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草原深处
“凤将军，柯祭酒，我们今晚便在此处歇息吧，此处地方较为隐蔽，也是我们先前往来商贸暂时落脚的地，一些设施什么的还算齐全。”冀蓉分辨了一下方向道
凤婉雪点了点头，遂向传令兵传达了原地休整的命令，不过片刻，整整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宛如同一个人般，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
“冀老板，我们现在身处何处？”
冀蓉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后拱手道：“回将军，我们正处洛川草原的东南部，按照柯祭酒的路线图规划，还有最多三天，可抵达指定地位。”
“日行两百里，还需三天，这洛川草原，倒是辽阔得有些出人意料啊。”
还没等凤婉雪感慨完，柯启鸿将侍卫递来的一包加热干粮塞到其怀中道：“赶紧趁热吃吧，明天还要继续奔袭呢。”
“行，听我们祭酒的。”凤婉雪接过了干粮，手不经意地与柯启鸿的轻轻蹭了一下
柯启鸿连忙别过脸去，但那一闪而逝的一丝羞红却还是被凤婉雪看在眼里，本着对柯启鸿的关心，凤婉雪将手缓缓搭在了柯启鸿的额头上，极其直女道：“发烧了？”
“没，我倒也还不至于这么虚弱，可能是刚刚离火堆太近了，对了，我听说，草原地区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你等下记得通知她们记得保暖，若是在这里感冒着凉了，那可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多注意，你看着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一些男的都比你壮硕得多，等这仗打完，我回去帮你特训一下，锻炼一下身体素质，总感觉只要这风大一点，你就会被吹走……”
柯启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遂埋着头专心对付起手中的干粮，饿了快半天了，这干粮硬生生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只是，有些略显干巴
在松软的草地上躺下，望着天上那一闪一闪的繁星，柯启鸿不由得开始思念起自己的父母来，不知道他们在村里过得还好吗？徐灵珊会不会因为他逃婚而迁怒于他们？
每每想到这里，柯启鸿总有一股赶回家的冲动，可，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实力，赶回去了又能做什么？表面上看，军师祭酒一职，威风无比，但其实不过是一文职，别说调动一两个士兵，就是佩戴武器，都需要分场合才可以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如果去向凤婉雪请求，她会答应吗？或许会吧，但柯启鸿并不想麻烦别人，前世那几乎“根深蒂固”的思想与他那自卑到极致的心理，都不会容许他去麻烦别人
罢了，还是先别想这些了，越想越头疼，遇到困难，睡大觉
当柯启鸿闭上眼睛时，凤婉雪恰巧从其身旁经过，见其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做法，不由得觉得又气又好笑，这“女人”，明明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还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凤婉雪不由得将冀蓉刚刚递给自己的毯子展开，随后轻轻铺在了柯启鸿的身上，末了似乎又觉得不放心，遂依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守候着，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虽不刺眼，但也足以将人从梦中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柯启鸿首先注意到，是自己身上那一条毯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马上的储物空间，应该是不足以将这么大一条毯子塞进去的
将毯子小心叠好后，柯启鸿忽然发现不远处依靠着大树睡着的凤婉雪，心中的疑问顿时消了大半，随即轻轻捏了捏凤婉雪的脸颊道：“将军，将军？醒醒，该踏上行程了。”
“唔姆——让，让我再睡会……”凤婉雪咂吧咂吧嘴，似是还没有睡够，翻了个身，却不慎失了平衡，倒在松软的草地
“啧啧啧，让你不起，这下清醒了吧？”柯启鸿有些幸灾乐祸道，回应他的是凤婉雪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一阵梳洗后，大军再度开拔，随着不断地深入，与洛川部落的人接触的概率也越大，就这一早上的功夫，凤婉雪她们便已斩杀了几十名散落的洛川人，但，好运并不可能总相随
午后三刻，冀蓉正拿着地图在前方寻找方向，还未站稳，便被柯启鸿一把拉了下来
冀蓉一个踉跄，差点把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没等她向柯启鸿要个说法，便见柯启鸿向坡下指了指，冀蓉向下探头看去，只见下面是一处洛川人的据点
一眼扫去，密密麻麻，估摸着约有小万人之数
冀蓉正欲询问凤婉雪需不需要绕道，却听柯启鸿冷声道：“传令下去，全员准备战斗！”
“啊？”还没等冀蓉反应过来，柯启鸿便向凤婉雪比了个手势，凤婉雪心领神会，抽出背上的长枪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头
“全军突击！杀！”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没有多少闲话扯皮，不过短短一句，五千名精锐中的精锐在洛川人吃惊的眼神中杀了个对穿，将毫无准备的洛川人尽数绞杀收割
冀蓉远远地躲在了后头，绕是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此血腥的场面也不由得呕吐不止，脸色苍白
“留几个活口套问情报，其他全部杀了，切记，不可放跑任何一个人。”
“是，柯祭酒。”
一旁将隔夜饭也一同“倾倒而出”的冀蓉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随即试探性地问道：“大人，这，一个活口都不留，是，是否过于残忍了？”
还没等柯启鸿回答，凤婉雪就忍不住站了出来不满道：“阁下只是负责带路罢了，至于其他事情，是否管得也太严，太多了点吧？何况我军孤军深入于此，若让她们回到单于王庭通风报信，不说柯祭酒的战略谋划彻底化为泡影，就连我们能不能回去，也是一个未知之数，如此，阁下还要询问‘残忍’的原因吗？”
“不敢不敢，是冀蓉唐突了，冀蓉在此向两位大人道歉。”冀蓉连连摆手，作势就要下跪磕头致歉
柯启鸿连忙将其拉起劝解道：“冀蓉小姐，不必如此，我们到现在能如此顺利，还要多亏你的引路，此事就算翻了篇了，休要再提，冀蓉小姐不麻烦的话可否为我们寻些草原的吃食来？大家奔袭了两三天了，干粮什么的也都快吃完了……”
“好说好说，冀蓉这就去找。”
看着冀蓉战战兢兢的背影，柯启鸿叹了口气
仁慈有错吗？
没有错
但对敌人的仁慈
是对自己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