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海誓
文澜回到家,没想到家里站满人。
“兰姐,舅妈!”太意外了,买一堆菜火急火燎地赶就为了霍岩回来有口吃的,结果家里早被外人登堂入室,里面飘满食物香气,大门口还拉着气球彩带,一进门,她们就集体用香槟对她喷了一声。
手里拎得两个袋子惊落地,文澜捂耳笑,“怎么回事,都来了!”
“庆祝文文心想事成!”章舒月雍容华贵地拿着一瓶开口的香槟,围着文澜转。
章舒月是她舅妈,兰姐是霍家的老管家,这两人晓得他俩和好如初,早计划着这一顿饭,兰姐有澜岩大厦的钥匙,带着章舒月一阵操作,等俩小孩儿到家,饭菜酒品全准备妥当。
兰姐表情意外,“霍岩呢?”
兰姐见霍岩的心迫切,两年没见甚是想念。
文澜笑着拥抱了一下老人家,解释霍岩被舅舅叫去谈话了,马上回来。
章舒月表情不快,“他总事多。”
兰姐表情尴尬,“别门口站着了,露台还有客人!”
文澜更感意外,一边帮兰姐分担一个购物袋,一边往里走,“真是笑话了,主人不在家,一堆人不请自来,我看看都谁脸皮厚呢?”
她向来只跟特别熟的人嬉笑怒骂,平时老正经的一个人。
别人对她的话语不痛不痒,蒙思进在露台躺椅大爷似的躺着,而秦瀚海正忙着摆盘,还有章舒月的美女助手秦沁,泳池旁边还窝着一小堆人,文澜离得远暂时没看清。
秦沁穿着职业套裙,小腰掐得漂亮极了,笑着走来要接她的购物袋,“文文好厉害啊,这就把老公追回来,打了多少人的脸啊!”
文澜笑,“你别忙。我马上去厨房再加几个菜。”
“够了吧。”秦沁望餐台一眼,“我们从饭店带回来不少。”
这时泳池边上的人惊动,往这边笑着来,“打谁脸?我可没看笑话哈。”
“尹萱。”文澜朝客人点点头,是真的高兴,“欢迎你们来。”
“我是凑热闹,不打扰你们小别胜新婚吧?”尹萱是一名出色的脑外科医生,浑身上下知性的美,她和霍岩关系不错,全因当年父辈们的缘故。
文澜心里烦他们也不会说出来啊,笑着不应,然后才说,“我去加菜。”
秦瀚海过来帮她提,文澜抢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大大方方放手,她对其他人一再客气,让大家坐,又嘱咐蒙思进帮着招待。
秦瀚海把购物袋提进厨房。
文澜和他寒暄了一阵,就扎围裙、带袖套。
动作十分麻利,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做好两个蒸菜,两个凉拌。
她这手艺,章舒月看了都自叹不如,感慨着年轻时候陪蒙政益创业,就算有时间洗手作汤羹,男人也总是不在家,现在老了也懒得进厨房。
文澜听了笑。手上动作并不停,她还要切一些水果。
这间大平层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霍岩亲手布置,这间厨房更是她的天下,霍岩自称是远离庖厨的君子,乐得放手给她弄,文澜的理念是,在当代社会,厨房并不只是做饭的地方,得有美学和美感。
宽敞明亮的空间,出自艺术家之手的定制彩色刀具,线型优美长吧台,当食物香气袅袅时,她需要第一时间回眸,就能看到吧台前陪她一起做饭的家人,或老公或孩子。
做饭是种艺术,而不是一叫人想起来就是油烟满布的劳累场所。
把日子过成诗,是她从小到大关于家的理念。
章舒月看着她长大,也十分了解这个外甥女,她从小没妈妈,文博延关爱又不够,其实十分没安全感,她记得有一回,大家凑巧有空,几家人凑到一起玩,分别时,那时小小的文澜就抱着何永诗腿,哭声嘶声裂肺地不肯上文博延车。
当时场面很尴尬,文博延难得陪女儿,玩一天本来以为和女儿足够亲密,哪晓得要带回家时,连他车都不肯上,抱着何永诗腿哭成小花猫,她当时那种恐惧是真真切切的,她害怕和霍家人分离,也恐惧和文博延待在一起时的单调。
可惜何永诗后来失踪了……
章舒月叹几口气。
文澜笑眼里全是幸福,见舅妈异常,诧异一问,“怎么啦?”
“没事。”章舒月过来帮她端盘子。
这时已经晚上六点半。
下了飞机,他们还跑一趟疗养院,文博延在里面躺着,女儿女婿到身前,仍旧死气沉沉,文澜这两年已经习惯了,给父亲擦洗一遍,讲了一些话,才和霍岩离开。
他之后被舅舅叫走,一耽误,到七点才回来。
大家幸好都用酒水垫了一些肚子。
澜岩大厦作为海市的顶级楼盘,地理位置优越。他车子经过楼下大街时,蒙思进就拿着望远镜发现目标,之后立即安排迎接事宜,大家都热闹坏了。
文澜加完菜后洗了把澡,也洗去坐飞机的风尘,头发吹得半干,穿一件乳白色吊带长裙,披一件小开衫,踩着拖鞋在门口排在c位迎接他,手里还拿着不知被谁塞来的一瓶香槟。
面前门一开时,男人身影出现在门口,文澜手上香槟立即被人掀开盖子,她随着香槟冲出来的“礼炮”声,朝他喊。
霍岩身子立即往旁一侧,像被吓到,接着才固定身形,椅门框。
“哈哈哈!”文澜笑得比谁都开心,“欢迎欢迎回家——”
霍岩随她闹,换鞋进门,和别人寒暄着,顺手抓了一把她的发,“没干。”
“等一会儿嘛。”文澜玩得正高兴,不肯去吹头发。
霍岩责怪她一眼。
她丝毫不受影响的,扭身就和别人玩去了,把他当屁。
……
这一次聚餐,大家都喝得挺开。
聊着霍岩这两年在外面的事,其他人也谈谈自己近况,年轻一辈喝完还下水游泳,兰姐和章舒月就架不住折腾,和小辈们吃了一点就自行闪到蒙思进的房子里。
蒙思进在下一楼有房,不止他,尹萱也在楼下有套房子,当年澜岩大厦竣工时,海市有些富豪提前置了房产,尹家是尹萱母亲购入。
长辈们走后,文澜皱着眉问表哥,“舅妈是不是有事儿?感觉闷闷不乐。”
“她能有什么事儿?没看我妈那张脸光亮得能溜冰,好着呢!”
文澜不放心,“身为儿子还是要多关心下。”
她心里其实替舅妈难过,蒙思进因为感情的事和舅舅闹矛盾,这些年父子俩经常大战,舅妈心力交瘁,蒙思进又是男人,总感觉体会不到女人的心。
不过从都是儿子这点来说,霍岩就不一样了,文澜眼睛喝得微红,自豪地一侧眸,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霍岩是著名的大孝子,小的时候何永诗给他剪脚指甲还亲他脚心,问他妈妈以后老了给不给妈妈剪,当时他七八岁了,红着脸罕见地回当然会,因为妈妈不嫌他臭,他以后也不嫌。
察觉到一侧眸光湿漉漉的,霍岩扭头瞧她。
她不止眼神变了,那双唇也特别红润膨胀,他半眯眸,一伸手探住她的后脑勺,不费力气地将人勾到自己怀里。
文澜晕了一下,莫名其妙就躺靠在他大腿,那男性的肌肉坚硬、高热,随着讲话声而轻震动,她有些困了,转身就将脸埋进他小腹,和心爱的男人这样亲密贴着,她心间被甜蜜灌满。
后来,文澜就真睡着了。
其他人从泳池玩上来,惊讶看这一幕,霍岩不知从哪取来一块毛毯,把人盖着,搂在腿上,他表情没有半点不适,两条健壮有力的大腿撑着她不值一提的体重,时不时伸手捞两把她落到地面的秀发,在手心揉着。
“你真厉害啊,她亲自到山城追你。”大家轻悄悄在旁边坐下,调侃着这一句。
夜空很静了,随着文澜的入睡,其他人也像霍岩一样自动放低音量。
他一手上端着红酒杯,笑眸里尽是得意,“太爱我。”
“这可是文澜,”尹萱轻着声憋笑,“当年在学校里,霍岩天天晃去她班级,这事儿大家都传遍了,认为他单恋,可惨了,这么大帅哥,人家姑娘瞧不上他,每回去,听说文澜都嫌他烦!”
“这是事实。”有位他们的校友插话,“文澜那时候还崇拜过我们的美术老师,霍岩那醋吃的……”
“别满嘴跑火车。”霍岩在外面可是要面子的,他握她发的那只手,转去她耳朵、一捂,“今晚散了吧。”
“啧啧。”校友看了眼他捂着文澜耳朵的手,不屑。
尹萱在旁笑得开怀。
……
“吃过美术老师的醋?”客人一走,文澜就“醒”了。
霍岩正在收拾桌子。
兰姐临走前曾留言,说不要动桌子,她明早会上来收,文澜有洁癖和强迫症,怎么可能允许脏用具摆着过夜发臭。
他送走客人,回来后她就“醒”了,一脸高高在上的意外之喜笑意等着他。
他笑了一声,一块抹布差点扔她脸上去,文澜灵活一避,没有任何醉酒的状态,霍岩让她起开一些,他要收拾桌子。
文澜就赖着,看着他干活。
此时万籁寂静,离星空触手可及般。
夜是黑的,泳池发着梦幻的光影,壁灯柔和。
他笑着摇头,似乎取笑她装睡催客人离开的小把戏,一边干得挺顺手的将一片狼藉收完。
文澜两手抱膝,在躺椅上,笑得暧昧地盯着他。
霍岩将东西全部码进洗碗机后,出来将她抱起,迈步去房间睡觉,路上告诉她,当年他不仅吃醋她身边的一切雄性,还后悔没把她弄上床。
“学生时代的爱恋最多是少年维特的烦恼,没上过的床男女能有什么深深刻刻?”
“你神经,”文澜抗议,不可思议瞪眼,“思想肮脏!”
霍岩笑,好像在明示她才天真,对男人有太过美好的幻想,“青春期,除了吃饭时不想,其他时候都是性。”
“啊!”文澜猛地摇头捂住自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