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21
盖头下的姜莹，脸色很是不虞。
她自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却只当是钱府的嬷嬷去而复返，特意检查她有没有乖乖坐着。
所以对这场婚事本就不满的她，自然也就懒得搭理。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开口，姜莹不禁又有些怀疑。
或许来得不是嬷嬷？
毕竟嬷嬷过来检查的话，应该不会敲门提醒吧。
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钱五公子过来了？
姜莹的身子顿时有些僵硬。
她可早就听娘亲说过，那钱五公子毁容后，样貌变得极其恐怖。据说大半张脸上都结了狰狞的痂，看着就像恶鬼似的。如今又遭了火灾，说不定全身上下都没块好皮。
她实在无法想象和那样的怪物同处一室该是何等的恐怖和绝望。
正想着，却见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出现在她盖头下的视野里。
姜莹微怔，旋即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女人。
不是嬷嬷的话，多半就是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婢子了吧。
姜莹的身子松了下来。
可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出声询问，就见一杆喜秤伸到了面前，并在她错愕之时，不紧不慢地向上撩开了盖头。
姜莹：？！
瞧见大红盖头下露出的那张瞠目结舌的小脸儿时，姜姚一个没忍住，嘟嘴吹了声口哨。
该说不说，她这便宜姐妹长得实在标志：巴掌小脸儿、小鹿眼，眉如远岱唇如樱。明明被这倒霉的亲事霍霍的心力交瘁，可那瓷白的肌肤还是如刚剥开的荔枝般鲜嫩多汁。
啧，真是同父不同命。
看着姜英糙得跟陈年老树皮一样的手，姜姚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好在这姑娘的脑子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也是唯一能让姜姚替自家苦主感到安慰的地方了。
“你是钱府的丫鬟？怎得如此没有礼数！”
脑子不好的便宜姐妹终于回过神来，黛眉一蹙，一脸厌嫌地厉声问道。
姜姚挑了挑眉：这措辞好像有些耳熟？
不过这模样总算有了几分恶毒蛮横娇小姐的感觉，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丫头了。
收起喜秤，姜姚又瞥了一眼桌上的合卺酒。
那两个用红线连在一起的白玉小葫芦瓢委实可爱的紧，让她很想亲自感受一下用它来喝酒会产生怎样的乐趣。
可这小丫头估计是不会配合的。
所以……
姜姚果断转身将那两个白玉小葫芦瓢收进了怀中。
姜莹也在此时灵光一闪，瞠目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小孽障！”
当初为了让笼子里的土鸡能学到几分凤凰的模样，姜牧升也是花了点儿心思找人教导姜英仪态的。
姜莹得知后觉得有趣，还曾主动请缨，配合教导嬷嬷当了个把时辰的教学模板。
后来兴趣淡了，她也就没再去了。
只在偶尔无聊时，才会带着丫鬟，寻个视野好的角度，在一旁围观那小土鸡的狼狈模样。
所以对于姜英，姜莹还是有些印象的。
姜姚也忽然拊掌。
她也想起来了，这语气神态不就是年轻版的大夫人吗？
果然她俩才是亲婆媳，姜英啊姜英，你可真是耽误人家了。
“你什么态度！”
看到姜姚的反应，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的姜莹顿时就炸了。
“别以为先我几天嫁进钱家，你就能骑我头上了！
从今往后，我才是妻，你只是妾。今日你被钱家派来，便是来伺候我的。
所以小孽障，你最好摆正自己的身份！”
说完，不等姜姚反应，便一抬下巴，颐指气使地道：“我乏了，过来替我揉揉腿。”
姜姚：看来狗渣爹并未告诉他的亲亲闺女，她之所以要完成婚约，是她这个“好姐妹”出的主意。
啧啧，信息差害死人啊。
不过……
她虽不是被钱家派来的，可揉揉腿这件事儿倒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想着，姜姚随手拖过一个圆凳坐了下去，然后一把捞起了姜莹的腿。
姜莹：“？！”
“啊！”
心里的惊诧还没消失，小腿上传来的痛意就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你想掐死我啊！”
一边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腿，一边怒声喝道。
不过喝斥完后，倒也没有辱骂或施暴，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句：“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姜姚抿了抿嘴，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
从刚刚的反应来看，小姑娘虽然脾气坏了点儿，嘴巴臭了点儿，想法自私了点儿，不过倒也没到歹毒心黑的程度。
所以刻意报复就免了吧。
反正被牵连的罪也够她受得了。
姜姚有了主意，但也没忘再多问一句：“阿飘，帮我问问姜英怎么想。”
“她说这样就好，不用刻意报复了。”
——————
姜姚的“洞房一游”很快就传到了钱义明耳中。
彼时婚礼已经结束，钱义明也回到书房练起了字。
听到下人通报后，他笔下一顿，即将写好的墨宝上便留下了一团大大的墨渍。
他也没在意，随手将毛笔放在了砚台上。
“所以你们听到了姜大小姐的惨叫，惨叫后没多久，我那弟妹便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是。”
“知道姜大小姐为何惨叫吗？”
“好像是被五少夫人弄疼了。”
下人说着，便将当时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出来。
“那姜家大小姐如何了？”
“奴才已经找五少爷房中的丫鬟过去确认过了，那姜家大小姐虽是面色不虞，但除此之外，倒是没瞧见有什么伤痕。”
钱义明听完，眸中多了几分深沉之色。
当初父亲曾命他三日之内查清荔园走水的事，虽说后来因为婚约一事顺理成章地耽搁了，但他心里一直记得。
尤其他那有趣的弟妹提到过的香味……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很想借着那句证词，将姜家再扒下一层皮来。
同时他也很好奇他那有趣的弟妹胆子到底能大到什么程度。
他原以为按着她那不受气的脾气，今儿个定会上演一出“大闹洞房”的。
届时他也好视情况选择火上浇油或是挑拨离间。
但没想到她闹是闹了，却这么简单就收场了。
难不成是他想岔了，他那弟妹想要报复的真就只有姜牧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