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求药
只见老大夫眉眼一皱，看起来并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他微微起身，朝莫怀君说道：“公子，姑娘现下病情危急，恐……没有药物可以医治好啊！就算开些药方也最多只能缓上十日，估计姑娘就……”
话毕，莫怀君很明显听到了大夫的叹气声，这一个噩耗也让莫怀君差点站不住脚，侍卫见状赶紧去扶住了莫怀君。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莫怀君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他不敢相信司宁没救了，虽然这个疫病确实很厉害。
下一秒莫怀君抓住了大夫的手臂苦苦哀求着他，就只差跟他跪下来了：“大夫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不管多少银两都可以，什么名贵的药材我都有办法可以弄到，大夫我求你了。”
老大夫也是一脸哀伤与无奈，他赶紧解释道：“公子啊，老朽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啊……”
听到大夫都这样说了，莫怀君也知道再怎么求也没用了，只好放开了大夫，大夫连连叹气走了出去，像是也在感伤着自己无能为力。
莫怀君一瞬间瘫软在了榻边，眼泪再也止不住流到了脸颊上，就连眼睛上的白绫也湿透了，他握拳拼命捶打着榻边，像是在发泄着焦躁不堪的心。
就在莫怀君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唯一的救赎。
“公子，属下或许有办法可以救宁姑娘！”
莫怀君听到立马抬起了头，只见来人是守蓬莱阁的一名侍卫，他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也将那个很是冒险的办法告诉了莫怀君：“公子，前几日属下家里面的表叔突然来看望了属下，也偶然提起了最近的疫病这件事，他说他倒是知道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倒也不是传说，虽然听起来很是玄幻。”
“他说就在商州西边有座雪山，听闻上面一直住着一位神医，他精通各种疑难杂症，据说以前是因为被人陷害所以才跑到了雪山上面隐居。以前我表叔的一个朋友，他儿子得了一种治不好的病，但是就是去求了那位神医，竟然真的治好了！所以……公子或许可以去试一试，想必宁姑娘还有救啊！”
面对侍卫的话语，莫怀君在心里面立马也下了决定，他容不得多浪费一点点时间。
侍卫提起的雪山莫怀君隐隐约约想了起来，往日在阁楼最高处确实可以遥望那边有座雪山，每次日落清晰可见金黄的夕阳折射在那山巅上，看起来十分耀眼，但是那个地方他却没有去过。
今日既然有了办法，莫怀君便起身决定自己带着两名侍卫前去，虽然侍卫万般阻挠，但是莫怀君还是不放心。只有他自己亲自前去，才能有那种诚恳迫切的意思，因为他害怕那位神医不肯答应给药。
而后莫怀君让蓬莱阁的其他侍女照顾好司宁，一定要尽量拖到他回来。
次日，莫怀君也与其他两名侍卫也匆匆忙忙出发去了西边的雪山。
另一边，皇宫里面的少叔扶生坐在朝廷上，但是脸色却很是不好看，看起来有些许的苍白，他用袖子微微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由子骞注意到了少叔扶生的异常，有些担忧地询问道：“陛下可是有何不舒服？如若是不舒服便退朝让太医来瞧瞧吧，反正这些时日为了疫病的事情陛下也操碎了心，也没多休息几日。”
“是有些不舒服，众卿还有何事禀报啊？如果没有便退朝吧。”少叔扶生看了看下面的文武百官，想来他们也没有事情禀报了。
旁边的李术见状便摆动拂尘，喊了一句“退朝”，所有文武百官便接连告退着。少叔扶生也撑着很是不舒服的身体站了起来，谁知下一秒竟然天昏地转，重重倒在了殿上。
“陛下，快，快来人！”李术吓得拂尘都差点拿不稳，赶紧跑过去扶起了晕倒的少叔扶生。
下面的由子骞和沈煜也一前一后飞速跑了过去，一瞬间所有人都吓得手忙脚乱，喊太医的喊太医，抬皇帝的抬皇帝。
少叔扶生被抬到了偏殿里，只见少叔扶生紧闭双眼，迷迷糊糊中一直喊着司宁的名字。看起来也异常痛苦，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一般，又像是在替远方的司宁分担着身体上的痛苦。由子骞和沈煜听到一句句的司宁，纷纷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无奈又悲伤的神情。
也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多添了几分磨难，莫怀君刚出发天空便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丝毫不留任何情面。可是这些都不会阻挡莫怀君前去求药的决心，他容不得司宁出半分问题。
只见莫怀君身披一袭墨蓝色的大氅上了雪山，后面两名侍卫在前面引着路，刚上去那路倒还好走。可是越来越上去的时候，风雪交加更是难以行走，那寒风刮在脸上都是刺骨的生疼。
天上的云层也如棉被一样快压下来一般，前面两名侍卫也露出了难受的表情，莫怀君嘴皮也被吹得干到起皮，但是还是依然艰难前行着。很快他们到了半山腰，眼看再走一半便可以到山巅了。
“公子，就快到了，再坚持坚持。”侍卫替莫怀君欣喜着，又接着与莫怀君艰难爬上了雪山。
只见他们来时的路上全部都是脚印，一步一步镶嵌在了雪地里，顶着那狂风大雪。只见莫怀君脸上被冻得通红，他艰难喘着粗气，浑身也渐渐变得没有了体力，他每踏一步都差点摔倒，但是却努力保持着平衡。
可是下一秒一个不小心，莫怀君一下子踩空了地面，径直朝后面滚了下去。
“公子小心！”
两个侍卫吓得赶紧顺着坡小心跑了下去，可是还是追不上快速滚落下去的莫怀君，加上雪地又厚，很快两个侍卫便看不到了莫怀君的踪迹，只能心急如焚到处喊着莫怀君。
眼前又是一个平路，想必莫怀君并没有滚落下去，侍卫只好到处寻找着莫怀君。
过了半晌，旁边的雪里突然传来了异响，只见莫怀君被压在了雪里，他拼命从里面爬了出来，刚刚被掩埋也差一点让他窒息，侍卫很快也发现了只露出了一个头的莫怀君，立马跑过去将他拉了出来。
莫怀君身子依然不听使唤又接着爬了上去，后面的两个侍卫看着莫怀君如此执着，不知怎的也在后面哭得泣不成声。
即使他浑身冷得打哆嗦，脸上被掩埋在雪地里的石子划破了脸，他依旧奔着山巅的神医去，这一切只为了还在等他的司宁。
莫怀君也不知是存着什么信念，终于爬上了山巅。此时此刻已经到了黄昏，光是顾着爬山，也不知那风雪何时停了的。
现下一丝丝金黄的阳光从云层里面渐渐折射了出来，不自觉照射到了山巅之上。莫怀君感受到了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那一刻他也知道自己成功爬了上来。
后面的侍卫放眼望去，也替莫怀君描述着前面的景象：“公子，前面想必就是那位神医的住处了，雪山上寒冷，神医是用石头搭成的房子，大门是敞开的，我们快过去吧。”
话毕，侍卫带着莫怀君进入了神医的住所，一走进去只见一位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坐在地上捣着新鲜的草药，一身素色粗布衣很是简单，整个屋子也传来了一股明显带草药味。
莫怀君闻声便知道一定是神医在那里，便双手作揖诚恳地诉说着来意：“小生拜见神医，此次前来拜访并非有意打扰神医，只是眼下家里面还有人等着治病，看了所有大夫都没有用，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神医帮帮忙，还请神医能给一剂良药，小生不管花多少钱都愿意。”
面对莫怀君的请求，老头没有抬一下头，还是自顾自捣着手里面的草药，许久才微微笑道：“钱这个东西虽然有用，但是我不太感兴趣，我这里每天都有人会上来求药，可是许多人都不是诚心的，所以这药我也不想给了。”
莫怀君听闻很是诧异，眼下急着用药，自然是不会放弃回去的，所以他又接着斩钉截铁道：“神医如若不肯，那小生便在此处长跪不起，直到神医愿意！”
话毕，莫怀君不顾侍卫带阻拦，径直摸索到门外跪了下去，地上的雪也渐渐被莫怀君膝盖上的温度融化开来，那刺骨的冰水也顺着衣服浸透到了莫怀君的膝盖，可是他还是依旧隐忍着。
两个侍卫不忍，也跟着跪在了莫怀君后面。
此时此刻老头终于抬眼看了看外面的莫怀君，他瞅着眼前的一幕也被惊了一下。只见莫怀君眼睛上蒙着白绫，想来眼睛是看不到的，加上头上身上全部都是雪地痕迹，也知道他是亲自一步步爬上来的。他脸上的伤痕和裂开的嘴皮就更不用说这一路是费了多少心力的。
以往那些求药的也多的是公子哥，可是他们上来全部都是没心没肺让那些下人抬着轿子上来的，要么就是随便差一个下人上来。而且来的人都是没有一丝丝诚恳之心，求药也是跟索命一样强势，有些不给他的，还扬言要砸了自己的住处。
而眼下他倒是突然被莫怀君感动了，也有了一点点隐匿的恻隐之心。
许久老头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叹了口气便站起来朝门外的莫怀君走了过去，语气也变得比之前柔和：“行了行了，这药给你就是了，看你如此诚心实意，想必是为了心爱的姑娘求的药吧？她是得了什么疾病啊，我好给你配药。”
莫怀君听到神医答应了很是高兴，立马露出了感激又欣喜的笑容，抬头双手作揖感谢道：“多谢神医！她……她只是小生的徒弟而已，前几日不巧得了疫病，但是……她并不是小生心爱的人……”
莫怀君结结巴巴的说着，他生怕后面的侍卫知道自己喜欢司宁，所以一直掩藏着。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蓬莱阁所有的人都知道莫怀君喜欢司宁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怀君还以为没有人看出来，谁知道他所做的所有都很是明显，虽然他嘴上没有说明，但是神医见他这副模样，也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