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循环
怎么可能？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明明我是和李相如一起来的，为什么他要杀我？
我第一时间打开玉箱，里面竟然是一个老虎状的官印，它大概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缭绕着淡淡宝炁。
但我除了知道它是个宝物以外，至于会有什么用，这些都是一概不知。
我不管其他任何事情，直奔向楼船第三层。
此处被称作“爵”，是王公贵族的居住所在，同样也是将领办公的地方。
楼梯并不是很陡，我很顺利攀爬到顶端。
当我推开面前的木门，一棵由黄金打造的古树映入眼帘，它被栽在玉石锻造的方型缸内，树枝与爵室顶端的梁柱契合，在周围夜明珠的作用下，闪耀着夺目光彩。
黄金树木所散发的宝炁竟刺激到我的狐瞳，没错，它与长白山所见到的天枢古树一样，缭绕着仙炁，皆为夺天地造化的仙宝。
而在树梢之上挂着一枚果实，它忽明忽暗，仅从外表上看，很像是一个人的心脏。
我被宝物吸引着目光，不由一点点靠过去。
可当我站在黄金树下，忽然看到翡翠缸内的水变得浑浊起来，里面竟然有一只红色眼睛在水里翻涌。
与它对视的那一刻，我莫名感觉一阵发麻，就好像被钉住了那般，一动也动不了。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哗”地一声，我竟然掉进水缸里，接着我看到水下一位熟悉的女子，她戴着金色面纱，仰头与我对视。
我们额头上的接触，再到四目相对的时候，没错，我认得出，她就是之前被彩门带走的乌孙妖妃。
诡异的是她出现在水缸里，当她双手抱住我的那一刻，我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
等到站稳的那一刻，却身处于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空间。
站在原地，镜子的折射，导致四面八方有着无数个相同的我。
如果按照现代的人的解释，镜子里代表另外一个维度的空间，置身于此，前后左右都是我自己，使我在一瞬间竟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假。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我在满是折射的镜子里转身环顾，却发现其中有一个身影没有转过来！
我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试着抬起手，镜子里的人竟也抬起手，我紧张道：“这里到底是哪？你又是谁？”
镜子里的缓缓转过身，他戴着黑色面纱，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可他穿的衣服却与我一模一样。
他忽然说：“你知道临渊观鱼么！”
我点点头，古语有说“临渊观鱼者，观久而必伤”。
此话最早的前身是《列子》中的一句话，“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意思是能看清深潭中的游鱼的，不是吉祥的好事；能探知别人隐私的，定会招祸遭殃，指把聪明智慧用到窥探别人忌讳的暗事上，会招来不吉乃至祸殃。
后来被算命先生引用，指那些太过聪明，什么事情都能料事如神，如果经常这么做，一定会反噬自身。
面具男子继续说：“黄金神树，是阴城的诅咒，所有人的灵魂都会困在这里，只有最后活下去的人才能带走果实，如果想离开，你可以选择自杀。”
说完，男子轻轻挥了挥手，只见镜子里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们的穿着不像现代，站在镜子里面直勾勾盯着我，那个眼神让我想到玉缸里的红色瞳孔。
我想到了李相如，他说自己活够了，想要自杀离开这里。
一时间让我分不清楚这里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说：“之前在镇尸铁楼下边出现的三眼乌鸦，是你？”
面具男子说：“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有资格知道真相。”
接着，镜子里面递给我一件衣服，那是与其他人一模一样的黑色夜行衣。
他一转身又一次变成乌鸦飞走，而我捧着那身黑色的衣服怔在原地。
这个世上虽然有着种种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无论什么，一定会有一个原因。
如果我现在所遭受的事情是果，那什么又是因？
是那句临渊观鱼吗？
等着镜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我忽然一阵窒息感。
猛地抬起头，发现刚刚竟将头扎在水缸里。
冷水激面，让我清醒了许多。
而此时的我敏锐察觉到危险，我下意识低头躲避，一柄飞刀擦着我的肩膀掠过。
我眼疾手快，“飞龙”顺势丢出，“砰”的一声，黑衣人应声倒地。
我检查了自己的伤口，好在不是很深，能活下来，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运气。
等走到那具尸体近前，拔下他胸口的匕首，当我好奇掀开男子面具，却再次被惊呆了。
他竟然是我！
就连随身的物品也是一样，打开蛇皮袋子，就连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模一样。
黄金树，还有那闪亮的果实，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在这一刻，我甚至理解之前的陌生人为什么会自杀。
因为他受不了，甚至我也一样，不仅仅是情绪上的崩溃，还有一种好奇，到底退出以后会是什么样。
如果我处在梦里，那么我希望这个梦能够立刻醒过来。
此时我又听见外面传来的“轰轰”的瀑布声，于是我再度走出楼船，站在第三层高处，向远处眺望的那一刻，夜明珠驱散黑暗，远处流沙天幕依旧滚滚而落，就在楼船的下边，有着大量的尸体。
它们像垃圾一样被堆在船下，一个接着一个，其中我不仅看到了熟悉的人，还有我自己！
突然间，我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匕首穿透了我的胸膛，我甚至不知道被谁杀死的，便重重掉了下去。
但更可怕的是，我知道自己死了，可闭上眼睛再到睁开，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甲板上。
不远处还有躺着昏迷的苗虎，我坐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第一时间跑到船的边沿，结果站在甲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另外一边？
角落里躺着的苗虎昏迷不醒，我跑过去摇晃他，揪着他的领子，苗虎醒来以后第一句话说：“这是到阴曹地府了吗？卧槽，张阳你也死了看来咱们哥几个在黄泉路能做个伴儿，也不至于太孤单。”
怎么可能？如果这个是真实，那我之前所经历的会是梦境吗？
我说：“你先别做梦了，清醒一下，祖爷所说的楼船，咱们到了！”
“楼船宝藏？”苗虎一下子坐了起来，拍着胸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死了呢，玛德，楼船宝藏，传说里面的沙子都是黄金做的，快快，找到老李，想办法能拿多少拿多少！”
按照之前的记忆，再过不到三分钟，彩门的人就会出手。
他在二层窥看，我快速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发现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看我，对方手中拿着一杆类似古代吹箭的东西。
在他出手的前夕，我手起刀落，飞刀顺着女墙的窟窿眼透过，伴随着一声惨叫，我喊道：“快点跟我一起跑！”
苗虎也不敢怠慢，一扑棱站起身，惊慌道：“除了咱们还有别人？”
我说：“一定是彩门的人利用乌孙妖妃打开楼船，小心点，千万不要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