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19
大夫人语塞。
姜姚也不由挑了挑眉:狗渣爹可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啊。
不过这话虽是诡辩,倒也是难得的事实。
所以大夫人的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了半天,到底也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还是钱义明不忍看老母气急,笑着接过了话头。
“伯父爱女心切,我钱家也并非不能理解。可这并不能改变姜家违约的事实不是吗?”
“是。”姜牧升道:“违约之事,姜某绝不狡辩,也愿为此付出应有的补偿。”
“这样啊……”钱义明笑得更温和了:“那伯父觉得什么样的补偿才是‘应有的’呢?”
难缠的小狐狸!
姜牧升心底暗骂。
不过骂归骂,总归还是松了口气。
“我姜家在新街口的那间香料铺子正好挨着钱家的锦缎庄,贤侄若是喜欢,姜某便做主送于贤侄了。”
新街口的香料铺子是姜家最赚钱的铺子之一,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着实叫姜牧升肉疼了一把。
可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能用区区一间铺子就平息钱家的怒火,那这笔生意绝对算是稳赚不赔。
“那就多谢伯父了。”
钱义明笑着应道,可脸上的神色却分明在说:还不够。
姜牧升咬牙:“此事错在姜家,当初英儿成亲时的聘礼,姜家定会如数返还。”
钱义明依旧笑着,并未应声。
姜牧升瞥了眼同样并无明显意动之色的钱锦程,遂把心一横。
“钱兄想必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姜家在靠近林县的山林里发现了一处矿藏,那矿藏如今还处在挖掘阶段,价值不详。
若钱兄不嫌弃,我姜家愿邀钱家一同挖掘,且无论价值多少,我姜家都愿与钱家五五分成。”
拿出这份“补偿”时,姜牧升心里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如他所说,那处矿藏现在还处在挖掘阶段,里面是什么矿、规模多大、能给姜家带来多少收益,目前来说,一概不知。
也正是因此,他才想要赌一把,赌一份可能的“廉价”,谋一个最轻的代价。
可一旦赌输……
姜牧升不敢想象。
“那就多谢姜兄了。”
钱锦程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接受得很是迅速。
姜牧升只觉得更心梗了。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情已然无法改变,他也只想尽快了结此事。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对面就传来了三声不轻不重的叩击声。
对上四人的目光,姜姚一张嘴张了闭、闭了张,将欲言又止的小女儿姿态做到极致后,才一咬牙,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然后转手递给了旁边的钱义明。
早就已经看到她所写内容的钱义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一笑,然后配合地将手中的纸举了起来。
白纸飘荡着展开,尽管方向是竖着的,可丝毫不妨碍三人清楚地看到那纸上的字:婚约呢?
姜牧升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全身血液倒灌入脑,让他双目都染上了血色。
好,好得很啊!
果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居然有胆给娘家人挖坑了!
也不想想她不过区区一个贱种而已,还真当入了钱家便能翻天了!
心头杀意四起,可理智却又让他不得不将杀意强行压下。
此处是钱家地盘,他不能失态。
可没关系,只要这小孽障还是他姜牧升的女儿,他就总有办法让她悔不当初!
“英儿休要胡闹。婚约一事,为父刚刚不是已经给出补偿了吗?”
他强笑着道,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实在难看得很。
姜姚抿唇、深吸,像是不忍看老父陷入两难。
“父亲莫再欺骗自己了!
先前父亲所言令女儿悔恨无比,恨自己此前竟不知父亲对女儿的沉沉爱意,更恨自己过去竟还曾怨怼憎恨过父亲。
如今女儿既已知晓,便绝不可能再让一生守信的父亲因女儿而背上‘毁约’的污名!”
写完后,姜姚用“壮士断腕”的神情再次把纸递给了钱义明。
别说,那情真意切的内容配上姜姚正容亢色的脸,一时还真让钱义明拿不准她这到底是反讽还是真情流露。
不过也无所谓。
反正并不影响他火上浇油。
起身将纸送到姜牧升面前,不等姜牧升看完,钱义明便转身看向姜姚道:“那依弟妹看,这婚约一事该如何善了?”
姜姚闻言,立马低头、提笔、挥毫。
行文之流畅,一看就是早已打好了腹稿。
钱义明心里好奇的紧,索性走到姜姚身边站定看了起来。
白色的宣纸上,一个个洒脱的墨字飞快地显现。
等那最后一撇落笔,围观全程的钱义明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狠,真狠啊。
这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一套,当真像极了姜牧升。
不过话说回来,这主意倒是甚合他心意。
于是不等姜姚有所动作,他便主动将那写满字的纸拿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了姜牧升。
“伯父看完了?”
看着快将手中的纸揉烂的姜牧升,钱义明笑着问道。
姜牧升脸色难看地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
钱义明也没死缠烂打,继续道:“婚约一事,弟妹已经写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此事涉及到你我两家,为了节省时间,这次便由侄儿代为陈述吧。”
顿了顿,他字正腔圆的读起了纸上的字。
“婚约婚约,既是约定,便该履行。
虽因父亲怜惜,让我侥幸得到了这份姻缘,可我毕竟不是正主,这婚约严格来说也算不得履行。
父亲疼我出身低贱,我亦不愿父亲背负污名。
所以,我甘愿姜莹以姜英之名嫁入钱家,完成应尽之婚约。
此后,她为妻,我为妾,让错误修正,一切回到正轨。”
“伯父,”读完后,钱义明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您意下如何?”
姜牧升:“……”
许是气到了极致,亦或是知道事情已无法改变,姜牧升的神色竟诡异的平和了下来,甚至还挂上了一贯从容的笑。
“让贤侄见笑了。既然英儿如此懂事,我这做父亲的又岂能拒绝她的好意。
若是钱兄也同意,不如今日便来定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