

    电梯门打开，她急忙往里面走，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