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多衍生的困惑
“这样说来也是。看着那些孩子慢慢长大，变得比自己厉害，有时候也会感到嫉妒呢。”多衍生对摊主的话深以为然。
在某些时候，他们确实会嫉妒比自己厉害的徒弟们。
特别是每次听到徒弟们，又研究出什么厉害的东西，多少有些难以保持自己的平常心。
直到有次询问其他三个人，好奇于他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去指导每一个来问他的人。
首先是带着学徒，在打造揉合各种铁矿的炙久留。
而对于多衍生的询问，炙久留很是坦然道：“看他们那么充满痛苦的学习，感觉就像当初自己一样。而且多教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感觉就挺好的。”
听到炙久留的话，多衍生也觉得如此。
而且很多青头小子，对教导自己的人，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
有时候他想坑他们，去帮忙解决麻烦脏臭的兽粪，都忍不住感到心虚。
“总觉得什么都没想的粗汉子，你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伟大。”多衍生一种挫败感。
炙久留忍不住笑了笑，眼中带着对多衍生敬佩的神色：“我觉得真正厉害的还是你。要知道那么多的植物，还有那些东西组合到一起，密密麻麻的我头皮都发痒。但是多衍生你却能够全部记住真的很厉害！”
“哪里！哪里呀！”听到的炙久留话，多衍生忍不住脸红起来。
两个人的对话，在炙久留的夸奖声中结束。
等多衍生走后，炙久留看着多衍生的背影，又转过身开指挥一个学徒，将铁矿好好地放进地火之中。
良久以后，他才低声叹息：“而且我在想，要是当时我也能够被这样对待就好了。那样也不至于，所有的故事会变成后来的那样。”
“为什么可教导那些不懂的孩子吗？”科莫眨了眨眼，显然很迷惑这个问题。
多衍生带着热情的样子，想要扑上去，却被科莫用一根指头抵住了。
这种做法，是禁止向前的意思。
多衍生有些无辜，随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很脏，他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我多少有些好奇大家的想法。”
多衍生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物，有些尴尬地回答。
而科莫看着周围刻有明纹的柱子，随后将明力注入进去。
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哪怕多衍生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片漆黑。
他试图捕捉科莫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见科莫，一时间突然有点害怕。
然而不同颜色等级的明纹，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是顽皮的小家伙一样，开始捉弄起多衍生。
然后犹如子夜之中的星辰，又像已经逝去的人们，所有的明纹漂浮在他们面前，形成了独特的美景。
多衍生曾经听说过，每一个发现明纹能力和意义的明纹师们。
在他们死后，他们的灵魂，会藏入这一个明纹里面，自此以后去庇护每一个明纹师。
在明纹师们，在拜师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择一个明纹作为守护意义的保护者。
这点和神预他们选择天生的星星，作为自己的指引者一样，带着某些传承的意思。
“我的答案的话，是传承。”科莫突然出现在这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
他的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像是透过这些明纹，看着自己的故人们，也像是在看自己的徒弟们。
多衍生眼中涌现困惑的神色：“传承？为什么是这个？”
“因为明纹，其实是由文字演化过来的存在。”科莫转过头看着多衍生。
科莫黑色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被不同明纹反射着，像是在里蕴含着着数万的星辰一般。
黑色眼睛总是那么地美丽，而用眼睛含着星辰的这句话，也只适合于黑色眼睛。
黑色的底色，沾染上不同的亮点，只有这样才更像天上的星辰一般。
而在黑暗的环境中，这种对比也会越发强烈起来。
“这点我是知道的，最初的文字已经失落了。就跟失落之地一样，被人遗忘在世界的外面。”多衍生忍不住惋惜。
科莫看着明纹，带着可惜的语气说道“井底之蛙是不觉得自己所居住的地方狭窄，而被困在这种地方的我们，也不知道世界的广阔。”
“因为比起活着和未知的危险，所有人更想安于现状。”多衍生有些无奈。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说其他存在会等着我们不是吗？”科莫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他随后开口：“相比其他种族，人类只不过依靠着所谓的智慧和动手能力。但是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是人们懂得努力将自己的东西，都交付给自己的下一代。”
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一代又一代的付出，才能换来人类最稳定的生活。
同时将自己最引以为豪的东西，好好的教导给不懂的孩子。
然后将意志信念和知识，彻底的传达下去，这便是传承。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守界者很伟大。毕竟最初的人类，在当初脆弱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多衍生很是赞同科莫的话语。
科莫拍了拍多衍生的肩膀，带着认真的语气回答：“我们的责任，就是将更多的知识教导给那些孩子。你不要思考太多，尽力而为就行了。”
听到科莫的话，多衍生露出郁闷的神色。
“要是这样就好了。那些孩子们，总是那样不爱学习。”提到这个问题，多衍生就觉得心烦。
科莫笑了笑：“毕竟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学习的东西，在未来会有很多的用处。作为先行几步的我们，就稍微容忍一下好了。”
文字与字符何其之多，以至于那些所学终归太过于渺小了。
尽人事便可知天命，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你这家伙，就知道没空的时候，来骚扰我。”目天册将笔筒丢到多衍生的身上，一副驱赶的意思。
多衍生手忙脚乱的接住笔筒，脸上带着讨好的神色：“别这样啊！神棍儿。难得过来看你，怎么不给我倒杯茶水？我都快渴死了！”
“放心！你渴死我为你收尸！”目天册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不好了。
多衍生忍不住凑上前，一脸求夸奖的表情：“你看我这次来，还特意洗了澡，换了一身衣物，就别撵我好吗？”
“我该夸奖你吗？”目天册一脸无语的表情。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多衍生这家伙确实有好好整理自己。
别说收拾干净的多衍生，也算是被那些女徒弟们追着的存在，也是够俊俏的存在。
不过想想这家伙不着调的性格，目天册就有些担心，不知道今天会祸害自己的什么东西。
多衍生一脸开心：“当然得夸奖我了！我都为你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了。”
这话说的，活像多衍生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引得目天册露出呵呵的表情。
但凡有点脸的人，都会懂得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再备上一些礼物。
准备就绪后，才会到别人的家里，这是最基本的礼仪问题。
哪像多衍生这家伙，随便就往他们所在的地方闯，好几次都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好好好！你最棒了！你来这里想干什么？”目天册觉得还是不要跟多衍生废话。
毕竟这家伙闹起来，他们三个都拿他没办法。
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撒娇打滚，就是为了一件小事情。
在所有人之中，大概就只有多衍生能够做到，他们还是要脸的存在。
多衍生见状，坐到目天册旁边的椅子上，带着困惑的询问：“神棍儿，你是为什么尽心尽力的去教导那些徒弟的？”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目天册感到有些好奇。
多衍生一副纠结，然后开口：“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
目天册想要触碰面前的茶杯，给多衍生倒水，却被他提前拿了过去。
轻微的水流声，在目天册的耳朵里，很是明显。
他浅浅的呼了一口气：“大概是为了改他人的命运。”
“为什么是大概？”多衍生将茶水小心地递了过去。
目天册的茶是被徒弟们提前泡好，又在泡好后，将茶叶滤出来，成为所谓的凉茶。
为了保持茶水的口感，基本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徒弟过来将茶水换走。
也不用担心浪费和茶叶的问题，因为徒弟们会将这些剩茶，送给其他学院的人喝，或者倒入公共茶水器里面。
同时他们和草药学院的人，老早就打好了关系，换取一部分做茶的植物。
深知自己师傅眼睛蒙住不方便，那些徒弟就尽心照顾。
科莫曾带着酸酸的语气说过，要是他的徒弟们，哪怕能够有目天册的徒弟们一半的细心，他也不至于会给他们安排那么多的功课。
就像科莫的徒弟们不知道明纹前辈们的牺牲，科莫也不知道目天册的徒弟，是目天册从地狱中抢过来的一样。
对于将自己从地狱之中救出的师傅，那些徒弟当然将目天册，视为一生追随的对象。
目天册摇头：“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做的对不对。”
“唉？可是你们神预，不都是能够知晓命运，并被命运所宠爱的存在吗？”多衍生很是不解。
听到这里，目天册忍不住露出苦笑：“命运是在无时无刻发生变化的存在。它捉摸不透，只能偶尔透过那轻微的一眼，才能够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尽人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