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辰(上)
五日过后——
暖阳高高挂起,相章王府内张灯结彩,摆桌设宴,一下子热闹非凡,这还是少叔扶生大战归来的第一年生庆,来府的人自然是恭恭敬敬,表现得异常亲切。
昨日沈煜便依照少叔扶生的吩咐,刻意去请了李景渊,他自然是不解,当然也赶早就来了,由子骞是少叔扶生的多年挚友,也是紧赶慢赶来了相章王府。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府内。
“嘶,这李景渊怎么来了?”由子骞看着前面先行一步的李景渊,心生诧异,连忙走到门口迎接客人的沈煜面前,“沈煜,这……李景渊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有请有请。”沈煜毕恭毕敬把一位御史请了进去,然后连忙把由子骞拉到了一边:“子骞兄有所不知,是殿下特意吩咐去请他的。”他用手挡着嘴小声告诉了由子骞,生怕被谁看到了。
“少叔扶生疯了吧,请他干什么?明知道他和司宁……哎算了,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这晌午怕别在饭桌上打起来。”由子骞大惊,这件事他可从来没从少叔扶生嘴里听到过。
沈煜也是不理解,加上这几日发现少叔扶生和司宁闹得很不愉快:“不过这公主和李公子是何关系啊?这几日我看殿下就是为了此事烦忧,又惹哭了公主。”
“还能有什么关系,就那点男女关系呗,我说你们殿下就是闷葫芦,人家都要把花抢走了,他还稳得住。”由子骞摇了摇头就走了进去,尽显一脸的无奈,对少叔扶生更是想说点什么又说不通。
只留沈煜在后面惊掉了下巴。
另一边,司宁正在厢房里面画着眉,现下已经换好了一件粉云芙蓉花样式的衣服,头上也梳好了一个随云鬓。
泽兰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人还没到司宁面前,话就已经传到了她的耳边,“公主,李公子真的来了!我亲眼看到他进府了,公主还真的说对了,殿下真的请了他。”
“什么?”司宁吓得放下了手里面的石黛,“完了完了,这景渊素来和扶生哥哥没什么来往啊,我搞不懂为何会让他来,莫不是真的知道了点什么?”
“那可如何是好啊公主?”泽兰也急得不行,她特意出去看了一圈府内的动静,看到李景渊的身影过后连忙就赶过来告诉司宁了。
司宁焦急地看了看铜镜里面的自己,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算了,或许扶生哥哥不知道何时打听到了我与景渊是好友吧,所以爱屋及乌,就请了他。”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
院子里,只见少叔扶生身着一袭华服,衣冠楚楚,风韵犹存。他背着手从大厅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立在转弯处的李景渊,只见他让小厮把带来的礼品转交给了那些侍卫。
不过他腰间吊着的那一块玉佩异常刺眼,少叔扶生猜到了那一定是司宁送的。
少叔扶生讽刺地笑了一下,随即向他走了过去。李景渊四下张望,也没有寻到司宁的影子,没想到少叔扶生倒是先过来了,他看到过后虽然诧异,但是还是先保持了礼数周全:“李景渊拜见殿下!”
少叔扶生伸手示意他免礼,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李公子腰间的玉佩很好看啊,不知是哪位红颜知己送的,哦对了,李公子刚刚可是在找司宁?要不我马上给你把司宁叫过来?”少叔扶生一整个阴阳怪气。
李景渊顿了顿,心里面疑惑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心思,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啊这个玉佩是一位很要好的挚友送的,殿下眼光也是极好的。哦不用了,谢谢殿下的好意了,晌午她自然会过来的,到时候见也不迟。”他只是笑了笑,完全没听出来少叔扶生的醋意。
少叔扶生听到李景渊的话过后心里面又生起了些许怒火,还想着晌午见面,简直这么迫不及待吗?在他面前竟然都可以这样明目张胆,想着少叔扶生紧紧握起了拳头。
“看来司宁很招人喜欢啊,这花盛开得太美了,什么蛇虫鼠蚁都敢去,你说是与不是啊李公子?”少叔扶生极力控制着,他今日倒是要看看李景渊的态度,没想到这个李景渊不但没有掩饰,反而这么明显。
“啊殿下说得是。”李景渊又愣了下,被少叔扶生的话整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似乎听出来了少叔扶生的针对,有些不甘示弱,“不过这花本就适合呆在适合的环境,若是有人把花放在了他想放的另一种逆境里面,那这花一定是不想呆的,反而害了花,而且也不是它想要的。想必殿下应该也知道,什么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少叔扶生听到过后差点控制不住那脾气,李景渊摆明了是在说自己多管闲事,根本不清楚司宁想要什么,他背后的拳头捏紧了,随时都可能给李景渊一拳。
“扶生你在这里啊,我可找了你好久。”
由子骞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他刚刚一定是在一边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所以赶紧出来救场,事情闹大了不好了。
“走,我们去看看那边布置得如何了。”由子骞赶紧把少叔扶生拉走了,让他们二人分开,不然看样子真的是要打起来,而且少叔扶生一向脾气就冲,加上又是跟司宁有关系。要是他真的和李景渊打起来了,明日怕是满城都流言纷飞。
晌午,众人落座开始了宴席,他们接二连三给少叔扶生说着祝福语,又是敬酒的。而少叔扶生刻意让李景渊和自己一桌,由子骞和司宁也在,这下算是凑齐了,其他桌气氛都很活跃,只有这一桌气氛非常的尴尬。
司宁也是一口饭也没吃,她此刻害怕得不行,因为由子骞的脸色也不太好,平时他可是一整个没心没肺的样子,现下也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少叔扶生和其他桌敬完酒过后转身来到了李景渊身旁,不由他喝不喝酒,一下子就倒了一杯给他:“来李公子,第一次来府上是否该表示一下呢?”
李景渊看了一眼司宁,不免有些难为情,因为自己一向不喝酒的,可是今日是少叔扶生的生辰,而且是他特意请的自己,当然是必须喝的了,想着他就拿起了酒杯站了起来:“那李景渊就敬相章王一杯,祝相章王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说完他就一口喝了下去,但是瞬间就被那烈酒折服了。
司宁担忧的看着李景渊,也不知道少叔扶生想干什么,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由子骞,发现他也在不动声色观察着。
李景渊本来想着喝完这一杯酒就完了的,可是少叔扶生偏偏不罢休,又是一杯酒递给了他,他还是喝了下去。
直到不知道是第几杯了,李景渊脑袋晕得不行了,脸上也带着酒后的红晕,少叔扶生还是不饶人,一杯又一杯灌着他的酒。
司宁慌张地咬着嘴唇,看样子少叔扶生也喝得差不多了,只是李景渊更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她连忙站了起来制止着:“扶生哥哥可以了,景渊已经喝醉了。”司宁走过去拉住了少叔扶生,让他不要再倒酒了。
只见少叔扶生很生气,立马质问着司宁:“你心疼了是吗?景渊?好一个景渊,连称呼都这么亲切了!”
“你在胡说什么,景渊本来就不会喝酒,再者……我感觉你就是在针对他。”司宁也气得双手叉腰,瞪着眼前脸色阴沉的少叔扶生。因为她从刚刚到现在,察觉到了他明显的敌意,而且就只对李景渊。
司宁很是不解,今日明明邀请了人家来,为何又如此对他,人家又没有惹他,而且还让别人那样难堪。
少叔扶生一下子青筋都气得冒了起来,他直接借着酒劲向司宁吼着:“我针对他什么了?啊?我看是你的心太偏向他了吧!看他喝醉就这么担心吗?那你有问过我一句吗?”
“你还不承认,我怎么就偏心了,换其他人也会这样好不好!扶生哥哥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
“呵,我无理取闹?对我就是变了,那还不是因为你!你又知道什么……”
“我怎么了?你别动不动把责任推我身上!”
两人都不甘示弱,就那样大吵了起来。
李景渊见状赶紧趁着一丝清醒去拉开了司宁,让她冷静冷静。另一边的由子骞也赶紧站了起来,去拉开了少叔扶生。
宴席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吓得不敢说话,由子骞给一旁的沈煜递了个眼神,沈煜懂了他的意思,连忙跑到那些人面前去安抚着:“大家莫要见怪,这殿下喝多了,平常就爱和公主拌嘴,属于正常现象,大家吃好喝好啊!”
众人听到沈煜的话过后才稍微安心了点,接着继续有说有笑了起来。
“司……司宁,我好像……喝醉了。”李景渊赶紧拉了拉司宁,司宁转过身刚想问李景渊的,只见他话都没说完,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司宁赶紧把李景渊扶着,只是奈何他太重了,只能扶住让他的头不磕在地上。后面的少叔扶生一脸不可置信,他眼里看到的只是心爱的女子正在关心另一个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由子骞见状立马让沈煜过来把李景渊扶到府内的客房里面歇息,司宁也一同跟了去,如果再迟一步,少叔扶生这个样子怕是要爆发了。
等他们走后,少叔扶生使劲把由子骞挣开了,只见他拿着手里的一坛酒猛灌了下去,然后往后院的方向走了去,由子骞不放心也一同跟了去。
只见少叔扶生跌跌撞撞地走着,看样子一定也是醉得不行了,他把酒坛子“砰”一声扔在了地上。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他连忙跑到一边的草坪上吐得不行,吐了很久才倒在了地上。
由子骞连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快,你们快过来把他扶回卧房。”他喊着远处的侍卫来帮忙,自己虽然力气也大,但是喝醉了的人很重的,还不说是少叔扶生了,重得跟一座山一样。
看到三五个侍卫把少叔扶生扶了回去,自己才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想说这人了,何必呢,既折磨了自己,又折磨了别人……”
由子骞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接连叹了好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