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鸡汤米面
虽然很多人觉得鸡汤比鸡肉有营养, 比起吃鸡肉更喜欢喝汤，但是这是不科学的。鸡汤里的鸡肉才是营养丰富的重中之重。而鸡汤里的营养物质不到整只鸡的百分之十，只有从鸡肉和鸡骨中溶解出的少量水溶性蛋白质和其他微量元素。总体嘌呤高, 钠含量高, 脂肪含量高。
王奶奶在家里做的鸡汤表面会有一层黄黄的鸡油，她很喜欢因为很香, 觉得这是鸡汤营养的象征，但是其实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因为这只是纯粹的动物性脂肪。
白一诺就将表面的油给撇去了, 不仅是为了吃起来健康，而且为了让汤色更加澄澈好看。
从外表上, 王奶奶就明显能感觉到这鸡汤和自己在家做的不一样。汤色实在是太澄澈干净了, 没有一点浮沫，看上去就像滤过茶叶的滚热茶水, 透亮得不可思议。
鸡汤米面中的米面占上大半空间，颜色像雪花一样白，大小长短接近一致，随着风吹过，鸡汤像镜子一样的表面荡起了涟漪, 米面也随之在鸡汤中摇摇摆摆。
因为汤汁太过让人惊艳，王奶奶并没有立刻拿起筷子吃面, 反而用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鸡汤入嘴的时候, 王奶奶有些发愣。
因为卖鸡卖了一辈子，所以王奶奶对鸡很有了解，也很喜欢汤, 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鸡汤。
太鲜了！
鸡汤鲜美浓郁, 仿若无物一样顺着喉咙滑下去, 味蕾像是被瞬间唤醒一样，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立刻感受到鸡汤的鲜美。
同时，也太香了！
汤汁融入了老母鸡老母鸭筒子骨等等材料的精华，香味混着热腾腾的蒸汽像炸弹一样爆开，让人无暇去思考其他，让王奶奶原本因为劳累导致疲乏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禁发出了灵魂的疑问。
这么好喝的汤居然是鸡汤吗？
这么好喝的汤的材料真是在她家买的吗？
王奶奶喝完一口鸡汤，不禁回味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还没有吃米面，于是拿起筷子向米面伸过去。
中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习惯吃米面的地方不多，王奶奶是海市本地人，最常吃的是葱油面阳春面等等，没有吃过米面。
她仅仅听说过米面，似乎在温州安徽那边比较流行。
她充满好奇地夹了一筷子米面送入嘴中。
米面是手工制作，单纯由米浆制成，没有加任何添加剂。而单纯的米制品多是软糯的，米面当然也是这样。它的特质让它不像其他面类比如碱水面那么劲道，而是更加柔和。软弹的同时带着软糯，甚至不用怎么费力咀嚼，就能全部吞下去。
米面还有个别称叫荡粉，它的软和可见一斑。
米面吸满了汤汁，入口爽滑，嚼一嚼就在嘴中化开，发出了勾人的米香。
鸡汤就是要配米面，米面就是要配鸡汤，因为它们都是至柔的。
一口下去鸡汤鲜，米面香。肉香和米香融合在一起，让人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满足。
王奶奶虽然看起来挺能干的，但是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么多年的劳累加上心里的烦恼已经让她的身体亏空了。
吃到了鸡汤米面之后，王奶奶感觉到久违的满足，这是自从和小儿子闹掰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感受。嘴里是暖的，身上是暖的，心里也是暖的，她感觉自己又有了力量。
王奶奶一口一口慢慢地将面吃完，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她用手摸了摸眼睛，从口袋里出一块旧手帕，手帕里包裹着许多零钱纸币。
手帕是红色的，上面印着喜字，是十多年前小儿子结婚的时候，她去找了还卖这种东西的老店铺购置的。但是小儿子嫌土气根本就不要，把她送去的东西全都丢在了垃圾桶。她觉得浪费，所以把它捡回家了。这么多年，手帕的边角都有些褪色了。
王奶奶不肯免费吃，非把钱付了，对白一诺不住地称赞：“你这面挑不出任何错来，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白一诺拗不过她，只能报了个价钱。至于要不要开解王奶奶，白一诺没有选择这么做。有句谚语说的好，饱经事故少开口，看破人情但点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她不觉得自己能够解开王奶奶的心结。
给王奶奶一份鸡汤米面，只是想让她经常无意识紧紧皱起的眉头能放松一会儿罢了。
王奶奶付完钱就转身离开，说要继续送货了。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她的内心被这碗面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王奶奶想到了二儿子还没有去国外的时候，因为客人订了一只鸡却突然反悔不要了，她于是将鸡带回家煮面。
她慈爱地摸着小儿子的头说快吃快吃，于是大半只鸡都进了小儿子肚子里。
结果还上小学的二儿子回来了，只见到满桌的狼藉。
她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很快镇静了下来，把剩下的东西推给了二儿子，然而碗里只剩下些碎肉。
小儿子在旁边摸了摸自己鼓胀的肚子，擦了擦嘴说：“虽然哥哥经常吃我剩下的。但是今天的鸡汤面太好吃了，我不想给他吃。妈妈，把它放冰箱里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本来觉得有鸡吃有些高兴的二儿子听到这样的话，脸色瞬时很不好看。
对方说她偏心的话语声声在耳，可是她那时候没觉得自己对二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弟弟那么小，他让着点弟弟有什么不对吗？有鸡肉吃已经不错了，以前可是连鸡都吃不到的。
王奶奶越发觉得二儿子不懂事，再加上他沉默寡言，比不上活泼爱笑的小儿子可爱，于是她越来不喜欢他。在二儿子说要出国之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把丈夫的房子留给喜欢的小儿子了。
后来，房子是成功留给小儿子了，但是小儿子也不让她在家里住了：“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小雨又给你生了个孙子，你不如把房间给你大孙子住吧。你肯定看不下去你的大孙子没地儿住，只能跟我们挤一张床吧。”
“那我住哪儿？”
“农贸市场的店里后面放货的地方不能摆张床吗，你在那睡，还能防小偷。”
王奶奶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偏心，等到以和二儿子同样的姿态被赶走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而且相较于二儿子识相主动走之外，她可就狼狈多了，真是被逼走的。因为性格的原因，她不喜欢将家丑外扬，只能默默吞下了苦果。
她怪小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二儿子当时怪的应该是有了弟弟忘了他吧。
等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偏心对二儿子有多大的伤害，她才意识到他远在国外杳无音讯。但仔细想了想，即使二儿子在国内，她也没有那个脸去找他了。
现在的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就当赎罪了。
“自作孽呀。”王奶奶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脚步有些蹒跚，身形伛偻，慢慢离开了白记饭馆。
……………………
海市二中里，周媛拎着三个打包盒快步走进办公室。
赵晓敏和方雅正在低着头，批改学生的作业。
周媛悄悄走到她们身边，突然出声：“亲爱的，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啦！”
她们俩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周媛手上的透明塑料盒。方雅愣了愣，疑惑地说：“你去拿外卖了？但是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吃米娅西餐厅的嘛，你怎么背叛了我们？”
周媛摇头：“米娅西餐厅有什么好吃的，要吃就吃白记饭馆！”
赵晓敏不住点头，望着打包盒就开始馋了：“你买的是灌汤包吗，好想吃啊，隔壁班的班主任上次在办公室吃灌汤包，把我香到连吃了两包零食。”
“灌汤包是我能抢到的东西吗？”周媛挠了挠头发：“你不知道那个队伍排得有多长，我一看要等那么长时间我的腿都发软了。”
“那你买的是什么？”
周媛将东西放下来，和献宝一样将东西推到她们面前：“当然是新品，鸡汤米面。”
赵晓敏自从那天跟周媛去过白记饭馆吃过炒饭和酸梅汤之后，就成了白记饭馆的常客。虽然抢不到绿豆糕和灌汤包，但是炒饭凉面椒麻鸡是每天必选的。每次在吃白记饭馆的东西的时候，她都要感谢周媛的贫穷让她走进了白记饭馆。
赵晓敏一听到周媛抢到了新品，眼睛瞬时亮了亮，满怀期待地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鸡汤米面：“不愧是你，太棒啦！”
在周媛十分得意的时候，方雅也对鸡汤米面充满了好奇。
自从那一天赵晓敏两个人，同时说白记饭馆的牛肉芝士焗饭味道不如白记饭馆的牛肉炒饭味道好之后，她就记下了白记饭馆的名字。
方雅家境比其他两人要好得多，但是她从来没有刻意炫耀，反而经常给两人带好吃好玩儿的。作为一个家里有矿的千金，她吃小饭馆的次数真得少。两人一直在她耳边说白记饭馆的饭菜有多好吃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没有什么波动的。
周媛见方雅没有动作，便将一份米面送到方雅的面前:“快趁热吃。”
方雅在见到鸡汤米面的时候，突然对两人说的话有了实感。
她是吃惯高级餐厅的人，平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光看外表就能将菜的价格和味道估摸得七七八八。
这碗鸡汤米面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贵！
鸡汤甚至让方雅想起了之前有幸吃到的一位国宴大厨所做的开水白菜。开水白菜是一道名菜，能登上国宴的开水白菜绝不像它的名字那样是真正的开水烫白菜。“开水”是由老母鸡排骨等等食材所熬制出来的，至清至纯。
令方雅意想不到的是，这碗小饭店做的鸡汤米面居然给了她一种开水白菜的感觉。
鸡汤清澈见底，清淡素雅。上海青色泽嫩绿，形如玉石，蘑菇形态圆润，饱满充盈。
方雅拿起旁边的一次性勺子，动作难得一见有些匆忙。
她喝了一口汤之后，圆圆的杏眼瞬间瞪大了。
没错了，这汤真不是单纯的鸡汤，而是像开水白菜那样精心熬制的高汤。
汤汁清淡如水，却鲜美浓醇，不油不腻的同时还淡雅清香。
这时方雅又看了看汤里的米面，这米面也不简单。
雪白软糯的米面在清澈的汤中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睡莲，吐露芬芳。
她忍不住夹起一些米面送入口中，瞬时就被米面软弹香糯的口感击中了。米面不硬，比起碱水面来说在筋道方面输了，但是它却有一种独特的软弹，搭配上米浆的特殊米香，让人一口下去就不禁为这个口感所折服。
方雅甚至好奇起来，古代到底是哪个奇人发明了鸡汤米面这种搭配？
把鸡汤换成鸭汤不行，把米面换成挂面也不行。
这两种东西搭在一起仿佛天作之合，如同伯牙见到钟子期一样，高山流水遇知音，口感和谐得不像话。
从来都细嚼慢咽的淑女都会为了鸡汤米面而放弃形象。
方雅甚至为了更好地喝汤，将餐盒端了起来。这种动作按照家里人的教导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为了形象也从来不会去这么做。
但是她此刻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这些礼仪在真正的美食面前不值一提。
连向来讲究斯文的方雅都吃成了这个模样，赵晓敏和周媛更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办公室只有吃面的声音传来。
正当三人吃得无比投入，作业也不批改，天也不聊的时候，办公室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三人吃饭的动作顿时顿了顿。
周媛将嘴里的面吞下去，十分不舍地将餐盒放了下来，对进门的沈云起说：“沈主任，你好哇，你晚上吃过饭了吗？”
沈云起是他们语文教研组的主任，十分有威望，在她们入职之后对她们多有指点，本人也没什么架子，所以她们都很尊重他。
“没吃，正要吃呢。”沈云起看到他们桌子上的鸡汤米面之后，将自己手上的包装袋提起来给他们看：“这下巧了，同款！”
周媛看着沈云起手上拎着的同款包装袋，能透过包装袋，看见眼熟的鸡汤米面。
算了算，数十人的语文教研组，从组员到主任无一不沦陷了。
她不禁为白记饭馆的人气叹服。
…………
助理看着面前占地狭小，人满为患的苍蝇小馆，没忍住，偷偷走到徐父身边：“董事长，我们好不容易拿下这个单子，不能怠慢王总啊。王总是贵客，又刚刚从海外回国，怎么能吃这个苍蝇小馆呢？听说王总祖籍海市，我们还是邀请王总去招牌老字号鼎楼去吃吧。”
徐父也有些忐忑，其实他做事是很有分寸的，很少掉链子。要是以前，他也不会做出这种邀请贵客来吃苍蝇小馆的行为。
但是他老婆喜欢啊！
自从那天不小心吃了老婆的绿豆糕，被罚睡了一晚上地铺之后，他就被迫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从此之后他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不能是喝酒应酬了，而是要来白记饭馆排队买绿豆糕。刚开始的时候，这让喜欢和狐朋狗友鬼混的徐父感觉到十分痛苦，但是久而久之他居然琢磨出了一点趣味。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来的人儿有炒饭椒麻鸡凉面绿豆糕灌汤包吃。
现在甚至不用徐母催了，徐父下班之后就和签到打卡一样，很自觉地来排队，一天没来都不舒服。酒喝得少了，人也精神了，就是肚子越来越圆了。
发现今天这个贵客的应酬实在是推不掉之后，纠结的他心中冒出了一个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决定——请王总来吃白记饭馆！
它的菜根本不输鼎楼！
但是徐父一路带着浑然不觉的王总和助理来到白记饭馆，原本盲目自信的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有些忐忑，理智逐渐回笼。
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单子了？不然怎么会请贵客来吃苍蝇小馆呢？
虽然白记饭馆的菜的确神仙，但是贵客在吃之前不知道呀。万一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当场甩脸子走了怎么办。
他是嫌自己的生意做得太好了吗？
在助理的提醒下，徐父改变了意见，他乐呵呵地笑着，打起了圆场，解释说：“王总，这家店还挺好吃的，我老婆特别喜欢吃她家的绿豆糕。但是你放心，我不是来带你吃这个的，你等我排个队买盒绿豆糕，再陪您去鼎楼吃饭。听说你是海市人，一定对鼎楼不陌生吧。”
徐父让司机将车停在一家苍蝇小馆面前的时候，王总是震惊的。
现在听了徐父解释的话，他恍然大悟，感叹：“你和你夫人之间的感情真好啊。鼎楼我还真的没吃过耶。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长大之后就出国打拼了更是没吃到过，我还对鼎楼挺好奇的。”
“那就好，那就好。”徐父说完就带着王总去排绿豆糕了：“看到店里的长队了么，不是我给你吹，这家的鲜花绿豆糕真的是一绝。不过，其实店里的生意这里面有我的好大一份功劳呢，就是因为我，这家店才上了热搜。”
徐父一脸得意洋洋，与有荣焉的模样。
“还有这回事？那您可真得了不得。”王总眼前一亮，配合地赞叹道。
王总看着徐父的背影，心里想，真是个爱老婆的商人啊，这样的人更成熟可靠。王总对和徐父将来合作的信心都变多了。
正在王总感慨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他不禁向香味来源的地方看过去。
原来是一些客人正在吃面，他们面前摆的是一碗分量很足的汤面，汤清，面白，菜绿，味香，看得人食指大动。
看着客人们专注埋头吃面的样子，就能猜到这汤面的味道有多好。
王总不禁吞了吞口水，内心生出了尝试的念头。
徐父心里为今晚吃不到白记饭馆的菜而伤心的时候，贵客拍了拍他的胳膊：“徐总，你之前说这家店卖的东西好吃，我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闻到这味道，就能感觉到真香了。我看着那份汤面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别到处跑了，就在这家店吃吧。”
徐父本以为今天是吃不成白记饭馆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贵客居然和他达成了同一个想法。
“好！”徐父立刻答应，嘴都快咧到了耳根。
王总：“……”怎么感觉徐总好像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等到鸡汤面端上来之后，王总就知道为什么徐父会这么开心了。
淡黄色的鸡汤如茶水澄澈，白色的米面如同白雪皑皑，点缀的上海青翠嫩欲滴，像翡翠一样漂亮。
黄色，白色，绿色等等颜色搭配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有着简单又淡雅的艺术感。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王总是个识货的人，知道把一碗面煮成这样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首先，能让汤变得这么澄澈，没有一点肉渣和面渣就已经是一件难事了。
王总忍不住吃了一口，果不其然，鸡汤鲜得不可思议，让人舍不得吞下去，只想一直含着。
他吃惯山珍海味，能明显吃出这鲜味是来自像高级餐厅一样费大力气去熬的高汤，绝不是单纯由味精鸡精来提鲜的效果。
后者提鲜的时候，不仅会破坏食材原本的味道，而且对健康不利，会导致高血压等一系列问题。
这碗鸡汤面甚至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鸡汤，虽然母亲做的在色香味上都比不上面前这碗，但也是纯天然的味道，让人记忆深刻。
他这次回国不仅是为了谈生意，也是想看一看母亲过得好不好。但是他转念一想，母亲有套房子，还有弟弟赡养，他每年还会打不少钱到弟弟的账户上，想来应该不会过得太差吧。
“真是绝了！没想到短短二十年，国内的餐饮就进步到了这种地步。连这种小饭馆做菜都用这种等级的高汤，而不是类似于鸡精鸡粉这样的调味料了。”王总忍不住说：“我都有些后悔出国了，真是错过太多了。我出国的时候，国内的食品安全问题还很严重呢。”
然而徐父听了王总的话，一脸茫然：“你想多了，仅仅是这家店这样做的而已。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也不轻啊。”
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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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茶心里愤愤不平，对白记饭馆又爱又恨。但他转念一想，他也不是最惨的呀，还有距离饭馆比他更远的人呢。跟外省的人相比，他到白记饭馆两个小时的车程真得不算远了。
既然他吃不到，那就报复社会，让更多吃不到的人眼馋吧。
他于是花费了好几天将直播素材剪了出来，发了一个vlog视频。
[如何用十五块钱吃到堪比米其林的菜]
方安云在京城大学读研究生，平日里除了学习就喜欢吃，在科研压力下，看吃播成了他解压的一个方式。
他看到自己关注的一个吃播发布了一个视频，于是好奇地点了进去。
“这名字笑死我了，我知道答案，做梦不就行了。”方安云笑着说：“你想要的，梦里都有。”
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不妙，甚至于因为视频声音有点大，旁边正在写代码的室友也凑了过来，和他一起看起了视频。
画面上出现了白记饭馆的全貌。
[不是吧不是吧，这就是up主说的米其林餐厅啊。]
[我懂，这个是套路，让你心理预期变低，先抑后扬。放心，待会up就会换个地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