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名小妖她悍不畏死7
天蒙蒙亮时，姜姚已经背着柳明换了片林子。期间她也曾远远的瞥见过一座城镇，可她和柳明一个半蛇、一个半人彘，回头率百分百的显眼包组合实在是不合适在人堆里出没。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一头扎进了连绵的群山里。
从这座山出来又进了那座山……
等姜姚带着柳明抵达阿飘所说的那片谷地时，距他们踏上逃亡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姜姚的吞月诀已接近小成，尾巴上的鳞片熠熠生辉的，看起来富贵极了。
柳明也在姜姚给出的五本心法中挑中了一本名为混沌诀的心法。
这心法听起来怪牛批的，实则就是通过特殊的吐纳方式，让修真者即便是身处睡梦之时，依然可以吸纳灵气，不断淬炼自身，是个简单易懂又惫懒至极的心法。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确实牛批。
姜姚的吞月诀大都是在晚上修炼的。
倒不是说白天不能修炼，毕竟从科学角度来讲，所谓月华也不过是月亮反射的太阳光而已。
可日光灼灼，这躯壳的原形又是冷血动物。热油遇冷水，那感觉就俩字——刺激。
所以白日里姜姚极少修炼，无聊时就抓着柳明给他恶补文化知识，美其名曰“文化水平太差，不利于日后修炼”。
柳明倒是乖巧，欣然接受了姜姚所有安排。在姜姚询问他修炼感受时，也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不，在抵达谷地的当晚，柳明就跟她说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枷锁要松掉了。
姜姚神色一震，料想他多半是要突破了。
可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姜姚惴惴不安，有种媳妇儿即将生产，自己却不知该怎么帮忙的无措感。
好在柳明境界尚低，突破也算轻而易举，并无小说里的天劫降下。
可也因此，突破前后差别不大，除了皮肤看起来好了不少外，手脚依然还是残缺的。
姜姚严谨地掏出小本本记下了柳明突破前后的状态及感受，尽职尽责的坚持着自己的“实验员”人设。
如此，他们在谷地里一待就是一年。
……
一年之后，中秋佳节。
空濛城的百姓早早便围挤在了街道两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城门方向，脸上皆带着一种异样的期待和兴奋。
似是为了回应众人的期待，巳时初时，一顶花轿终于出现。
花轿是真“花”轿，而非用来接亲的。
轿身毫无遮掩，四根木柱以及顶盖上下却都插满了各色盛放的鲜花，一路前行，一路香飘万里。
可饶是百花争艳，众人的目光却仍是第一时间便落到了轿中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身着一袭清凉至极的魏紫纱裙，翠绿与宝蓝两色丝线交织成萝纹点缀其上，如同划破夜幕的艳色，一眼即是万年；半散的乌发被一截血藤随意绾束，血藤透过白皙的脸颊，与琼鼻下的一点朱唇遥相呼应，像是开在忘川的彼岸花，又像是伊甸园里勾引人犯错的红苹果。
众人眼神痴迷，脚步却稍稍向后退了几分。
伊甸园的禁果无第三人守护，女子的花轿旁却足有十二名护卫跟随。且那十二名护卫各个气势冷冽，一看就不是凡人。
女子倒是怡然自得，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腿上的一只白狐狸，笑容得意，直达眼底。
“她应该就是那九巍宗莺歌门的圣女夏妻莺了。”
临街一家名为富来阁的客栈二楼，柳明坐在靠窗的桌案旁，看着花轿中的女子猜测道。
姜姚点了点头，对他的猜测表示赞同。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座空濛城是原虔国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城，城中多雨，故名空濛。
六年前，虔国覆灭，皇权不存，国土被五大宗门瓜分，空濛城便成了地处西南的九巍宗的势力范围。
说是宗门，其实也只是几方势力的集合体而已。
譬如九巍宗的宗主甚至都不是修士，而是原虔国西南的第一大富商陈岳池。因其富可敌国、抢占先机，再加上陈氏子孙中出现了不少修士，这才让他以区区凡人之身成为了九巍宗的开山祖师。
修士的祖师却是凡人，这种颠覆三观的消息，姜姚现在已经接受良好了。
柳明极为自然地将桌上的油炸豆虫往自己这边儿拖了拖。
“九巍宗的组成很复杂。虽说都过去十年了，可陈岳池的宗主之位非但没有稳固，反而越发摇晃了。
那夏妻莺所在的莺歌门就是最大的反动派。
所以空濛城里发生的事，很可能并非陈岳池授意。”
姜姚：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要拿我的零嘴？
她盯着柳明没有说话，只屈着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面前的桌面。
柳明可怜巴巴：“师父，我难道不是您唯一的爱徒了吗？”
姜姚：妖心似铁，不为所动。
柳明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将油炸豆虫往姜姚那边推了一寸。
家人们谁懂啊，油炸小虫子什么的真的好好吃啊。
在柳明哀怨的目光中，姜姚慢条斯理地用一根削尖的细竹签叉着豆虫优雅地送进了嘴里。
嗯，外焦里嫩、酥香可口，巴适！
“那陈岳池毕竟是个凡人，”姜姚顺手将盘子拖到了自己面前：“此前他能成为宗主，除了财力雄厚、时局混乱、修士尚弱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诞生灵根的人大都年纪尚小。”
倒也不是没有长者生出灵根的，只是年纪越大，生出灵根就越困难。
“之前陈家一脉唯他马首是瞻，可如今十年过去，修士大了，他却老了。只怕不光莺歌门，连他执掌的天池门中也有不少反动分子。内忧外患之下，他自然无暇顾及这小小的空濛城。”
姜姚一巴掌拍掉了柳明试图抓豆虫的手。
“咋的？因果还没了结呢，这手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