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知道给自己讨老婆的陈介然
这整整持续几十年的战役,让两父子聚少离多,更是无法关心这个孩子的感情生活。
这么多年,他一直孑然一人,几乎青少年全都献给了革命。
自新国建立,陈介然便被带走了,陈龙整整一年都没能收到关于他的消息,他继娶的妻子为他又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两个孩子,从出生便拥有从前别人单是梦都梦不到的美好生活。
陈龙每次见到他们在院中嬉笑玩闹的样子,就越发思念这个都不曾好好说过话的孩子,可打听了许多,都没有丝毫消息,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亏欠良多的儿子。
他却硬生生拼着在党的考验下走出来了,甚至还荣获了正旅长的职位,他才堪堪不到二十七岁啊。
可终究是这些年的不管不问,消磨了父子亲情。
陈介然一直出来后,便一直扎根在陕北,与前妻李瑛共同生活在一处,一开始他也羡慕他与他母亲李瑛之间可以常见。
可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这孩子谁也不喜欢,他完全没有家的归属感,就像是应付责任时常过去看看。
陈龙还经常调侃李瑛即便近水楼台也没能先得月,可他又何尝不是都比不过李瑛,都说人是贱的,他陈龙即便现在已经身居高位,有了承欢膝下的孩子,但对于这个儿子始终放不下。
或许是执念被上天听到了,军队调动的时候,他动了私心,跟老战友沟通,把陈介然调任到了沪市。
可想像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即便是就看在眼皮子底下,这不亲还是不亲,时长一月都不回家一次。
陈龙本就脾气暴躁,父子俩见面不是互呛,就是沉默。
除此之外,他最担心的就是陈介然的婚姻大事,二十七岁的大小伙子竟然家里还没个女人,这不仅愁坏了他,也叫别人笑话,现在他跟老战友一聚,准得揪着这孩子的婚姻大事唠一唠。
不少人都喜欢给他介绍儿媳,可这臭小子就没一个看上的,他这父亲说的话不管用,陈龙只能找了陈介然在军中的老上级说情。
好说歹说一顿,这才勉强答应见一见这姑娘。
陈介然在房间里没待够几分钟,就被继母宋龄的敲门声喊得心烦意乱,绷着一张黑脸,直将门外的人看的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介然,你父亲叫你去书房。”
宋龄说完了自己的目的,瞧着这个向来桀骜的继子,心中也难堪的很。
她家世不差,今年也才不过三十出头,嫁给四十多的陈龙算是娇妻,丈夫自娶了她,也是百般爱护,可唯独这个孩子总叫她下不来台。
但今日不知是不是在自家的缘故,熟悉的环境总是有底气,便多舌了几句。
“你们好好说话,老陈老了,不能多动肝火。”
陈介然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心中对这个父亲越发看不上眼,他都看不起陈龙,又怎么会给宋龄面子。
这一家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脸。
“有这个功夫,不如先管好你自己事!”
话说的不留情面,直接叫宋龄在佣人面前失了体面,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得,勉强留着几分笑意,把人打发走。
“你这孩子,赶紧去寻你父亲吧。”
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又瞧了瞧自己还年幼的两个孩子,心中憋屈无处发泄。
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国家功勋人员,她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家中做主的是陈龙,耳旁风顶多也就叫俩父子吵一架,但陈家该给陈介然的,陈龙挂念这个孩子的,一点都不会少。
这逆子倒不如一直找不到对象才好,活该孤家寡人。
书房
陈龙端坐在实木办公桌后,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的文件,人进来后也只当看不见,谱摆得很大。
陈介然不会自讨没趣,他在老头子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这些年陈家积累的财富当真不少。
也是,除了寄给他的那点钱,军功换来的东西,可是一点不落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陈介然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父母都不在乎的孩子。
相比陈介然的铜墙铁壁、死猪不怕开水烫,陈龙老了,面对心理素质强大的敌人从来不怵,可这个孩子,他当真是放不下。
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他从右侧的抽屉中慢慢拿出了那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慢慢平铺在桌上。
“过来看看吧,这是你师父至交好友的女儿,跟陈家也有点交情,姓袁,名恩让,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陈介然终于不再左顾右盼,他转过身,乖张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来,面色十分不爽。
“老头子,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多管闲事。”
“既然以前都不管,现在也不需要你管。”
一向懂他的师父老人家都被这人给搬出来了,以后是不是还得在他家里安个人看着才算完事。
好小子是知道怎么扎自己心的,陈龙觉得自己血压要上来,拍着桌子,被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再说一遍,你是我陈龙的儿子。”
“只要我在一天,就有这个权利管你!”
说来说去,急了也是这几句话,陈介然满脸无趣,手指无所谓的在军裤上点着,只等这人教训腻了,赶紧离开。
“多大的小伙子,也不知道给自己讨老婆,你是真的打算让自己断子绝孙吗?”
“天天在军队跟那些大小伙子混在一块,脑子里也没点有用的东西,以后你最好每个月给我滚回家来一趟。”
“你知道你爹是谁吗,外面谁见了你爹我不是点头哈腰,也只有你这个不孝子孙天天给我气受,早晚一天你这狗脾气得吃亏。”
……
陈龙眼瞅着自己这儿子即便坐着也比自己高一截,只觉得坐着训话没什么威信,便转着圈地在陈介然身边找不痛快。
等到口干舌燥了,结果人还是无动于衷,又把自己给气着了,摔坐在椅子上,指着人的鼻子骂。
“良言逆耳啊,良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