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尺素笺，我选你
“微生殁。”
终于得到回应的男人，像狗一样抬起了头，赤红着眼眶去瞧这个给他快乐，又叫他癫狂的女人，露出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
尺素笺那张毫无波动的脸终于裂开了，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在，再也遮挡不住那其下的怒气满盈。
“你在闹什么？”
“刚一回来，就发疯？”
她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眼神中是比他还要狠、还要恨的情绪。
“来，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尺素笺，我是尺家人。就是那个专门和皇帝沆瀣一气，给你们红尘道添堵的尺家。”
“除了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微生殁眨了眨眼，整个人都绝望的嘶吼，可下一刻就被无情的扇了一巴掌。
极大的响声响彻在二层，叫外头听着的侍女都觉揪心。
“清醒点了吗？”
尺素笺咬着牙质问，而微生殁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仅仅揪着人的衣领，两张脸之间只剩下须臾距离，
“我是尺素笺，也是素笺，也是那个与你纠缠不休的素夫人，你要杀了我吗？”
“微生殁，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跟那些人根本不是一路，他们是不是说这个逃出去的人是千娇百宠的尺家大小姐，放屁！”
“他们杀了我母亲，又想杀我，如果这样，我也还算是尺家人的话，你还真是有脑子。”
被揪着又骂又打的微生殁，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点什么，他紧紧箍住了对方的手臂，那双暗淡的眼里如今是重新燃起来的火光。
“我信，我信。”
说完又觉得如同做梦一般，眼泪还挂在脸上，不停的笑。
“素夫人只是素夫人，是我的素夫人。”
尺素笺却并没有那么乐观，她被拥在怀里，像那夜一般将下巴抵在对方身上，总觉得心思落不到实处。
“微生殁，我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
微生殁的笑意止住，将人从怀中拉出，看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无措。
他被重新抱住，还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丢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微生殁，若是叫你选，你选微生氏，还是选我？”
“为什么要选？”
“我叫你选便选！再加一个，微生氏，微生境还有我们，你选谁？”
长久没听到回声，尺素笺放在他背上的手慢慢落下，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两个人面对面，她垂着眼，根本不想去看某个人。
谁知手却被突然拽住，对方也抛给了她一个问题。
“尺素笺，我也想问问你，若是要选自由，还是我，你选什么？”
说完了，微生殁却又觉得单自己一个人权重有些太小，快速地又给自己这一边加了个筹码。
“我可以帮你报仇。”
“你会选什么？”
尺素笺对上那双暗含期待的眼，有些怔住了。
她将这个问题认真的放在心里想了又想。
自由是什么？
在外面追杀的时候，她是自由的，可却过的并不好。
在尺家的时候，有母亲的避讳时，她也是自由的，可也未得偿所愿。
她在微生氏筹谋这么久，接近微生殁，所图的是什么？
也不过就是一个复仇罢了。
当然也不排除人的贪欲是无穷的，现在的她，还想要什么呢？
其实想要的也还是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微生殁忐忑地等待着，他不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
他可以忍受尺素笺是尺家的人，也可以为了她彻底与微生境决裂，但这个前提就是她永远都不能离开她。
素夫人，只能在这高墙之中。
因为，他不能给丝毫片刻失去她的机会。
尺素笺摸了摸腹中，她轻柔地低了低头，露出雪白的脖颈，这副模样险些叫微生殁忍不住去拥住她。
有了他的孩子，还有她这个人，这些都会属于他。
“我答应你。”
“只要你能为尺家复仇，我愿永生留在微生氏塔中。”
微生殁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先是手脚忙乱的想去摸对方的肚子，可又怕吓到还未出世的孩子，转而将人牢牢的拥在怀里，紧紧呼吸着对方身上那种独特的香味。
没人知道，在外面的这半个月，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望回来。
“尺素笺，我选你。”
颤抖着声腔，他做出了承诺。
——
微生氏的内斗很快就拉开的帷幕，微生诠想做局拉整个嫡系下水，谁知这最后的赢家，竟然是那个被少族主废掉的微生殁。
玉玲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她明明已经叫人断了他的后路，为什么还能再站起来。
而微生境呢，他其实是有预感的，只是那时候便已经晚了，这个弟弟成长的太快，他没有时间再布局了。
若是能早点动手，快刀斩乱麻，这一切或许就都不会这么糟。
尺素笺踏出那黑塔，站在微生殁身后时，在场所有人几乎都面色僵硬至极。
“是你，是你帮了他。”
玉玲珑已经被气疯了，她为自己、为丈夫、为儿子谋划了这么久，到最后竟是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给端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支持微生殁的那些长老们都谈之色变。
而尺素笺什么都不管，她一步一步走向了这微生氏的少族主以及族主夫人，看着他们被钳制着发怒的模样，并没有过多得意，面色甚至还有些叫人看不懂。
“你要做什么！”
玉玲珑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她想着挣脱侍女的捆绑，可不过啊徒劳无功。
不过片刻，两个活生生的人面上就开始起了烂疮，挣扎着呼痛。
众人皆面目死白，就这么……死了。
微生殁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尺素笺已经重新站回了他的身侧。
“阿殁。”
“有些时候不能心软。”
若不杀他们，微生殁的来日，就是他们的今日。
尺素笺是贪心的，她不能容忍自己所做的一切崩溃一亏，所以只能委屈哥嫂先下去等着。
微生殁蹙了蹙眉，挥挥手尸体便被带了下去，他深深看了身旁杀伐果断的女人一眼，无比确定之前的那个决定是对的。
她必须只待在这里。
之后的之后，不必说，尺云厥的下场，还不如这哥嫂两个。
若非是自己的心腹看着，微生殁每日都会担忧这女人会丢，她太心狠了，他同样抵不住。
所以堂堂微生氏家主，竟然成了一个妻管严，整日围在素夫人身边打转，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
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他更是为其取名，微生离。
也可写做“未生离”，即永远都不要生出离开他的想法。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