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男女同席
在他腰间捏了一把，江乔乔才放开他。掐了一下他红润的脸颊轻佻道：“宁儿越发可爱了。”
柳宁本就因她不正经的动作羞红了脸，又被她如此话语调动，耳尖红得似能滴血。他扭过身子，佯装生气，轻哼一声。
江乔乔瞧他害羞的样子，哈哈一笑，牵过他的手，坐到桌前。
桌上早已摆放了许多早点，盘盘精致诱人，可见柳宁的用心。
他盛了一碗粥递在她手里，状似无意道：“前日听闻女皇去了范郎君那里？”
江乔乔没在意，嗯了一声。
喝了一口粥才说：“本想着去瞧瞧他，谁知阿萧突然不适，就离开了。”
说着，她喜上眉头，朝柳宁问道：“阿萧有孕了，你可知道？”
她以为柳宁是个闲淡的性子，平日只关心药草，不会过问旁的事儿。柳宁拿勺的动作一顿，低着头的眼里晦暗不明，强笑着说：“这么大的喜事儿，满宫都知道了，我岂会不知。”
他抬眼瞧了江乔乔一眼，见她提起吕风萧有孕便眉眼带笑，心中一酸。
“说来，还未去看看他，祝贺他有孕之喜。”
江乔乔连连摆手：“罢了，他初次有孕骄矜得很。”
话语虽是抱怨，口气却透着一股宠溺，柳宁捏的汤勺的手指紧了紧，若有所思的搅着碗里的粥，没有心情再吃。
忙着上朝的江乔乔并未发觉他的异样，自己囫囵两口吃下，放了碗，又捏了一把他的脸。
“好生歇着，孤上朝了。”
柳宁强挤出一抹笑，起身将她送到门外。
江乔乔带着一行人至殿门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他道：“孤下朝来接你同去花朝殿赏菊。”
说完也不等柳宁反应，掀袍上了轿子。
柳宁怔愣着看她远去的轿子，手臂垂下，轻叹了一口气。
“郎君，别灰心。”欣词跟在他身后，小心安慰。
他对欣词笑了笑。有什么灰心的，这些都是宫中的常事儿。她疼自己，也会疼别人，甚至会疼得更多。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怎么敢肖想他只属于自己。
柳宁瞧着满院摆放的水缸，喃喃自语道：“罢了。”
扭头对欣词说：“把这缸中枯死的杆拔了吧。”说完直直回到殿中，不理会任何人。
欣词瞧了一眼那缸中的枯杆，也是叹了一口气。
“女皇，男女本有别，现下京中不少男女同读书院之事，实在有伤伦理。”
“刘大人此言差矣，男子也可有读书之愿。书院圣地，男子一处，女子一处，何来有伤伦理。”
刘大人斜眼瞧了说话人一眼，继续道：“向来男女不同席，如今女皇答允开设男子书院，坊间却曲解女皇之意，让男子进女子书院。此是违背圣意！”
卫沅听着暗自皱起了眉头，在此事上他已经不能再开口。男子书院是他提出来的，京中几家文官开设的书院想要讨好于他，便设了男女同院。虽是一屋两处，男女已屏障隔开，却也遭人非议。他再开口维护，只怕会闹得更大。
他偷偷瞧了一眼 座上的江乔乔，面不改色的听着。
这群老妇人，日日在朝堂上吵个没完，为了一些小事儿都能吵上半日，现下这男女同院怕要吵得更久。想到此处，江乔乔嘴角垂下，略有烦躁。
她同意卫沅的是男子书院，有人见他建功当红又与自己有着情分，想以此巴结也不难怪。只是闹上了朝堂，她什么也不说此事就会过不去。
“男子书院还未开设，男女同院也是先例。只怕是有求贤若渴的，先给世家的男子启启蒙，也无伤大雅。”
她一番话，说得刘大人脸色青紫，再瞧与她对立之人，却是满面春风。她上前一步：“女皇！若是世家就更该知礼仪廉耻！未出闺房与数名男子同处一室，岂不是伤了世家的体面。”
江乔乔小声的啧了一下，这人怎么如此顽固，她已经找了由头说是世家大族的男子，自然是规矩教养都得体的，偏偏要与自己反着说。未等她开口，卫沅站了出来，瞧也不瞧那刘大人一眼，躬身行礼，斜眼问道：“刘大人可是对女皇旨意不满？”
刘大人一惊，连忙跪下解释道：“臣无此心。”
江乔乔心中对卫沅又多了几分赞赏，如此巧妙的把话题引到她身上，谁敢妄仪圣意呢。
“哦？孤开设男子书院本就是希望坊间能得以习文断字，加之品行教养。若是有好的书院能约束，男女同院也未尝不可。”
她话说完，见刘大人又要开口，忙道：“男子书院若是建好了，再分了，也就罢了。何必吵嚷。”
跪在地上的刘大人话都被堵上了，只得低下头去不再争。
下了朝，江乔乔特意让若柔将卫沅留住，引到书房。
她揉着眉心，似有不耐：“何时有的事？”
卫沅抿紧了嘴，男女同院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想要巴结他的那位大人开了男子席便派人来告知。只是他想不到会闹到江乔乔的跟前。
“臣有错。”他未答话，只是躬身认错。
“可是你的意思？”
卫沅连忙跪下：“臣不敢，能建男子书院已是臣之幸，怎敢逾矩让男女同席。”
江乔乔放下手，盯着他看了良久。见他不似撒谎，才抬抬手唤人起身。
“想来左相也不会如此，此事还是不要闹大，你懂吗？”她黑瞳中透着一丝狠厉，让卫沅心头一震。
“臣知道了。”
“去吧。”
卫沅走出书房，望着灰蒙蒙的天，近来秋日的雨越发多了。他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好似失去力气一般，懒懒的走下阶梯。
“要下雨了？”江乔乔站在窗前，望着黑云层层而来，压在皇宫之上。
若柔伸手递上一杯热茶，回道：“早起还见有太阳呢，半个时辰就变了天了。”
江乔乔转身回到桌前，看着关窗的若柔问道：“花朝殿的宴布置了吗？”
“布置了，只是这雨快来了，怕是不能开了。”
她笑笑，有什么不能开的，看雨打金菊不是更有一番风味吗。
“备轿。”
若柔不可置信看去，真要下着雨赏花啊？愣了一下，只能去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