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左还是选右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拉的紧了,马匹看着有些燥,萧欲晚只能起身下马,想要找个地方先停一下。
身上的袍子在刚才慌乱间挂上了很多泥点,既然已经脏了,他便直接坐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武学训练的敏感,一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袭上心头。
他并没有来过猎场深处,对于回去的路更是没有头绪,而刚才慌乱中为了方便,弓箭和武器被他扔下了马,竟是一点趁手的工具也没有。
萧欲晚四处观察了一番,以防真的出现问题,他将身上的斗篷脱下,露出内里的白色骑装,拍了拍还在呼呼喘气的马儿,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什么。
慑安帝尽兴而归后,大部分的皇子也都陆陆续续回到营帐这边。
而姜折枝却没从一批批回来的人中瞧见自己想要的身影,在这其中又少了六皇子萧欲晚。
她突然想到了在上一世萧欲晚因为盛宠太过,而引起皇子内斗的经历,那时好像是五皇子与六皇子一同走丢,在密林中遭遇狼群的袭击,等到禁军发现的时候,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而这一次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轨迹,萧寂呈突然开始大放光彩,惹人红眼,那些人未必不是想一箭双雕。
魏鸯本是同姑姑在聊着一些平日的小事,可今日不知怎么,她总觉得心中不安,而恰恰又见到了远远一身骑装而去的姜折枝,更觉得其中定有古怪。
这些日子,她因为赐婚之事,被姑姑禁足在内宅,好不容易央求到哥哥和父亲放她出来,便知晓这姜折枝竟趁机和萧寂呈走在了一起。
甚至还有些消息说,萧寂呈想要向父皇下旨求娶姜折枝。
这怎么可以。
这姜二想要捡她的漏,简直是痴心妄想,她魏鸯得不到的东西,姜折枝也别想得到。
想着那人怕是要利用这次狩猎做些什么,她便多一刻都待不住,忍不住出声央求。
当然她不会直接说,而是将一切都甩锅在了萧欲晚身上,就是这个人害她得不到心爱之人,能当做借口拿来给她用用已是恩赐。
“姑姑,欲晚表哥还没有回来,阿鸯想去寻他。”
魏嫣其实也有些担忧自己的儿子,这往年的皇家狩猎都是回来的最快、打的最多的那一个,今日为何迟迟未归。
“罢了,你带着一队人去寻他,若是出了问题,以信烟为号,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
尽管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瞧着一身烈焰红装追去的身影,魏嫣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叫秦柑又叫了禁军追去。
魏鸯也算是马背上长大的姑娘,赶上姜折枝自然容易,对方明显不熟悉这猎场的路,又单枪匹马,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本停在岔路口处的姜折枝,远远便听见了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却并没有回头,而是仔细分辨何处会是萧寂呈前去的地方。
她这一路按着马蹄的脚印来,可是到这便分开了,因此迟迟不能定夺。
她可等得,萧寂呈却等不得。
紧迫感压着她的神经,姜折枝突然想到了什么,若要论骑术,两兄弟不相上下,但以之前遇到的蹄印来看,必定是有一方追逐另一方。
有人想要除掉六皇子,那便就需要一个替罪羊,正巧就是四皇子,若使六皇子的马发疯,故而冲撞的那匹定然是四皇子所骑。
而以地面上的蹄印来看,跑在前面的往右侧而去,而后方追逐之马则是左侧。
短短的思考时间,魏鸯已经彻底追上了她,二人悄然相遇,互相对视之间皆是锋锐之意。
“姜折枝,你今日想救萧寂呈,利用机会上位,可惜了本郡主来了,算盘打了水花,本郡主劝你莫要再继续痴心妄想了。”
一如既往的傲慢,若是放在之前,姜折枝定是心中不甘,但魏鸯今日所说却让她茅塞顿开。
这人她要救,这皇子正妃的位置她也要夺 。
她牵了牵缰绳,眉头微蹙,像是被烦扰到的模样。
“郡主误会我了,我与四皇子不过偶有相交,今日见他久久不归,所以才心焦追逐而来,只是没想到郡主您也如此关心四哥的安全。”
“姜折枝你好大的胆子,本郡主的事情是你这种区区小官之女可以过问的吗?”
“若非今日还有要事,本郡主定是要拆了你这虚伪的皮,好好让所有人都瞧一瞧,这姜家的二小姐其实不过就是个内里脏污的烂人!”
魏鸯被气急了,便再也顾不上所谓的闺中礼仪教导,三番四次的挑衅她、诬陷她,真当她还是没脾气的孩子吗?
在前世早就领教过这张嘴的姜折枝却没有被吓到,若说这明安郡主有什么值得人记忆尤深的,便属这张巧嘴,怕是整个大晋都找不出比其言语更污秽的女子。
萧欲晚娶了她,日后不知要吵多少次,还真是可惜了这俊秀少年郎了。
时间紧迫,她无意继续争辩,便策马扬鞭要朝着右侧而去,而魏鸯却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吩咐一人先堵住了姜折枝,自己继续带人朝着右侧小路扬长而去。
眼瞧着再也看不见那枣红色的身影,姜折枝则是牵马改回了左侧小路。
魏鸯一个有妇之夫还惦记着四皇子,她才是真正的痴心妄想。
寂静的山林中偶尔响起几声虚弱的狼嚎,像是在呼叫自己未到的伙伴。
萧欲晚紧紧攥着手中的石头,丝毫不敢松懈,而在他的对面是最后一匹健壮的头狼。
一人一狼都不敢轻举妄动,狠狠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他知道自己精力已经快耗尽了,这最后一匹,只剩下防御,若是再无人追来,怕是便要彻底交交代在这。
而萧欲晚到此,都不知道是谁要陷害他,更不知他的四哥萧寂呈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像是耐心终于耗尽,头狼呲起了牙,双腿蓄势待发,不过片刻便将他掀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