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毒
朝堂上，苏尔其跪拜在地，行着大礼。
“苏使臣回去，替孤带话于启丹国主，两国诸事顺遂，是启丹和楚凰之幸。”
“是。”
苏尔其起身，又叩了一礼。
江乔乔眸光微动，试探着开口：“苏使臣可要与花郎君再叙说一二？”
“知女皇待花郎君如此之好，陛下便可安心。臣便不作多留。”
她说得肯定，江乔乔却察觉到她袖下的手紧了几分。
“如此就设宴送别苏使臣吧。”
她爽朗一笑，群臣跪拜应和。
席上，苏尔其一直饮酒，目光辗转着向花祁言空空的座位上看着，强忍着心绪。
江乔乔含笑看着杯中酒水，她是故意让花祁言不来参加这场送别宴。自从知道苏尔其私下寻过花祁言，她心中早就断定两个人的旧识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可能还是旧情人。
宴席散去，江乔乔亲自登上城门，目送着苏尔其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门。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苏尔其是真的出了她的国土，不会再回来。
苏尔其骑在马上，回头朝城门上的江乔乔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个身影。
夜幕降临，江乔乔一身酒气回到寝殿，见花祁言站在门外候着。看见她来，也没有动，不再似前几日那般殷勤。
她心中烦躁，不理会他进了屋内。
花祁言见她不理会自己，愣了一下，也跟着进了屋。
身后的绿袖打开一个食盒，端出一碗参汤。
江乔乔看见参汤，心又沉下去几分。
“女皇，酒多伤身，喝点参汤暖暖。”
花祁言贴心的把参汤送到她的嘴边，笑盈盈的看着她。
“祁言，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孤？”江乔乔没动，低着头沉声问道。
突然的发问让花祁言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顿，放下碗，盯着碗里的参汤看了许久。才勾起笑道：“女皇为何这么问？”
酒劲上头，江乔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猛得抓起花祁言的手，目光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有没有？”
“没……没有。”花祁言被她这副样子吓到，畏缩着身子，支支吾吾的开口。
得到这个答案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她的心还是揪了一下，痛得她甩开了花祁言。
力气太大，花祁言跌倒在地，满脸惊恐的望向她。
“女皇，你……你怎么了？”
江乔乔不愿意再看他，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仰着头，手指着那碗参汤。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此话一出，花祁言瞪大双眼，呆在原地，脸上全是恐惧，眼泪瞬间涌出。他颤抖着嘴唇，想开口，嗓子却像是卡住了。
江乔乔起身，走向他。蹲在他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里面加了什么？”
她再一次发问，死死盯着花祁言，见她目光闪躲，突然发笑。
“孤以为你会原谅孤，真心待孤。”
“是孤错了。”
江乔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拿起那碗参汤，用力砸在他身前。瓷片跳起，划向花祁言的侧脸。他苍白的脸上瞬间滴出鲜血，眼泪落在伤口上，痛得他皱眉。
“你就这么想孤死？这么想回启丹？这么想和苏尔其一起？”
“不……不是……”花祁言愣愣的坐在地上，往日里高傲妖媚的人现在苍白着脸，凌乱着发，狼狈不堪。
“苏尔其给你的字条里写了什么？”
江乔乔不在意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浑身充满了狠厉。
花祁言猛得抬头，惊讶的张着嘴。片刻，又发出低低的笑。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呵。”
他嘲讽的望着江乔乔，坐直了身子。
“人人都道你大病以后变了性子，好哄好骗。就连说过不会碰吕风萧这种誓言也忘却了，如同痴傻一般。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你的一时兴起，想唬住他人的手段而已。你当真是好心机。”
江乔乔紧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花祁言理了里衣裳，把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继续道：“我是启丹尊贵的皇子，嫁与你，新婚第一日就受了屈辱，在这宫中苦苦受了三年的冷落。若是你不愿意，当初为何同意和亲！让我受世人的嘲笑！我是启丹尊贵的皇子！”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指着江乔乔一遍遍的质问。声音哽咽得发哑，整个人颤抖着，如同一片枯死的秋叶。
江乔乔抿紧了唇，她不知道花祁言从来都没放下，就算她已经道歉，已经尽力在弥补。
她沉声道：“你恨我怨我，就想杀了我。”
“不！杀了你有什么用！我要让你和你的国家都给我赎罪！只是杀了你，就太简单了。”
也是，他有很多机会杀了她。
江乔乔看着他有些疯癫的样子，揉了揉眉心。这个话题她不想再继续。
“苏尔其给你的字条里写了什么？”
她再次追问，花祁言勾唇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告诉你？”
他的挑衅让江乔乔彻底失去了耐心，动作极快的近身掐住他的脖子，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好像看见了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面全是肃穆的杀意。
花祁言挣扎着拍打她的手臂，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全是血丝和眼泪，他失声的咳嗽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江乔乔猛得清醒，甩开他，整个人向后退去。脑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心脏跳得极快，她感觉灵魂在晃动，好像这具肉体要被剥夺 一般。
花祁言倒在一边，大口的喘着气，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
“来人！”
江乔乔怒吼一声，门外瞬间涌进来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若柔率先镇定下来，快步上前扶着她。
“把他关进自己的宫中，没有孤的旨意谁也不许探望。去，把绿袖抓起来，关押，不许任何人靠近！”
几个侍从匆匆赶来，听了命令，抓起地上的花祁言，拖着出去。
江乔乔瘫软得倒坐椅子上，冲若柔道：“去，让看见此事的人都管住嘴，谁敢多出一个字，杀！”
“是。”
若柔招手让若芯过来服侍，刚要出门又被江乔乔叫住。
“对外称花郎君突发急症，不宜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