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凤西灼深夜来访
到了夜半三更,凤西灼穿上夜行衣,鬼鬼祟祟的来到颜家居安阁,见颜慈的屋内还燃着一盏烛光,久久未曾熄灭。
他犹豫片刻,而后推了门,进了房间。
一股浓厚的药味传入鼻中,味道煞是苦涩,只见床榻之人静悄悄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凤西灼松了一口气,把门锁紧。
他来到颜慈的书案上,随意的瞥了几眼,其中有几封信整齐的摆在上边。他数了数,一共有五封信,都已印上了淡淡的雏菊蜡印。
他心下明了,看样子颜慈是重病缠身,不能一一见面道别,于是准备在离开前写几封信寄出去。
凤西灼来了信致,翻开一看,第一封信封面上写着颜雪的名字,他记得姐妹两感情一向和睦。
嗯,属实正常。
第二封信,写着“周澜”亲启四个大字,他想,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很正常。
第三封信,凤西灼定睛一看,居然是写给君尧年的?
……忍了
只是他的目光不由得浮上一层阴霾,匆匆翻到第四封信,赫然写着“云奕”两个字,他强忍住拍醒颜慈一问究竟的冲动。
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急,还有最后一封,第五封总应该是写给他的吧!
可是当他拿出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温绯绯……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仔细一想,哦,温相家的千金。
凤西灼将那信件来回翻看好几次都没见着他的名字,又在书案上找了一下,还是没有。
一气之下,便想将颜慈叫醒,一问究竟。
可当他来到床榻前手一挥,掀开鸦青色床幔,见到床上那抹身影侧卧着蜷成一团,一床被子裹住她瘦小的身躯,只露出半张白皙的脸蛋,月棱眉紧紧蹙成一团。
似乎是在做噩梦,而她的床头还放着未喝完的药,药味氤氲散开,凤西灼只觉得心中那股怒气顿时没了。
颜慈感觉身边似乎有人,她惺忪的睁开眼一看是凤西灼,立马惊醒过来,双手撑着床板坐起身。
“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藏有一丝微弱的惊恐,凤西灼索性将帘子完全掀开,挂在床头,光明正大的坐在颜慈身边,问道:“明日就走?”
她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回避他的目光,点点头说道:“对,沧州那边气候舒适,大伯母说去了那边病能好得快些,而且正好可以陪祖父过个年。”
凤西灼从怀里掏出一个方盒,递给颜慈。
“走得还真急,这是你要的东西。”
她微愣,转念一想便将信将疑的问道:“一千两黄金?”
她从温暖的棉被里伸出手,接过那方盒,只觉得格外沉甸甸,打开一看,果真如此,还都换成了银票。
凤西灼开口:“你去到沧州好好养病,把身子养好后再回来。”
她客气的说:“好的。”
说罢她重新躺回床上,白日里喝多了祛风寒的药,总爱犯困,于是眼睛眨着眨着,就忍不住闭上了,在彻底睡倒前,她对着凤西灼说一句“殿下早些回宫歇息吧。”
便在没了意识。
凤西灼在颜慈睡过去后,又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去。
颜慈走的那天,是悄悄从后门离开的。
上了马车只瞧见温冬韵已经坐在里边。见她上了马车后,温冬韵面带愧疚道:“你别怪大伯母狠心,一来周澜退了你的婚事,二来你去洛神楼的事情也闹得人尽皆知。元京闺秀中皆在背后议论你,你留在元京也是不好。此次回沧州便当作散心,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子,大伯母这边也会替你留意着。”
温冬韵深深叹了一口,说来她也是无意知晓的,她开口:“大伯母知道,花美人曾乔装出行,偷偷跑到居安阁找你。”
温冬韵所言不假。
花美人来找她的时候,她也是十分震惊不已。
她向来不和后宫之人打交道,平日宫里有什么宴会她也极少露面。和花美人也仅仅在镇国寺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几句。
回想起当日的场景,花美人一来便直接道明来意。
“你和周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及笄礼那日,你的未婚夫更是当众抛弃你,转而向你的姐姐求婚。害你颜面尽失,沦为元京大家闺秀中的笑柄。”
说着说着,花美人竟然掉下了眼泪来,满面凄苦的模样。
“而我身为殿下的枕边人,眼看着殿下把我梦寐以求的白玉簪送给了颜雪。眼看着不久的将来,颜雪就要入主东宫,与殿下举案齐眉。我的心呐,将将要碎成好几半啊。”
听着那痛心疾首的话语,她都忍不住心疼起画美人来。
说到伤心处花美人直接拉着她的手。
“你我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我们应该联手把那个抢夺了我们男人的女人给除掉。不,不能除掉,这样太便宜她了。应该说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受到万人唾弃,让她沦为众人嫌弃的对象,看她还如何勾引别人的男人!”
花美人说得咬牙切齿的,那模样,恨不得生撕了颜雪。
别说花美人,温绯绯那边对颜雪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用了多少手段都不见得能伤得了颜雪一丝一毫。
现在外边都在传颜雪是太子的人,温绯绯不闹腾,换成花美人不依。
她见花美人那目眦欲裂的表情像是要生吃了颜雪一样。
便问了句:“娘娘有何对策?”
这句话让花美人以为鱼儿上钩了,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躲在门外偷听的颜齐对她起了提防之心。
无论她如何辩解,颜齐始终决定把她撵出元京。
只是对外说要她去养病而已。
花美人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元旦大朝会那日,宫中有晚宴,各路世勋豪族皆会参与。你把这个东西下在颜雪的吃食里,然后找借口把她引到一处殿房……”