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代班
跟有趣的人在一起，总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王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甚至于瓢泼的大雨都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关注，直到两人来到王筱的宿舍楼下，她才意识到原来她不知何时，原本搀扶陈飞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挽着陈飞手臂的姿势，她连忙缩回手，紧张地整理起湿漉漉的长发。
陈飞说：“好了，快回去吧，把头发吹干，千万不要着凉，不然我可得愧疚死了。”
王筱点点头，见他要离开，又开口说：“对了，别忘了明天晚上哈。”
“知道，你明天有什么事啊？”
王筱说：“明天我们班要聚会，我们有学分修够了的，就可以离校了。”
“你呢？”陈飞突然问。
王筱嘴巴微张，不知该如何回答。
陈飞没有等她，“放心吧，我看小孩有一手的，保证给你带好学生。”
回到宿舍换下衣服，陈飞跟舍友打了两把游戏，本以为就这样睡了，结果没想到会长大人发起了群聊。
进入群聊的人分别是会长郑铭、副会长周阳、胖子李旭、陈飞以及张楚鸿，另外小天在打游戏脱不开身，阿枫睡下了，段段则在洗衣服。
“怎么了会长大人？”张楚鸿那头传来了他的声音以及网代慎平的声音。
陈飞说：“还在看《夏日重现》吗？我记得你上个月就看完了不是吗？”
“我这都三刷了，最近没什么新番，看着玩。”
周阳说：“幼稚，就不能看点成熟的片子。”
“那总管大人，你说什么是成熟的片子呢？”
“我觉得像《教父》那样的，或者像以前的那些讲黑帮的港剧那样的，都很成熟啊，还能培养你的男子气概。”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打打杀杀，讲的不都是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嘛。”胖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飞说：“就算有打打杀杀，也不会是街头砍人了，现在的人都动脑子的。”
会长听出了陈飞话中似有深意，问道：“怎么，调查有进展吗？”
随即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楚鸿也暂停了视频，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聚精会神，等着听陈飞的回答。
“有是有，但是不多。”陈飞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纯粹就是拖时长。”楚鸿不满地抱怨起来。
会长说：“展开讲讲，我都把我的简历贡献出来了，你不能随口就糊弄过去啊。我下午还接到了纳瑞国际的电话了，说觉得我不错，让我考虑考虑去上班呢。你不会只让周阳改了照片，电话还是我的吧。”
陈飞笑道：“嗯，我嫌麻烦，而且我也没打算再跟他们联系，就没改电话。”
“你这人真的是……无力吐槽。”会长也是拿陈飞没办法，他不是第一天认识陈飞了，一开始被坑个饮料、水果什么的还想着下次要想办法再捞回来，结果后面慢慢被坑的越来越多，从吃的喝的到书、衣服，最后连自己毕业最重要的简历都贡献出来了。
陈飞口嗨了一下也觉得舒服了，随即他将白天的调查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
听完陈飞的叙述，会长说道：“真是头疼，这么看来，还是没有特别明确的怀疑对象。”
楚鸿说：“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会不会这就是一场过于巧合的意外？。”
陈飞不置可否。
胖子接过话茬，说道：“同意，感情纠纷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大不了就分手嘛，为了这点事杀人不至于的。再就是你说的，那家宠物公司也没什么人针对林涛，我也觉得这就是意外，是你过分解读了。”
会长却反驳道：“你们为什么只关注了林涛那边的矛盾点，死者丛乐言的呢？”
胖子说：“啊？那么大点的小屁孩能有什么仇人？”
“万一是他的家人呢？”
陈飞说：“应该不是，我问过死者父亲，他们家里没有什么仇人，夫妻俩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孩子奶奶虽然有点贪小便宜的样子，但这也是老人家很常见的情况，真要说被人记恨，也不至于。”
“你说的那个捡水卡的事，我也觉得很可疑，感觉就像是刻意引开老太太似的。”
“所以我想继续跟进，但我一个人人手有限，你们明天有谁没事干，不去上课的，帮帮我。”陈飞说道。
会长第一个说：“我没事。”
“也算我一个。”沉默许久的总管大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退出群聊了。
胖子说：“明天不行，明天是我们班主任的课，开学第一课，不好逃课。”
楚鸿说：“我明天上午可以，下午就不行了。”
“行，那我稍后想想接下来的调查方向，然后安排一下，我们有时间的就跟进调查一下，还是那句话，这个案子看起来像是意外，但究竟能探寻出什么样的真相还犹未可知，就算是当做一场推理游戏来玩，也不错。”
陈飞很少长篇大论，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而且明天他也有课，不可能再像这两天似的天天呆在外面调查，因此他必须要求助于协会成员的帮助。
但如果强硬地把案件调查定性为寻找幕后真凶，又未免显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在掌握明确证据之前，他不想给成员太大的压力，免得最后没有结果都不好交代。
这时陈飞注意到有个人偷偷地链接了群聊，只是一直没发言，他说：“段段，你呢？”
“我明天白天除了上课就是去打工，下午还有别的事，就不参加了。”
陈飞问：“你怎么样，刚淋了雨早点休息。”
“还好，就是流鼻涕，头也有点痛。”段段说。
胖子笑道：“你俩什么情况，下雨天出去幽会被雨淋了么？”
“没有，路上偶遇的，段段也没有伞，淋了雨。”陈飞表示不要胡乱炒cp。
会长问：“段段，你明天有什么事吗？”
“嗯，我今天遇到的小女孩刚才联系我了，说想邀请我一起去看今天救下的小狗。”段段本来在洗衣服，也并没有参与群聊的打算，只是途中来了一通电话，是女孩妈妈的号码。
电话是女孩打的，她告诉她小狗已经被妈妈连夜送到宠物医院了，医院那边已经查过了，的确是犬瘟，不过好在它的症状还比较轻，估计得治疗一个周的时间。
不得不说女孩的妈妈也是心地善良的，她没有因为小狗只是条野狗就见死不救，可能也是因为女孩的央求吧，反正小狗运气不错，算是遇到贵人，捡回了一条命。
段段听说后当然非常高兴，因此女孩邀请她下午放学一起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这边都交代完了，挂断电话后，陈飞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拿着手机，看着微信里那个熟悉的头像，不知道该不该联系一下她，叮嘱她要吹干头发，多喝热水。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想了想还是算了。
次日，新的一学期的课程也正式开始了，陈飞白天上了一整天的课，下午四点多放学后，他才从学校出来，他昨天答应了王筱要替她一天，去给于熙熙当家教的，虽然他内心并不想去，但答应的事硬着头皮也是要做到的。
昨晚的暴雨只持续到夜里一两点钟，白天是一整天的好天气，不过陈飞有留意天气预报，晚上七八点钟开始，还是有一阵的中到大雨。
他这一次学乖了，有带上雨伞。
他没有着急，先在校外找了个小店解决了一下自己的晚饭问题，然后又优哉游哉地转悠到仁和居，踏着五点半的点才姗姗来迟地敲响了于宁家的门。
果然，经过上次的冲突之后，于宁对陈飞的态度直接降到了冰点，给陈飞开门后也只是平淡地让他换了拖鞋，“熙熙今天的课程比较轻松，你看着做做数学就行了。”
陈飞说：“好，我知道了。”
于熙熙的姥姥似乎并不在家，屋子里于熙熙正趴在书桌上无聊地用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陈飞凑过去看到他在画一个类似变形金刚的东西，只是画的是在不好看。
“这是擎天柱吗？”陈飞问。
于熙熙看到他，排斥似的将画画的一页纸翻了过去，“不是。”
陈飞看着他懒散的样子，显然非常排斥自己的到来，“你也用不着甩我脸色，我今天就是替班，你玩你的，我在这坐一会儿就走，咱们谁也别打扰谁，怎么样？”
听到这话，于熙熙才正眼看向陈飞，见后者已经坐在床边玩起了手机，反而把他晾在一边，随即开口问道：“王老师呢？”
“她有事。”陈飞没有抬头。
“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陈飞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让于熙熙很不好受，他赌气似的也闭上了嘴巴，两人就这样各玩各的。
过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陈飞抬起头，与于熙熙四目相对，于熙熙连忙从旁边拿来了一本书打开，喊了声：“进来。”
就见于宁从门外推门而入，她先是看了看于熙熙，又看了看旁边的陈飞，说：“我怕你们两个饿了，就准备了点水果。”
说着，她把水果放到了桌子上，“你在学什么呢？”
“看书。”于熙熙拿了个桃子咬了一口。
“不是让你先做数学题吗？”
于熙熙不耐烦地说：“哎呀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做，你快出去吧。”
于宁撇撇嘴，对陈飞说：“那麻烦你了。”
“好。”
直到于宁离开，于熙熙才说：“真烦。”
陈飞说：“她来不是看你学没学习的，而是来看我有没有好好看着你的。”
“那也烦，天天看我跟看贼似的，一点自由没有。”
“有自由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丛乐言自由吧，他爸妈工作忙，他放学了就在外面玩，是什么下场？”
于熙熙哑口无言。
陈飞继续低头玩手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督促于熙熙学习之类的话，于熙熙则继续画他的涂鸦，可时间久了，他也觉得无聊，问题是两个人同处一室，很难不说上几句，尤其是于熙熙也很好奇旁边的这个大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沉默是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被打破的，于宁好像又出门了，于熙熙说：“我听王老师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还破解过杀人的案子，是真的吗？”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