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的站起来了
医生的死，让原本变简单的事情，再次变得棘手。
现在能证明禽兽大哥的腿根本就没有康复的人证已经没了。
程曼曼冷眼看向面前的黄色警戒线：
“既然柯梁文的手术失败，小腿已经无可挽回地萎缩，为什么还要放出消息，说他能直立行走了？而且还要参加下周的柯氏集团年会？如果到时候他不能摆脱轮椅出现在大家面前，谎言不是还是会被拆穿吗？”
助理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谎言，就一定会有不攻自破的时候。”
他心思缜密地四下环看一圈，除了警察暂时没有可疑人员。
“程小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既然有人对医生动手了，很难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也是，柯梁文看来已经是狗急跳墙。”
“您不用担心您的安全，没人能在伦敦动诺曼家族要保护的人。”
几近傍晚。
伦敦市中心酒店。
程曼曼吃过晚餐后，刚打算到酒店连廊吹吹风。
刚一推门，就看见两个一米九的壮汉保镖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们撞见程曼曼后，还不忘中途停下来，九十度向她鞠躬：“抱歉，让您受惊了。”
这血淋淋的欧洲黑帮电影画面，何止是让人受惊的程度，简直让人满头问号。
“你们拖着的这……是谁？”
“程小姐不必在意，只是一个垃圾，请程小姐继续观赏风景。”
程曼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血淋淋的人被拖到走廊尽头，消失不见。
助理淡定地向她问好：
“井泽先生特意为您准备的晚餐，吃着还合口吗？”
“只有我看到那个被拖走的血人了是吗？”
程曼曼怀疑自己的双眼。
“哦，那个人，请您不必担心，他是受人委托前来伤害您的，我们发现他已经在酒店盯着您两天了，他刚要动手，我们四面八方的保镖就把他处理掉了。”
助理淡定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刚才皮鞋踩到的血迹。
程曼曼感慨万分：“你竟然这么淡定。”
“我跟了少爷十年，这种画面见得不少，去年有个暗杀少爷未遂的侍者，被远程的保镖狙击击毙后，他的脑花还迸到了我的火锅脑花里。”
想到这里，助理干呕了两声，然后立刻恢复优雅：“都是小事。”
现在想来，井泽情绪稳定又温柔可靠，可能是因为遇上的疯批事情太多了，所以早就生成了麻木的屏障。
即便是这样淡定的井泽，当时在看到她被柯梁渊囚禁暗室的时候，还是失控了。
程曼曼就算再没心没肺，也能看明白一件事：
井泽，是真的在意她。
廊上晚风习习，伦敦的夜带着一丝凉意和薄雾，白色建筑群的灯光在这片朦胧中若隐若现，犹如一幅古老的中世纪油画。
程曼曼脑子里正想着井泽，他就默契地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事情处理的还顺利吗？”
“抱歉，我再次被家族的事儿绊住了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诺曼公馆找我，等我忙完这几天，我再带你好好四处逛逛。”
“没事的井泽，反正我也该回滨城了。”
电话那头是短瞬的沉默。
“医生和杀手的事我听助理说了，在这里我更能保护你，如果现在你回滨城的话……”
“危机就是最好的机会，柯氏集团年会我一定要去。”
“……抱歉，曼曼，是我没协调好。”
“傻瓜，你道什么歉？你已经为我想的足够周全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啦。”
“可是……”
她垂眸微笑。
“井泽，你说过的，我们来日方长。”
电话那头传来他一声温柔的叹笑。
“嗯。”
程曼曼心里清楚，井泽并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他们从来都不是彼此的附属物。
他不平凡的出身，也给了他不平凡的责任，和那种无所事事的恋爱脑男人不同，这也正是井泽吸引她的原因之一。
就像她自己也有很多要做的事。
还有仇人等着她去亲手解决。
她最后看了一眼伦敦曼妙孤寂的夜色，内心难免有些惆怅。
决定了，明天就启程回国。
滨城步入深秋。
周日的夜晚，正是最适合纸醉金迷的黄金时间。
柯氏年会在港口最奢华的游轮塞珂号上举行，繁华的游轮灯光，将整片海域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规模之盛大，成本之高昂，牟足了劲儿的彰显财阀豪气。
柯氏集团的年会与其他普通企业的年会不同，它不仅会招待集团总部及四个分公司的中高级员工、董事会成员，还会招待滨城地位很高的商界巨贾、政圈人士，他们都和柯氏集团有不少利益往来，明里暗里勾结成一片。
作为柯滨酒店的新任总裁，总是有人来对程曼曼溜须拍马，她烦得要命，索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程曼曼此刻就待在二楼的观景台，俯瞰观察着甲板上的所有宾客。
珍惜吧，柯氏集团，这就是你破产前最后一个年会了。她喝了一口小酒，在内心琢磨着。
柯老爷子刚一登场，许多人就围了上去，说着各种各样的恭维话。
原本跟着他一起登上游轮的柯梁渊，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被挤到了人群末尾。
柯梁渊的脸上还有伤，穿着深灰色的长风衣，将挺拔的身姿彰显得格外贵气，然而深邃的眉眼间，难以掩饰那不得势的落寞。
“不知道柯梁文少爷现在在做什么？”
“听说他早年离异后，一直没有再娶，人又斯文又绅士，现在可成了滨城炙手可热的财阀二世，想和他联姻的大小姐，都要排队到城西了！”
“可不是么，那可是柯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啊。”
所有人都在谈论柯家大少爷。
还有不少董事会的老人，上前去向柯老爷子道喜，恭喜他终于后继有人。
仿佛柯梁渊从头到尾，就只是柯家的一团空气。
柯梁渊冷漠的视线穿越人群，不经心地抬眼，刚好看见了高处的程曼曼。
他的眸色一闪，喉结微动。
晚风中的她比星月更加明媚耀眼，那么美，却那么疏远冷漠，遥不可及。
他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
在这个尊严被再次践踏的场合，他不愿意直面她，她的冷漠，只会让在乎的他变得更加狼狈。
另一头，人声嘈杂起来。
“快看，柯梁文少爷来了！”
“天啊，他真的……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