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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事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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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断喝犹如冰冷的铁闸,阻断了学童们歌声的溪流。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向门口望去。

    只见来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细目柳眉、面白无须、身形瘦削,看起来中气不足,气血虚浮。

    学童们不认识此人,白芷却如临大敌。因为这个青年正是那个杀了自己的华丕!

    自她来做这代班夫子,一有机会便敲侧击地向石云启了解华丕的情况。

    得知他伤势较重,一直下不了床,白芷才稍稍安心,同时加紧真炁修炼,意图尽早跨入神府境。

    毕竟华丕只是个秀才文位的文修士,如果自己进入神府境,那便不受他境界上的压制,甚至还能反杀。因为在低境界中,武者的杀伤力要普遍强于对应等级的文修士。

    而现在白芷仅为心池境,却在学堂中与他狭路相逢。不由得她不心神俱震,因而立即全身戒备,不仅将心池内的真炁充盈四肢,还暗暗将手握在腰间备好的匕首上。

    但这华丕却没有暴起杀人,只是面色铁青得扫视着众人,眼中虽有怒意却并无杀机。

    白芷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有些疑惑,“莫非重生之后,华丕没有受到‘那位大人’的指使来杀我?”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重生之后,整个世界线的发展都产生了改变。父兄救人的时间提前,之前住在自家的华丕这回住进了石家……这好坏掺杂的变化让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如果他不是来学堂杀我的,那么……”白芷心思百转,向华丕身后望去。果然不出所料,石珊珊正跟在他的身后。

    “想必那石云启定是让女儿给华丕引路,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事实果如白芷所想。华丕此时没有半分对她不利的想法,因为他现在正一心忙着做石家的乘龙快婿。

    自受到妖鬼袭击后,他便昏迷数日,直到前几天才清醒过来。而因为身上的伤,又拖到今天方能下地走动。所以刚用过午饭,华丕便向石云启提出要到村中散步游览一番。

    而石珊珊受到父亲的指使,一面引路一面对华丕大献殷勤。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倒是情意正浓,进展迅速。

    当他们正走到三圣庙的门口时,里面传出来了学童们吟唱《三字经》的歌声。

    “这?”华丕抬手一指,偏头望向身旁的石珊珊。

    石珊珊见他问询,便自傲得点点头回道:“这就是家父给您提起的村中私塾。他作为村长已经日夜操劳,还得为孩子讲授圣言经义。看着父亲日益消瘦,我这做女儿的总是不免挂怀。”

    “消瘦?”华丕闻言不由想起石云启那微微突出的肚子。但是他脸上却无丝毫异色,对石珊珊拱手一礼道:

    “石夫子心怀仁义、造福乡里,是吾等读书人的楷模。石小姐尊亲爱长、一片孝心,也让小生倾慕……啊,不……钦佩不已。”

    华丕看似失言实则调情,石珊珊被他这一撩,顿时心花怒放,两抹红晕飞上了脸颊。

    不等她说话,华丕又突然叹息道:“只可惜山村之中璞玉甚少,石夫子未来,学童们便唱歌玩闹,实在是辜负了令尊的一番苦心雕琢。”

    “呃”,石珊珊神情一呆这才注意到歌声,不由心中暗骂:“这帮小兔崽子实在可恶,搅黄了本小姐的好事,非把你们统统扒皮抽筋!”

    她脸上的狰狞一闪而过,等华丕看向她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担忧模样:

    “哎,不瞒华公子说,我们家本不是这山村里的。无奈流落至此,举目所见都是些乡野村夫。家父为了村子呕心沥血,却或明或暗总是遭人欺负。你看,就连那些孩子都不把我们石家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这世上哪有弟子欺负夫子的道理!”华丕可算是找到了展示的机会,顿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一手抓住石珊珊的右腕,就往三圣庙里走。

    “石小姐莫再忧虑,今天,我就要替令尊讨一个公道!”

    就因如此,才有了刚刚“哪里的村野小儿,无礼至极!私塾之内岂容放歌!”的这声断喝。

    白芷快速打量华丕,甚至通过空明状态来查探他的情绪真伪,都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不过无论他有没有恶意,白芷现在都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是杀过自己一遍的凶手。

    因而她先将疑问放在一边,试图让这两位不速之客快快离开。

    “这位公子,本人正在授业,希望不要打扰。”白芷冲着华丕略一拱手,将衣袖朝门口一摆,轻声道:“请!”

    华丕闻言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白芷的身上。不看还好,这一看倒让他的眼神有些发直。

    眼前的女子姿态茑萝、体态风流。虽不施粉黛却有朱唇烟眉,无金玉环佩仍显贵雅气象。只可惜朱唇微勾,捎带半分讥讽;墨瞳凝霜,暗蕴几点哀殇。

    待仔细看,那眼角的一点泪痣媚而不妖,仿若预示着她坎坷的命运。

    “嗯……你……”华丕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而他的失态已经被身后的石珊珊察觉了出来,这无疑勾动了刁女心中无法抑制的妒火。

    “华公子~”石珊珊一声娇呼,那声音矫揉造作,简直腻得旁人浑身发痒。

    “啊?哦……”华丕如梦初醒,总算是回了魂。“呃……石小姐,这位是……”

    “哦,她呀。”石珊珊上前一步,拽住华丕的衣袖。

    “她是本村猎户之女,叫做白芷。平日里仗着自己多读了两本书,惯能胡诌些故事。但她不以此为耻还让学童们叫她夫子……”

    一开始学堂的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都沉默着不敢说话。但石珊珊的话无疑是当面侮辱自己尊敬的白夫子,这他们可忍不了。

    “石珊珊,白夫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别太得寸进尺了!”

    “快出去,不要打搅夫子授课,还有一句没讲呢……”

    “我呸,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叫‘养不教、父之过’。”

    ……

    学童们七嘴八舌,吵闹声几乎要掀翻了房顶。石珊珊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吓得直往华丕怀里钻。

    “咳咳。”白芷轻咳一声,冲学童们摆了摆手。霎时间,学堂鸦雀无声。

    她急于让华丕离开,因而并不打算计较石珊珊的恶语相向,只是再次拱手:“想必两位也看到了,本人正在授业,门在你们身后,请!”

    “白芷,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我们石家的私塾,你能让本小姐走?你又是什么东西,安敢妄称夫子,在此授业?”

    石珊珊不愧是小人本色。从华丕怀里回过神的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失态而不好意思,反而继续叫嚣。

    “这是村里的学堂,不是你们石家的。至于我配不配称夫子,你说了不算……”白芷见她得寸进尺,心中有些烦躁,顿了一下,指着满屋的学童道:

    “……他们说的才算。”

    “可笑至极!”石珊珊气极反笑,她现在是仗着华丕在身旁,铁了心要出一口恶气“一群狗屁不通的乡野小儿,他们也配评断夫子?屠猪宰狗之辈,妄谈教化,简直玷污文道!”

    白芷闻言轻轻摇头,心绪反而平静下来,这便是白芷的性格,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

    “呵,文圣在《离娄下》中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这赤子之心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那种纯真善良,不为世俗沾染的判断。因而,学童们以赤子之心评断夫子,有何不可?”

    随即她话锋一转,眼神凌厉得盯着石珊珊,

    “至于刚才你说的‘屠猪宰狗之辈……玷污文道!’的话。看来,你是将文圣‘有教无类’的理念都敢抛之脑后。你!也配谈文道?”

    这最后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下,让石珊珊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石家是书香门第,与文道亲近,是他们的立家之本。若是因为石珊珊刚才的一句失言,让文道再也不响应石家。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我……我没有……你不要胡说。”石珊珊怕了,白芷竟然直接质疑她的文道信仰,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得嘴里嘟嘟囔囔得反驳着。

    白芷横了她一眼,原是不打算再理她。可那石珊珊怨毒得瞪视着白芷,想到身边还有一员救兵,赶忙一挽华丕的手臂,泫然欲泣道:

    “我不过一时失仪,你看她却如此咄咄逼人,竟然说我不配……”

    白芷看她如此不知进退,依旧搅闹是非,心中不免冒出了真火,立刻出言打断:

    “去年十月初七,你为了抢风头不惜搅扰别人的笄礼,岂非喧宾夺主?”

    “今年十月初七,你在笄礼上肆意中伤、阴阳怪气,岂非有辱斯文?”

    “出身书香门第,却荒废学业、不思进取。如今你背得过几篇真言?岂非不学无术?”

    “每逢节日饮宴,见长辈不恭敬,待平辈不友爱,遇晚辈不谦让。岂非自命不凡?”

    石珊珊被这如连珠炮般的话语轰过,竟是呆若木鸡、舌僵如铁,痴痴然无言以对。

    “呵!”白芷见状冷笑一声:“如此喧宾夺主、有辱斯文、不学无术、自命不凡之辈,也敢污我咄咄逼人?你!也配谈文道?”

    最后这句质问仿若巨石砸向石珊珊,她登时脸色煞白、身若筛糠,一时间竟急火攻心,径直昏倒过去。

    白芷言毕,面色红润,吐气悠长。不仅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甚至周身真炁运行得更加流畅,体内的心池泛起阵阵涟漪,竟隐隐有精进的迹象。

    “没想到骂小人还有这种功效!”白芷眉头一挑,对此意外收获略感惊讶。

    她看了一眼倒在华丕怀中的石珊珊,重新调整了呼吸,恢复了平静的心绪,对华丕说:

    “我已两次请你们离开,她却一再搅扰。常言道,事不过三。我最后再说一次,本人正在授业。闲杂人等,请!”

    “请!”

    此时学童们都被白芷的气势所感染,异口同声得大喝。一个个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焰。

    华丕被这声“请”震得耳朵发聋,心中本来已经有了怯意。

    但是他一低头就看见了怀里的石珊珊。虽然比不得面前这个叫白芷的女子,但她毕竟是村长之女,而且石家也颇有家资。

    这个英雄救美的绝佳时机,万一错过,自己这穷书生恐怕再不能攀得这么一门好亲事了。

    华丕心中做完这许多计较,随即摆正了脸色冷声道:

    “我虽是初来乍到,却也看得明白。石夫子为了村子费尽心血,但村野刁民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欺凌他们一家。我看村民们之所以会如此忘恩负义,不是因为别人,正是你这所谓的白夫子在搅闹风雨!”

    “你若有话,不妨直说。”

    白芷抬手拦下了又要吵闹的学童们,面色如旧,眼若含霜。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华丕见她不怕,自己也没了退路,心中只得一狠,声音颇有些尖利道:

    “你既然自命夫子,好歹也算是个读书人。这里正好是三圣庙,正所谓‘时也命也’,我就恭请大贤,责罚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说罢,他扯下腰间的秀才腰牌,并转身冲着三圣庙主殿的方向躬身下拜。

    “秀才华丕,有请圣躬。佑我人族,文道昌隆。今有狂生,忘恩负义。大贤责罚,以为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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