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小白眼狼
几日不久, 殷素素看着倒比先前还要消瘦几分，甚至不由令人怀疑，若是那风再大些, 是否就会将她如同那风中柳絮一同吹走一样。
闻言，顾远宁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并不解的回望过去，等着她的下文。
“二表哥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安姨娘, 更喜欢到了不在意她过去的地步。”这短短的一句话, 对他而言不亚于是那灵魂一击。
“喜欢吗？”他这一句话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她。
甚至就连这个问题他都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回答, 只知道若是她一直不恢复记忆, 他就那么和她生活一辈子也是极好的，若是担心她的容貌被人认出，那他便带着她前往其他国家。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 连她在他的心里位置都在不断加重了, 就连思考未来的时候都会加上她的位置, 而不再如同之前一样。
而那抓得掌心瘀紫的殷素素在看见他脸上由最开始的沉思，凝重到释然与最后的笑意时，整个人就宛如如坠冰窖的冷。
甚至她生平还是同一次那么的厌恶与嫉妒一个女人，特别是当那个女人还是一个傻子的时候。
此刻的她更想冲上去质问他，那个傻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难不成那么多年了, 她在他的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半路遇见的傻子来得重要吗。
可是她知道她懦弱得不敢，生怕这最后一层的遮羞布撕扯开后，就连这仅有的一点儿表面和平都会失去。
继而转移话题，露出了一抹苦涩笑意，“表哥，今天姑妈还问我, 说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你，甚至还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愿意到府上提亲。”
“可你应该要知道，我对你向来有的只是表兄妹之情。”顾远宁虽一直知道两家都有这种想撮合的心。
最开始的他也想着，等男人年纪大了后，身旁总归得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到时候与其娶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倒不如娶自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
可是现在，他竟下意识的反感了起来两家的乱点鸳鸯谱。
“表哥的意思，难不成是不愿意承诺这
自小便订下的两家婚约了吗。”殷素素见他那面带不耐之色时，心下瞬间慌成了一个无底洞，就连那攥着他袖口的指节都攥得泛白。
“我已经娶妻了，霜染，何况我自小便只是将你当妹妹看待，而你也值得拥有更好的。”顾远宁看着她攥着他衣袂的手时，下意识的拉开了二人间的过近距离。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对不起。”
“我不要表哥的对不起，而且二表哥纳的只是妾，又何来的娶妻，何况二表哥不是一直都知道素素自小的愿望便是嫁给二表哥吗。”美人落泪时是极美的。
先是在泛红的眼眶中含着一包泪，眸中水雾缭绕，而后再深情的凝视着他，最后那泪方才一颗接着一颗的缓缓往下掉落。
“素素都不介意表哥在未和表妹成亲之前便纳了妾更有了庶长子，可是二表哥难不成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就要将素素推开了吗，若是素素做错了什么，素素改，只是素素希望表哥不要再说这些诛人之话了可好。”
“你们在说什么啊？”不知何时出现在月洞门处的林言欢看着那正在拉拉扯扯的二人时，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喜之色
“没什么，反倒是你怎么突然醒了，前面不是才刚睡下吗。”见到他后，有些心虚的顾远宁连忙过来搀扶着她，生怕她因着一个脚底打滑而摔倒在地。
“只是突然睡不着了而已，还有相公你能不能也带安然出去。”笑得眉眼弯弯如月牙的林言欢牵着他的手，就跟讨糖吃的小孩一样。
“我只是出去视察铺子的，又不是去哪里玩的。”顾远宁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眼眸深处带着一抹连他都未曾发现的宠溺。
而自从那人出现后，便被冷落的殷素素岂会愿意甘心的充当透明人。
“安姐姐。”少女微咬下唇，眼眶微红的注视着她，不知情的恐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
林言欢对这位上一次还害得她被呵斥之人有印象，此时更是闷不吭声的躲在了顾远宁的身后。此举在殷素素的眼中看来，更像是她对她的挑衅一样，更气得她
恨不得咬碎一口上好银牙。
可后面，顾远宁也不知道他是因何一时心软的带上了这只小吃包，就连原先说好的要去视察铺子都换成了第二日。
“相公，安然要吃那个。”头上戴着一顶帷帽，正吃着芝麻滚麻薯的林言欢看见有扛着糖葫芦叫卖的小贩时，连忙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口。
“不行，你手里的东西都还没有吃完。”顾远宁将她先前扔给他的红豆糕吃完后，直接摇头否定。
“那你吃这个，安然要吃糖葫芦。”她见他不同意，干脆气鼓鼓地将还没有吃完的芝麻滚麻薯扔给他，并继续拉着人往那卖着糖葫芦的小贩处走去。
“不行，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吃完，要不然信不信我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有些哭笑不得的顾远宁看着这被吃得还只剩下半颗的芝麻滚麻薯，干脆直接用竹签扎起递到她嘴边。
“还剩下半个了，不能浪费粮食才对。”
“可是安然想吃糖葫芦。”林言欢看着这递到嘴边的吃食，想都没想的直接张嘴咬下。
“为什么突然想吃糖葫芦，你之前可是吃了不少其他的，现在确定还能吃得下吗？”虽说她现在是个双身子的人，可也不能任由她胡吃胡喝下去。
“安然就是想吃吗，所以相公去给安然买吗，好不好嘛。”红唇微嘟的林言欢扯着他的袖口，语气糯糯软软的，像极了一只朝人撒娇的小奶猫。
“好，不过不能吃太多，只能最多吃两颗知道吗。”见这胳膊拧不过大腿，他除了无奈应下后还能做什么不成。
“好。”反正到时候糖葫芦到手了，还不是她想吃几颗就几颗，哪里像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
而在他们走后，并未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身着玫红色长裙，抱着一盆未开山茶花的女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到了最后更是悄悄地尾随其后，好像是想要再三确认，她刚才看见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想不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这小子。”刚出书林中出来的莫远山倒是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远宁和他新纳的姨娘。
“不过是
今日刚好带安然出来逛逛，反倒是远山现在可是打算要回去了。”
“想要买的书已经买到了，自然得要打道回府了。反倒前些天我们一直喊你出来你都不出来，感情是见色忘友了。”莫远山说着话时，那目光则是一直放在那带着帷帽的林言欢身上打量。
好像是想要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纱中，窥探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顾远宁听着这好友明晃晃的嫌弃，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继而强忍着臊意道：“不过是前段时间安然病了，我便留在府中多照顾她几日。”
“还有我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得要带她去吃饭先。”许是他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这才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去。
“去吧，你这见色忘友的小子。”等那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后，莫远山方才收回那抹复杂万千的神色，只是未曾想，会在转角处见到另一人。
而另一边
“相公，安然脚酸了，你背安然回家好不好。”林言欢逛得有些久了，现在就连全身的懒病也开始找了上来。
“刚才可是你死活要跟我出来的，现在怎么才逛了一会就累了。”顾远宁只是牵着她的手，并没有打算弯下身抱人起来的意思。
“那相公亲亲安然。”林言欢见人不肯抱她，这一次直接将脸凑了过去。
“不亲，都多大个人都不知道半点害羞。”顾远宁好笑的掐了下她的小脸蛋，并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可在半路，她说累的时候，仍是嘴上嫌弃，身体却是再诚实不过的将人给抱上。
街道上朦胧的绯红灯影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格外纤长，更泛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很快便到了二月份，也是年关将近时。
林言欢的肚子也渐大，从远处看就像是在里头塞了一个小皮球一样，就连这手和脚也开始泛酸浮肿得难受。
“疼，你咬我。”她看着自己好心给男人喂吃的，反倒害得自己被咬了一口后，差点儿没有气死她。
还有她以后都不要再喂这狗东西吃东西了，因为就会咬她。
“我只是不小心的，若是你
信我，我给你咬回来可好。”顾远宁看着她那圆乎乎的小脸颊时，总忍不住手痒的想去掐一下，再像面团一样揉一揉。
“不要，你都不洗澡的。”
“你这小没良心的，忘记昨晚上你的脚是谁帮你洗的吗。”顾远宁被她那倒打一耙的污蔑差点儿要气笑了，就连这手都忍不住去掐她的小脸蛋。
“昨晚上安然的脚自然是自己洗的，哼。”反正理没有，气也得直。
“好，那你下次也自己洗，不许再喊我帮忙。”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不但失忆前是个小白眼狼就算了，就连现在也是一个用完就踢的小白眼狼。
“相，相公，安然肚子疼。”
正当林言欢准备在拈起一块豌豆黄吃的时候，腹部中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意，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不断的搅拌着她的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