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爱
白意做完试卷，放下笔出了卧室到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走到阳台的木架前。
边小口喝水边盯着花盆里的小苗。
外面已是星光点点，下过大雨后，整片天空也跟着纯净起来，衬得星光月光格外动人。
想起手机在三个小时前提示有新信息，白意拿出来看。
是微信有新好友申请，通过班群。
头像是月亮，一弯月，微信名是ning。
备注是：你的朋友兼新同学，宁声。
白意手指动了动，盯着头像半晌，最后还是左滑退出，按下手机右侧的熄屏键。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花盆里的小苗神色认真，用手指戳戳小绿芽。
“听会儿音乐，要平安长大。”
她取出放在琴盒里的小提琴，用手拨了拨琴弦，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拿起琴弓，琴弦轻压。
琴声优雅美妙却又在诉说自己有些心烦意乱的心情，月华在她半边肩洒落，缠绵于琴，将她肌肤衬得愈加冷白。
宁声做完试卷立刻扔到一边去，看了眼手中的笔，不耐“啧”了一声，扔到卷子上。
“竟然还要再经历一遍高三。”
他扭了扭酸涩的脖子，靠在背椅上，头发早就已经揉乱了。
再次打开手机看了眼，没有白意的任何消息。
“呵。”
宁声头后仰靠在椅背上，在灯光折射下，眉宇清隽，眼睛微眯，瞳孔倒映着发光的手机屏幕，嘴角抿起示意他心情不佳。
还是没动静，他索性关掉手机起身去洗澡。
今晚，夜风绵绵。
不意外的，白意在公交车站看到了宁声。
他站在阳光下，低头看着手机，嘴里叼了根牛奶吸管，穿着白色校服，懒懒散散地插兜靠在车牌杆上。
光线从他侧方擦过进到白意的眼里，导致他的模样不清晰，随着走动又会清晰了起来。
经过的附近中学女生都会或悄悄，或装不经意，或光明正大地打量他。
宁声用手指敲敲手机上的小绿苗，蹙眉将手机放回兜里，抬头的瞬间余光瞥到不出一米有双熟悉的腿，还有垂在腿侧的那只手。
很好看，很符合大家对拉小提琴的人的想象。
宁声弯眸，眉头舒展，微屈着的腿随身体站直而伸直。
二十五路公交车到达云长街站。
宁声跟着白意上车，白意坐在了窗边第二排单座，宁声想坐到她后面，看见有人要站在她旁边，他停住，示意对方坐他位置。
白意抓紧身前的书包，抬头看站在自己身侧的宁声。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人的下巴和鼻孔，刚想收回目光，却不期然，和他低头时的视线撞上。
他的眼睛就像下雨后残留在小绿苗上的雨珠，很干净，很美好。
那滴雨珠经绿叶滑过坠落，然后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白意长睫颤动两下，低头躲闪他的视线。
宁声将目光放在白意的头顶良久，然后抬头看向窗外，他好像从未好好看过云都，更没有好好看过三年前的云都。
“白意。”
下车后，白意刚抬脚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的宁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宁声看见白意身体一顿。
听见了，又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宁声淡淡扯了扯嘴角，大跨步走到白意身边，肩和肩之间还隔着一点距离。
余光看见他，白意放在身体右侧的手蜷缩一瞬。
她抿了抿红唇，目视前方，用平时的速度往教学楼走。
“ 帮我个忙呗，新同学。”懒懒散散的话从右侧传来。
白意蹙眉思考几秒钟，停下脚步转身抬头看他。
眼睛水亮亮的，眼神充斥疑惑，大概是在说要帮什么忙？
宁声微微垂头，眉眼在清晨的阳光下深邃柔和，嘴角仍是一抹笑。
“昨天老师让我今天早上领课本，可我不知道教务处在哪儿。”
说到这他眼神又真挚了几分，“所以。就得麻烦麻烦你了。”
听完宁声的话，白意点了点头，点头的时候卷翘的睫毛跟着眼角一起下垂，白净的小脸越发显得乖巧。
宁声用拇指用力按压食指指节，用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可惜，没忍住。
白意听见他咳嗽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宁声正握拳咳嗽掩饰自己的笑意，在发现她的视线时，立刻将嘴角拉直。
“走吧。”他将手放进兜里，下巴微扬示意白意带路。
白意点头，脚步一转，带他往教务处。
虽然白意是会对外界迟钝一点儿，但她也不是傻呀。
走着走着，白意的步伐逐渐变慢，直到完全停止不动。
宁声跟在她后面一步远，等她停下后也跟着停下，双手插兜看着她转过身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黑眸上下转动，突然伸出食指指着他。
“那你校服哪来的？”说这话时语气真诚， 脸上尽显疑惑。
宁声眼尾上扬，笑意又从眼中漾出。
“昨天报道时，班主任直接给我的。”说得是实话，宁声看她眼睛里又跃出淡淡不满，嘴巴抿起唇瓣被压薄，脸颊因为阳光晒得有些粉，整个人变得有生气了起来。
可爱。
“你骗我。”
白意有些委屈，她咬了咬颊边肉，看他一眼视线往下一扫收回，错过身往回走。
宁声愉悦地勾勾唇，转身跟着她，“我没骗你。”
少年的声音低了下来，也柔了下来。
白意不看他，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
宁声“啧”了一声，想要拉她，突然想起什么，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真没骗你。”的确是不知道教务处在哪儿。
说完这话，白意反而走得更快了，好似他是什么坏人一样。
看着她的背影，宁声无奈叹了口气，但想起刚才她认真的模样又没忍住笑了。
一整天，白意再也没有施舍过宁声一个眼神。
不过，这好像也是她对班上同学的常态，她和同学的交流为零，也没有任何同学，除了宁声，主动和她说话。
宁声突然想到昨天任天乐追上来，边用手指着脑袋，眼神带着些同情，开口说道。
“白意她呀，好像精神有点儿问题。”
宁声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眸色深沉一片。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任天乐闭上了嘴，拍了拍他的肩回教室。
宁声在走进教室时看了白意一眼，她肩臂纤薄，腰背挺直地坐在位置上看书，抓起的高马尾柔顺地落在脖颈处，很是乖巧。
在放学铃响后，宁声伸了个腰，跟着白意的节奏慢腾腾地收拾书包，然后跟在她身后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