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真,其心可诛
“四王妃,你是说刚刚赐婚给你四哥的姜家嫡长女,这公主府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给我禀告?”
侍女氏轻也慌了,赶紧着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脸色都 白了。
“启禀公主,是明安郡主吩咐不让侍女去请太医,现在姜家小姐已经昏迷了,奴婢已经请了医士过去。”
“明安她……”
到底是自己的侄女,萧挽说不出责备的话,长叹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别人,好好一个宴会牵扯进来的不仅有她的侄女还有未来的皇子妃。
偏偏明安还如此不懂事,竟然去为难未过门的表嫂,怕是已经瞒不住了,为今之计怕也只能像欲晚说的那样,求皇帝做主。
“欲晚,你先去宫里跟你母亲通个气吧,看看到底怎么个处理办法。”
随后,她便跟着氏轻一同去瞧了瞧落水的姜家大小姐,小姑娘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反昏迷不醒,看着实在可怜。
还有她那个嫡亲妹妹,听说就是她亲自下水将人捞上来的,顾不上自己便守在姐姐床前。
若非是她这个长公主说话还算管用,这姑娘怕是已经体虚不堪了。
或许是已经有了孩子,平日里她是最看不得这种孩子相残之事,单是阿鸯阻挡请医师,怕就是已经解释不清了。
老大夫看完诊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特意寻了氏轻,在旁低声几句,原本还算镇定的氏轻瞬间慌了。
只能步履匆匆去寻长公主,得知消息的萧挽险些要晕厥过去。
“快,快去将消息递给贵妃。”
皇宫平秋殿
大晋如今并无国母,便由慑安帝萧逸和贵妃魏嫣一同坐在上首。
皇帝没想到长姐举办一次赏花宴,便露出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牵扯的不仅有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更有贵妃的母家嫡系。
“将人都带进来吧。”
“嗻。”近侍安德禄应声。
人陆陆续续的进来,大殿正中央便是此事的关键人物魏鸯和姜家二姐妹,其次则是萧欲晚和萧寂呈。
魏嫣对于自己这个侄女十分疼爱,甚至有聘其为儿媳的念头,可她总是追逐在那个侍妾所生的萧寂呈身上。
而自己的儿子也是瞧上了御史大夫的继室之女,偏偏这姜折枝也多心思安在了这萧寂呈身上,这三女和二男的纠缠,让魏嫣十分不堪其扰。
她早就听说儿子把阿鸯给打了,可这亲眼见着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整个脸都掺着绷带,竟是瞧不出原先模样来了。
“阿鸯,快,过来姑姑这边。”
魏鸯见着最最亲近的姑母,心中的委屈简直要溢出来,但想起太医的叮嘱,憋着眼泪不想感染伤口。
这小模样简直就是在魏嫣身上划刀子。
她拉着小姑娘的手,话语中皆是怜惜。
“阿鸯,你别怕,姑姑一定给你做主,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姑姑相信你。”
欲落未落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魏嫣赶紧用帕子被人擦着,嘴里也尽是安慰之语,余光瞧着自己的儿子都满是不顺心。
萧欲晚也不觉得自己冤枉,只是对于自己这表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有些膈应,总是这般不坦荡。
萧逸在场上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总是要叫局外人说一说,况且他也知道这个六儿最是嫉恶如仇。
只是这性子生在皇家,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欲晚,你跟朕说说,若是有任何欺瞒之处,朕唯你是问!”
萧欲晚上前拱手,言辞行为中皆是坦荡守礼。
“儿臣遵命。”
直起身后,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一边的姜折枝身上,或许是因为在冬水中泅泳快一刻又未得及时救治,她的嘴唇颜色十分苍白,垂着头的模样带着一种被奚落和排斥的孤寂。
萧欲晚知道她母亲算不得受宠,在姜家又有嫡姐压着,怕是受了不少苦,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他才要说实话。
仅仅片刻的注视,他便下定了决心。
“启禀父皇,儿臣偶去雨竹亭闲逛,谁知便碰巧遇见了姜家二姐妹和表妹魏鸯,儿臣亲眼看到,是魏鸯推了姜二小姐所以才致江大小姐落水。”
“后续,儿臣不小心和魏鸯发生纠葛,一气之下不小心动了手,而魏鸯隐瞒姜氏姐妹落水事实,阻拦求问医师,这些可由姑母为儿臣作证。”
坐在一旁的长公主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管不了这些年轻人,虽心疼侄女,却也只可实话实说。
“皇帝,确如欲晚所说如此。”
本还在哭哭啼啼的魏鸯又被扣上两顶帽子,心中嫉恨,差点要维持不住礼仪,还是身旁的贵妃拽了她的袖子,使了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听到这,姜折枝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她知晓萧欲晚是非黑白的性子,只要他能说实话,魏鸯无论如何都要受到一番惩罚。
而她最终的目的,只是四皇子妃的位置。
身旁一向趾高气扬的嫡姐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再也没了争风吃醋的小心思,因为她知道,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慑安帝则是扫了地上的姜家二姐妹一眼,当初他之所以赐婚姜眠雨为四子之正妃,一便是因为身世,二则是其心不深易掌控。
可现在,竟是他看走了眼,心不深可,但却不可心蠢。
“姜二,欲晚说,是明安推了你,可是如此?”
姜折枝跪地行礼,声音清透丝毫不怯。
“禀陛下,当初臣女站于姐姐身侧,因才疏学浅未能应上姐姐所出诗目,便想求助郡主,郡主或是心情烦闷,或是被臣女惊吓,手臂一推,臣女不小心崴了脚,所以才导致姐姐落水。”
“姐姐落水之事,臣女亦义不容辞,还请陛下责罚。”
魏嫣没想到这个姜家嫡次女,竟然还有如此口才,表面是为她的阿鸯辩解,实际上却字字直指阿鸯便是凶手。
利用她的儿子,还想以退为进让她的侄女吃苦头,当真其心可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