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腹的燥热
她想转头去瞧,却被制的更紧了,勉强只能看见对方暗色衣袍,以及那一双极厚的金丝黑靴。
“为何?”
嗓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倒真像一个被欺负的良家少女,端是不懂世事,安分守己。
可落在不近女色、且即为厌倦的微生殁中,便如同再添一把火,他对这个表面娇娇柔柔的二嫂,只剩下质问。
“别装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
尺素笺蹙了蹙眉,眼睑处的那点红痣随着一颤一颤,动作受制,言语中的忐忑和心虚便更凸显了几分。
“小公子在说什么,素笺听不懂。”
微生殁再也没了打太极的心思,紧紧拽着人的手臂,重新选了一个足够他面对面审问的角度。
粗糙的手指狠狠捏在她的下巴上,白日那双瞧着稚嫩的眸子,如今里面都是愤懑和势在必得。
尺素笺将双手抵在背后的案桌上,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而余光能依稀瞧见外面 还在晃动的经幡,以及仆人匆匆而过的身影。
那些能够耳听八方的侍女,她们都看见了、听到了。
可却无人敢闯进来。
这个小公子,着实不是一般人。
正好,她要的,也是一个、必须不一般的人。
持续的沉默和神不思蜀让掐在她下巴上的手,越收越紧,尺素笺有些受不住露出吃痛的表情。
可这些,都没能让微生殁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素夫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双如狼似虎的眼神紧紧盯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里面是绝对的掌控。
“你最好能将那些松树下的药渣,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
尺素笺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淡淡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像是外面的雪,明明落在了地上,可却听不真切。
“小公子,想听什么?”
“那些药不过是族主生前为素笺寻的,素笺只是忧思深切,所以寻了来煎了。”
微生殁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臂膀,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说真话,可惜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叫她随便张口几句便混过去。
“素夫人,你刚在这微生氏住了不过月余,又被我那些叔叔们监视,想来消息不够灵通吧。”
嗓音因为刻意压低而变得有些沉闷,像是催命的阎王,力图叫人心生惧怕,突破心理防线,从而彻底崩亏一溃。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这偌大的氏族里,不仅仅只有微生诀懂善毒会医,我也曾在外求过学,你那些药渣可不是随随便便配的。”
“你说它是风寒的良药?”
“可我怎么觉得……那是伪造脉象之物呢。”
毒蛇一般的洞察力,叫尺素笺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小公子能道出一二三来,已是极好,没想到他竟然也懂这些。
寻常的风寒之药,所含药材极少,要以此重新组张新药方,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因此,她所用之法,世所罕见。
便是那些将她举动全部掌握在手中的长老们,都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不知,可否与小公子,借一步说话。”
尺素笺正了正神色,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那股怯懦的气息猛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换了一个人后,微生殁心中的嫌恶感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很多,他甩开了抓在手中的白皙手腕,回头冷冷看了院外一眼。
明明没有什么动静,但尺素笺却明显感受到没有那种如芒在背的目光了。
她慢慢站直了身体,素白的长袍拖地,长发垂在后背,并未带有任何发饰钗环,却另有一种并非浓妆艳抹的美。
微生殁一步一步随着她踏上高塔二层,虽心有不耐,但终究还是被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战胜。
若不是她名义上还是他的二嫂,在灵堂上他就可以结果了她。
尺素笺走的并不快,甚至还有些刻意的放缓了脚步,整个高塔内部皆是用同一种木材所制,落地无声,且隔音极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具是沉默,背影都有些冷。
也是这一段极短的路程,终于耗尽了微生殁几乎所有的耐性,他远远的站在第二层外,敛着眸子,脸色稍沉。
“素夫人,我没有时间在这跟你玩。”
“你最好,可以有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想必,二哥也很想在上面见到你。”
极其张扬无礼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冷血至极,可下一刻趾高气扬的人就像是哑火的狼,再也没了反抗的余力。
微生殁双手交握紧紧箍着自己的脖子,面色很快就变得极为痛苦,他喘不过气来了。
很快,他就失了力气,跪倒在实木地板上。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尺素笺很是好好欣赏了傲娇小少爷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像是布好陷阱的猎人,满意的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
直到小少爷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她才意犹未尽的走上前,慢慢蹲下身。
纤细的手指先是落在他的鼻尖,然后慢慢滑到绯然的薄唇,直到最后放到他衣袍的盘扣。
尺素笺像是慢半拍一样想起了自己的计划,面色变得惶恐不安,她焦切的瞧着那双满是杀意的深色瞳孔,语气中都是失态和紧绷。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您没事吧?”
“要不要素笺去寻人过来。”
眼见着她要装模作样的下塔去,微生殁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紧紧攥住了那双他曾厌恶至极的柔荑。
“别……去……”
嫡旁系有别,昨日他大哥刚刚得罪了微生诠,若叫对方知道了他现在的模样,怕是今日他便要随他那好二哥一同去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
尺素笺依旧那个万事不关己的态度,单单是在那与他大眼瞪小眼,时不时的还会给他添个堵,险些叫微生殁心梗。
不知用内力调息了多久,那种冲顶而上的窒息感消退了半数。
本以为这般便算度过去了,可下腹却又传来一种难以忍受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